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的大丫鬟秋禾奉命留下，照顾明如温，用甄氏的话说：“二夫人还要照顾玉儿，怕是镇不住温娘这个皮猴子。秋禾你留下，若是小姐不服管教，你就去前面找我，我过来亲自收拾她！”

明如温缩了缩脖子，像是怕了，却背过脸朝秋禾做了个鬼脸儿，把秋禾逗得想笑又不敢笑，甄若兰猜到女儿肯定没当回事儿，笑着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儿。

母女俩的心结已经解开，又有秋禾在旁看着，甄氏和刘氏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丫鬟婆子，放心地去了议事厅。

这几天明方正都在城北大营练兵，温娘除了逗逗弟弟，看师兄乔晏练练功夫，几乎一直待在甄氏的院子里黏着母亲。

甄若兰觉得女儿像是回到了她三岁之前，经常朝自己撒娇，用甜甜的嗓音说：“阿娘最好了！”

甄若兰听得心里酸酸软软，想起来有了敏儿后，女儿突然间的变化，再想想女儿的聪慧，干脆在一天用过晚饭后，拉着女儿问道：“囡囡，你喜欢弟弟吗？”

“嗯，喜欢！”温娘脆生生地回答，“弟弟比爹爹带回来的鹦鹉还好玩儿！”

甄若兰被她的回答弄得哭笑不得：“怎么能这么比？娘问你，你那天为何要躲在花园的假山里，还故意使开了丫鬟和孙嬷嬷？”

明如温心道，终于问了。

“阿娘……”温娘垂下眼睛，“囡囡说了，阿娘可不可以答应，不要生囡囡的气？”

甄若兰摸了摸她的头：“阿娘永远都不会生囡囡的气。”

温娘这才抬起头：“阿娘亲手给弟弟做了新的小斗篷！”

“小斗篷怎么了？”甄若兰一时没转过弯儿来，“和斗篷有什么关系吗？”

“婶娘也亲手给玉儿做了新斗篷。”

温娘嘟着小嘴，表达着自己还在耿耿于怀的态度，“婶娘说，玉儿一到天冷就手脚冰凉，婶娘特意没日没夜地给玉儿做出这件斗篷，眼睛都熬红了！婶娘还说，当爹娘的都是这样，夏天怕孩子晒着，冬天怕孩子冻着，早早就得准备上了，别人经手的还不放心！可是阿娘只给弟弟做了，我的斗篷都是孙嬷嬷她们做的……”

甄若兰越听脸越冷，温娘的声音也越低：“阿娘，你生囡囡的气了吗？”

“没有，阿娘是生自己的气呢。”甄若兰柔和了脸色，“囡囡，都是阿娘的不是。”

现在回想一下，那时刘氏说的话，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好久没见嫂子拈针动线了，这针脚还是那么整齐细密……前两天我给玉儿做了件斗篷……都是当儿娘的，我可是比不了嫂子……”

甄若兰现在才明白过来，刘氏已经不止一次，在温娘面前给她下这样的套。就是为了让孩子和自己离心吗？她图的是什么？

“阿娘，阿娘！”

见女儿担忧的目光，甄若兰安抚地笑了笑：“阿娘没事。囡囡，阿娘不是偏心弟弟，在爹娘眼里，你们姐弟一样都是珍宝。”

“说到斗篷，”甄若兰点了点温娘的额头，笑嗔，“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你回去让孙嬷嬷去你的小库房里翻一翻，有一件红底金边的棉斗篷，那就是阿娘亲手给囡囡做的。那还是阿娘头一次做斗篷，来来回回改了好几次，你爹爹劝我让孙嬷嬷替我改改，我咬牙没让任何人下过一针，做了整整五天才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