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楚危勾了勾嘴角，在阴暗中露出一个懵懂又像是丧失了所有心智的笑，再开口的声音就带着心丧的泣血，“什么造化弄人！短短一句造化弄人，就能把我的命十几年的放在人堆里火坑里糟践？就是一句造化弄人，就是上天对我十几年不公的结果？”

他呵的冷笑，苏尧尧看着楚危冰冷的脸色，只觉得心上凉的通透，这时她仿佛看到了那个一路艰辛走上来的青年在天地面前呐喊不公，为自己悲哀淋漓！

“终究是这天……对不住我！”

沉默中，楚危缓缓的说道。

苏尧尧心惊。

事情脱离掌控，直接脱缰的马似的发展成这样。

与楚危对视，苏尧尧心里哇凉，竟是不知道在这种情景下，她还能说着什么。

楚危发泄过后，缓过神来，用一双阴沉银白的眸子盯上了还没有回过神儿来的苏尧尧，像是在检测她的忠诚，缓缓问。

“皇后，这天……对不起朕，你呢？呵，对的起吗？”

……

苏尧尧狂咽口水，她都快克制不住跳出的小心脏！

太可怕了！竟然是传闻中的黑化当场！

亲眼所见！

苏尧尧还有幸成为了引发黑化神迹的一员！

现在摸着小心肝，在楚危吃人的视线中，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感觉荣幸还是恐惧。

在视线的绞杀中，苏尧尧又咽了口口水，求生欲提现得淋漓尽致。

“对的起！”她一拍大腿，不顾现在是黑化在侧，板着一张小脸情深义重，指天发誓，“我，苏尧尧在此立下心誓，愿用一生之力，换取皇上一生幸福安康，自誓言立下，绝不产生任何伤害皇上的念头，绝不行使任何伤害皇上的行为，直至死亡，如违此誓，愿永世不得好死！”

她的誓立，楚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苏尧尧的誓言可谓是毒辣异常，若是正常人谁敢发这样的毒誓，这毒辣的一批，直接就把后世后世世全都包括在里面，苏尧尧直接就说，背叛了楚危，她往后的每一世都不得好死！

这样的誓言发出去，楚危听了，震撼感，可想而知！

苏尧尧眼见的话落，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又有光了。

“皇上，这样的心意，您可还满意？”

苏尧尧问。

楚危张了张嘴，深情愣忡，半晌才呐呐：“满……满意。”

随着开口，楚危的眼圈儿也红了一圈。

看着苏尧尧的眼神泪光点点。

受了很大感动似的。

苏尧尧没有来就在刚才怂货的形象中抽出身来。

“嗯，满意就行。”苏尧尧点点头。

俨然是一副全心全意为他，只要他高兴，什么都可以付出的样子。

楚危感动的就差跟苏尧尧道歉，刚才不该这么黑暗的。

事实上，楚危确实是有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还没有出口，就被苏尧尧憋死在胎里了。

楚危脸上刚露出一点歉意，苏尧尧眼疾手快，堵住他的嘴。

“亲爱的，求别说话！”

楚危：“呜呜？”

苏尧尧淡定撒开手：“没事，就是好不容易找回点良心，我想善良的久一点！”

哼哼！

一看就知道是小白兔刚才暴露本性后悔了。

楚危脸上愧疚一出现，苏尧尧惊起，好不容易刚才用毒誓鞭挞了下自己懒散冷酷的心，苏尧尧希望让自己记住这个承诺，以后会对他好！

楚危：“……唔好了，我不说了。”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不过不妨碍楚危懂得苏尧尧不想让他说接下来的话。

不想让他说那就不说了。

苏尧尧说啥楚危一般都是听啥的。

“不说了？挺乖。”苏尧尧满意的夸奖，“那现在咱们应该是可以讨论一下为什么我们不能生孩子的问题了。”

苏尧尧迫不及待了。

楚危不想谈。

“亲爱的，这个问题对于我们现在的处境至关重要！你不能逃避！”

苏尧尧对教育小孩很有经验，像是现在硬是把抗拒的头拧回来，苏尧尧温柔地劝解，一遍又一遍的低声诱哄楚危，赶紧加入讨论者协会。

楚危委委屈屈：“可是，我一点都不想想这个事……算了，你说吧，难不成还有柳暗花明？”

“诶怎么这么说呢？还没有到绝境呢，你现在就这么伤心是不是早了点？”

楚危扬起头来：“……什么？”他又重燃起了希望，苏尧尧现在说的好像是又有了可能。

“嗯，据我了解，我们的这种情况，有一些可能会生下来一个和你一样的孩子，当然，也有可能会生下正常的孩子。”

楚危的眼睛有些迷惑。

“那怎么生下正常的孩子呢？有办法吗？”

“别急，亲爱的。”苏尧尧按下他急切的目光。

“照现在的情况看，我们没有办法决定究竟生下什么样的孩子。”

依据现在的技术，他们的基因都检测不出来，对上白化病这种基因型疾病，到底会不会遗传下来，苏尧尧没有办法。

听到这里，楚危一双刚刚显出了些亮光的眼睛又光芒黯淡了。

低落下去，一双浓密的白色睫毛像是测绘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失落又无奈的低垂。

从苏尧尧的方向，只能看见他生无可恋的头顶。

苏尧尧手痒，摸了摸头，触感像是摸到了一团毛线团，特别可爱。

轻柔的手指钻进了楚危的头发中，软软的触感从头皮传来，让刚刚失落的他心又平静下来。

楚危好像是忽然就在刚才失落中找到了自己的平静，反正不管怎么说，苏尧尧这个人，到底是在自己身边啊！

这比起什么来，比起能不能生出一个孩子来，已经是让楚危感到幸运的事了。

“不过，”苏尧尧看不得他低落，还是在人露出脆弱的表情时，退出了一步，再给他熄灭的心新的火种。

什么？

楚危他抬起头。

“我们也可以试试，没准儿生出来一个正常的没有疾病的孩子。”

楚危的眼睛亮了亮，“但……要是生出的是……和我一样？”

他艰难的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