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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亲最亲的人即使亲如一体

还不是两个人两颗心

——章前几语

冷风吹过,她颤抖地瑟缩了一下脖子,把身上不算单薄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一点,想以此赶走不知道是身上还是心上的寒意。

清早睡不着起来后,看到朋友今天凌晨给她发的消息,她急急忙忙的套上衣服便往外赶。

等到了这里,她却安安静静地站在酒店对面的街上,之前的匆忙急切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她的视线一直紧盯着那有些发黄破旧的酒店的门口。

不知是因久站久视而产生的疲劳感,还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她的眼圈有些泛红,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隐隐的倦意,那是种对生活失去最后一丝失望且无力反驳的疲倦感,你只能看着,任之浮沉。

她,叫凡漫漫,因为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自小她便独揽家中长辈的所有宠爱。

但对一个小孩来说,家是很大很大的,由此显得格外空阔的家里却只有她一个孩子,虽然爸爸妈妈都在,并且都觉得已十分满足,但当小伙伴各回各家,她还是会有些羡慕别人家有互相吵闹作伴的兄弟姊妹。

幸而父母相爱,虽然有时也会吵架拌嘴,也都是因爱而生,还好他们多数时候都是互敬互爱的。

时间如流水,过去的一切就好像都被这时而缓慢时而湍急的流水带走了。

你要怎么找到过去的自己呢?

是靠依稀和过去相似的长相,或是了解爱你的人心目中关于你的不同时期的印象?

还是那几张有关过去的旧相片,每个人好像都有不同的方法来对待此事。

凡漫漫不去想这些缠人的事。

她的性格依旧和从前一样,只有偶尔从那一闪一闪的深褐色眼眸里放出的动人的温柔的光,才显出她究竟是与从前不同了,已经成为一个会不自觉散发温柔的女人了。

她现在是一名幼儿教师,每天面对着一群生机勃勃的可爱孩子们。

她乐于照顾这些儿童,也觉得非常荣幸能担当这个教导他们的职位,她总能看到孩子们最好的一面,加之又怀着非常虔诚的谦卑真诚,家长孩子们都非常喜欢她。

但孩子们总是要调皮一下的,她虽温柔却不好欺,孩子们一对上她蕴藏笑意而又带着不赞同的目光时,瞬间就像个开始泄气的气球一样,无奈,只得偃旗息鼓。

某天,她在朋友家弹钢琴,当美妙欢快的旋律在屋中旋转流动时,她也深深地沉浸在甜美的音乐世界中。

一曲终了,才站起身的她,发现朋友的哥哥正坐在沙发上,还有一个留着极干净利落寸头的青年正倚靠在窗边看着她,她的脸一下子就不争气的红了。

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刚到时朋友说过白天家里没有别的人在的。

她那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如鼓锤,感觉就像被绳索套住了,行动难以自如。

她和朋友哥哥招呼了几句,就和朋友推脱说,忽然想起今天还有别的事,就先回去了,到尾也没和那个青年说上一句话,也不知道他是谁。

刚走出大门,她就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她刚刚是被什么缚住了,她可没空去想,只觉得那种束手束脚的境地,她必须赶快逃离。

她没有深想的事,也许是她自己怕想的事,所以才避而不谈。

朋友叫落彩虹,是她从高中到现在最好的朋友。

她们不常见面,但每次见面,都依然如故,仿佛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联系也是断断续续的,可以一阵子聊得热火朝天,也可以很长时间互不通讯,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依然非常亲近,她们也很珍惜彼此的友谊。

彩虹的哥哥落南白,她高中时是常常见到的,对她也很关照,所以关系还是挺好的。

那个寸头的青年是南白的同事李莫辛,两人相识不过一年,却也已经成为极好的朋友。

李莫辛长相清朗俊秀,性格阳光开朗容易相处,为人谦和有礼貌,对同事关心,私下对朋友又极仗义,所以公司上下都喜欢他。

没多久,凡漫漫已经快把李莫辛这个小小的插曲忘掉的时候,她又撞上了他。

那天放学,家长们陆续按着顺序接小朋友。到了李旅舟时,凡漫漫猛然发现是那个接李旅舟的人是李莫辛,听李旅舟叫着他叔叔,凡漫漫问了一下名字,和小孩又确认了一下之后,就和他们道别,李莫辛在临走之时还和凡漫漫说了句“好巧!”。

那天中午,李旅舟妈妈就发过信息来说今天有事,只能叫李旅舟叔叔来帮她代接一下孩子,还把李莫辛的名字也和她说了。

她那天见到李莫辛后,晚上静下来时,就有点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晚上快十点了,她忽然对彩虹发起语音聊天,没寒暄几句,她就说起了李莫辛。

