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梧桐苑搭台子唱大戏(1 / 1)素清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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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铜镶金嵌玉的马车由城东往城西方向飞驰而去。逆风亲驾的马车,竹和那位薛少爷在车内。

薛少爷手中的折扇“哗”一声在掌间折合,如深渊般深邃的眸子似乎在一瞬间被拨开云雾见明月!嘴边冷不丁冒出一句感叹:“也是,我早该料到,除了他上官家还能有谁如此神通广大!”

逆风道:“主子怎断定那夏家案背后操纵者便是上官家?”

薛少爷道:“你我都知,陌神医那般护着那个小女子怎会叫人知道她同夏家关系。那日唯一知晓那小女子执意插手夏家事的便只有沧海阁!你还记得那日唐清风说沧海阁与夏家之事不与关系,显然那沧海阁便是幕后操控之人的爪牙。”他又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掌心,道:“你方才又说,父亲前脚进了京兆府的大门,那刑部的周尚书后脚便跟了去。一个要保人,一个主张不能徇私。洛宁城中谁不知晓那周尚书是谁的人呀,此事还不一目了然吗!”他故意瞥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竹,道:“竹,你说我说的对吗!”

“少主何曾说的不对过。”竹回答的利落却越发显得有几分心虚。心中暗骂:若不是鬼黎那个白痴被人摆了一道,他何故如此被夹杂这舅甥之间!

“吁!”薛府的马车稳稳停在赵府门前,薛大少爷用折扇指了指竹,命道:“你去上官家瞧瞧,可有好事。”竹一听见要去上官府,竟眼泛红光、喜形于色。欣然领命在薛少爷眼前化为一团青烟。薛少爷愣了愣,似乎觉得有何不对,一面佯装病弱的样子让逆风扶着下了马车,一面在逆风耳边疑道:“你有没有觉得,竹有何不妥?”

逆风不解道:“他?除了最近求知欲特别旺盛,似乎没有何不妥。”

薛少爷淡淡道:“你没有觉得他似乎对去上官府这件事情,尤为欣然?”

逆风木然的摇了摇头,他从不太过分关注主子以外的人。薛少爷叹了口气,往赵府走去。

这赵府便是真正的赵亦诚府邸!

赵府里传来那门房的叫声:“薛少爷来了!快,快去通报老爷。”

薛少爷领着逆风熟门熟路的往赵家的主人院梧桐苑走去。

“呜呜呜!”

“哗啦啦啦!”

还没瞧见那梧桐苑的院门,却已经听见一院子呼天喊地的哭声,以及好似锣鼓整天的摔东西声!

逆风在他耳边轻叹道:“主子,看来咱们今儿来的不巧!赵侍郎又在府里忙着摆戏台子唱大戏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弧度,道:“赵亦诚这个戏精!”

“难怪主子同赵侍郎是知己,果然是趣味相同!”逆风此言方落,却感觉自家主子的眼神好似一把冷刀子投了过来!他立刻闭嘴,只敢在心中默默嘲笑。

那梧桐苑外挤满了人,那院门分明大开着,却无一人敢踏入半分。后头挤满了府上随热闹的丫鬟婆子,前面为首的是几个穿着光鲜靓丽华服的徐娘半老的妇人!此刻,那些妇人在梧桐苑外哭天喊地!一时说对不起老爷,又一时哭喊着对不起赵家的列祖列宗!

那摔东西的声音,却又是从梧桐苑内传出的。摔地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人群中,有人注意到了一同看热闹的薛少爷,连忙告诉身边的人。一个传一个,终于传到了那最前头哭天喊地的妇人们耳中。原本好好大哭的那几个妇人,瞬间抹着眼泪往薛少爷这边赶来,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薛家少爷,你来的可正是时候!”

