甄若兰垂眸看着女儿,若有所思。
明如温心里一跳,心道不好,莫非自己表现的太过机敏,完全不似五岁的孩童,让阿娘起了疑心吗?
她被窝里的身体不自觉的绷直,面上却还是一片懵懂:“阿娘,你怎么了?眼神看起来怪吓人的,是囡囡又说错话了吗?”
甄若兰摇摇头,轻轻抚了抚女儿绷紧的下颌,心疼道:“没有,阿娘很高兴,我家囡囡是真的很聪明,也很懂事。是阿娘错了,之前还一直把囡囡当腻在阿娘怀里要糖吃的小丫头,竟然没有察觉到,我家囡囡已经是个小大人儿了。”
明如温暗暗松了口气,板着小脸儿,看着阿娘一本正经道:“阿娘知道错了就好,圣人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娘改了就好,囡囡不怪你了。”
“噗。”后面是丫鬟婆子们都忍不住捂嘴笑了,小姐这话都是夫人平时和她说的,小姐学的还挺像,连表情都惟妙惟肖的。
甄若兰忍俊不禁,满眼宠溺地点了点女儿的小嘴儿,“你这丫头果真是厉害,阿娘说你的话,你记得也是一个字都不差,已经会反过来教训为娘了。”
“阿娘~”明如温抱着阿娘的手轻轻晃动,开始撒娇。
甄若兰用指腹轻轻划过女儿的脸颊,揶揄道:“好,好,阿娘不说我们囡囡了,我家囡囡脸皮薄,小心思却有一大筐,禁不得人说呢!”
“哼,阿娘又笑话我,不理阿娘了,囡囡要找爹爹告状,说阿娘欺负囡囡了!”明如温撅起小嘴儿,气哼哼地别过脸,手却还是抱着阿娘的大手没有放开。
“是谁,谁欺负我家囡囡了!”
明方正浑厚的声音在帘子外传来,明如温立马坐起来,张开胳膊,“爹爹,抱抱!”
明方正哈哈大笑着,几步跨到床前,还没等甄若兰站起来阻拦,就把女儿轻轻松松地举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明方正此时正值壮年,生的英气俊朗、剑眉虎目,对比甄若兰细眉杏眼的娇小柔婉,显得凶悍异常。
又兼之常年习武,明方正的身材比常人高大,肩宽背厚,举起五岁的女儿,就如同捧起团棉花般轻松,把一旁的甄若兰看得胆战心惊。
从上一代起,老常山侯就是以武起家,跟着先帝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才有了如今这世袭罔替的爵位。
常山侯作为长子,从十几岁起就跟着父亲一起,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的本身,年纪轻轻就立下战功。
要不是在一次和敌军的对垒时中了敌人的埋伏,身负重伤,留下暗疾,明方正也不会被召回京城。
老常山侯也是在那次失利中,一去不返,埋骨沙场。明方正的母亲曾老夫人,也因此大病一场,病好之后便一心礼佛,除了年节祭祀,几乎寸步不出那个小佛堂了。
明方正承了侯爵,但丢了“差事”,而老常山侯的幼子,明方正的幼弟明方德当时才仅十岁。
常山侯这个朝堂新贵,在长安城并无根基,而姻亲曾家更是还要仰视常山侯府鼻息,全无助力。
繁花似锦,转瞬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