“那天在你哥哥家见到的那个青年,我今天又见到了,原来他是我们班一个小孩的叔叔,哈哈~”

“哈哈哈哈~是吗?没办法,世界太小了!他啊~叫李莫辛,我哥死党,人超nice,很招女生喜欢的~”

彩虹接着开玩笑说:“我看你和他挺有缘分的,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哈哈哈哈哈~”

凡漫漫虽然叫她别乱说,但也跟着笑了。

“不过说真的,他虽然哪里都好,就是一点不太好,听我哥说,他女朋友换得很勤快,而且听说他从来都没追过女生喔~都是女生追他的,没办法,谁叫人家实在太帅了!大家都看得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是吧?确实是挺帅的。”凡漫漫打了个哈欠后就和彩虹说她有点困了,下次再聊吧。

彩虹是有点话兴大发,但也只能收口不提了。

凡漫漫挂了电话,并没有马上睡着,她打定主意,要把这个人抛诸脑后,那个刚萌芽的小小想象也自然就破灭了。

她没想到,事情才刚刚开始,这个人就和她扎起的马尾一样,无法摆脱,悬在脑后晃悠。

那天过后,凡漫漫时常见到李莫辛,不是在幼儿园门口,就是在某个即时通讯软件中发过来的信息中。

他一开始是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说什么感谢她一直照顾他侄子啊,再遇见她感觉好巧啊之类的话,最后看凡漫漫也是淡淡的回答,他就说那下次再联系她后,才挂断电话。

从此他每隔几天就打个电话过来,多数时候是自说自话,凡漫漫也只是礼貌的答复几句,通话时间也不长,他也只是聊几分钟就不再打扰她。

他一个星期会有几天在早上送李旅舟来园,每次都会见到凡漫漫,要是在楼下见不到,他就会把孩子送上课室再下来,就为了和她打声招呼瞧她一眼。

某次他再打电话来,她就叫他不要再打过来了,她说自己常常是不方便接听的。

他那边忽然就静默了几秒,然后带着点黯然的小心翼翼的口吻问她:

“那我以后怎么联系你比较方便呢?”

她一时不知怎么的就心软了下来。

把某个即时通讯软件的账号号码告诉了他,并说有事可以在那里发消息给她,她假如看到会回复的,听到这里他好像又悄悄的快活起来了。

从这次以后,他们就不再电话联络了,都是他发消息给她。

有时候是好几句话,有时是一两句短短的话,都是关于生活中的一些琐碎的事。

通常都是些开心的或不那么开心的小事,有时是问候的话语或一些幽默的段子,反正不管她回不回复,他总能接着发下去,就像已经看到她回复了一样。

他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分享着他自己的生活。

他也常常关心她的生活,关心里面发生的任何事,事无巨细都想知道。

但他从她那里得到的回答让他一无所知,因为她来来回回总是那几句。

“很好!”“还好!”“还行!”“没什么”。

凡漫漫不是无意和他聊天,她是刻意不和他谈。

自从听了彩虹简明扼要的提过他的感情史后,她就决意不放纵自己的感情。

相比起这个相交未深的男子,她更关心自己,她不能也不想让自己成为“换得勤快”这四个字里面裹挟着的一笔带过的众多无名女人之一。

她更怕的是自己以后深陷泥潭,就此沉沦,无法得救。

她曾经陷落过,是时间赐予的良药治愈了她,让她慢慢放下过去,也让她从此不敢轻易染指感情。

她曾经也喜欢过别的人啊,她就傻傻的把自己的一腔热忱都拿来放在她喜欢的人身上了,她那时不觉得这是浪费,只顾着心里喜欢。

她不知道很多人在这样孤注一掷的走过后,终其一生都无力再去喜欢谁了。要这样真挚的再次开始,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力气。

故事还得回到更早之前说起。

某年夏天,邻居阮伯伯家久已空置的屋门被打开了。

原来是他们一家又搬回来了,之前由于阮伯伯经商久住外地的原因,全家都跟着阮伯伯搬走了。

他们一家定居在云南,只是有时会从父亲那里知道点他们家的近况。

因为两家长辈很好的关系,所以逢年过节借着邮寄互通有无,你给我带来外地的特产,我给你送去家乡的美食,顺便交换下互相的近况。

这次回来是因为阮伯伯的父亲近年因为年纪渐大可能倍感孤独的原因,愈加思念故乡和亲朋老友,常常提及要回老家等死,念叨着要“落叶归根”。

可阮伯伯并不放他一个人回来,说是“父亲在哪,家就在那”。

阮伯伯因为母亲已离世的缘故,格外珍惜这位仅存的高堂。

为了满足他的愿望,这一年都在忙着交接转手生意上的事,加上儿子学校的事上个月也都完全弄好了,他们就回来了。

毕竟,“家是故乡好,人是故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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