他闻言,只觉得背脊一凉,想躲已来不及!他头皮一阵发麻!暗暗嘀咕,本少爷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这几个妇人都是赵亦诚家的姨娘。

赵亦诚的爹爹赵老将军生前也是宁国战功显赫一员大将,他曾是上官丞相手底下第一得力之人!赵家世代为武将,常年征战却也因此子嗣凋零,到了赵老将军这一代虽然娶了一屋子的小娘,却因常年征战不归,只有了赵亦诚这么一个独子!赵家祖母宠溺这个嫡孙至极,命他弃武从文,不要如他爹爹一般在战场厮杀。这赵亦诚虽出生武将世家,功课倒也是争气,十七岁便已金榜题名荣获三甲!赵老将军走得早,上官丞相爱屋及乌对赵亦诚格外关照。赵亦诚品行端庄、才华横溢,再加上官丞相的鼎力扶持,年纪轻轻便坐上吏部侍郎的位置!

当年,赵亦诚年轻有为,又才貌出众、家世显赫。主动上门说亲事的婆子近乎踏破了赵家门槛,就在赵家祖母精挑细选、慎之又慎的挑选赵家孙媳妇的时候,洛宁诚内却突然爆出一则令人狗血的消息,那正五品吏部郎中陆家的一个小小庶女竟然同赵亦诚竟和有染!有传闻说那庶女竟已未婚有孕!

全城震惊!赵家极力澄清此事,偏偏这赵亦诚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承认了此事!赵家没有办法,只能看在孩子的份上迫于无奈的去陆家提亲。陆家那姑娘毕竟只是个庶女,赵家本只想让赵亦诚收她做个小娘,谁知那赵亦诚却自己却将这桩亲事上报给了官家,且称娶陆家姑娘为正室大娘子。官家遣人赏了不少贺礼,这赵家不敢背负欺君之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陆家的庶女进了赵家,做了赵亦诚的正室大娘子!

陆家庶女进门后,赵家才发现陆家的这个庶女还是黄花闺女之身压根就没有身孕!

可一切已成定局,已为迟已晚!

如今,陆家庶女嫁入赵府已有两年,肚子却没有半点动静。赵家人自然着急,几个姨娘为讨好婆婆,想方设法要为赵亦诚纳妾。可偏偏谁知道这陆家庶女竟然是只母老虎,将她们家赵亦诚唬得死死!这偌大的洛宁诚中,谁不知她们家赵亦诚畏妻如虎的事情!她们也只能恨铁不成钢!

薛少爷被赵家几个姨娘前后左右围住,一人一句的哭诉着。

“薛少爷!你瞧瞧,这叫个什么事情呀!这陆家庶女究竟是给我们家哥儿下了什么蛊,我们家哥儿怎就对她如此言听计从,如此吃唬她呢!”

“放眼整个洛宁城,哪家大娘子敢如此对待自家主君!她陆青梧不过是陆家一个庶女罢了,若不是她使了这些个污糟手段骗了我们赵家,哪里轮到她一个小小庶女做我们哥儿的大娘子呀!”

“这陆青梧嫁入我们赵家也有两年了,一直无所出。我们家哥儿可是赵家独苗,我们这些做姨母的都着急了,我们家主母又怎会不急呢!今儿便将她叫到主母房中,主母也知道她的性子素来霸道,便好声好气同她商量着要替我们家哥儿纳几房妾室。她当时答应的倒也是爽快,还在主母房中同我们这些姨娘一起用了晚膳。可谁知道到,这个陆青梧竟然是个唱戏的!一回到梧桐苑便给我们家哥儿甩脸子!你说她若是不愿意,且同我们说呀,前头既然应下了,后头就把气撒在我们家哥儿身上,这不是平白打着我们这些人的脸吗!”

“这陆青梧从来都在我们面前表现的那叫一个温良贤淑!回回回了自己苑子便拿我们家哥儿撒气!我们家哥儿好歹也是堂堂延尉呀!在外头也是威风凛凛的大官!谁能想在自己府上竟然被一个女人踩在地下!”

“想当初,她勾引我们家哥儿,以怀孕相胁迫!为了做我们哥儿的正室大娘子,不惜将自己未婚先孕这种丑事闹的洛宁诚内纷纷扬扬,我们家哥儿的名声她陆青梧何时在乎过呀!”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薛少爷听的晕晕乎乎。他心中暗想,当初可是你们家哥儿挖空心思用尽了污糟手段把才将这陆家的小嫂子娶了回来。说到底也是你们家赵亦诚为了娶人家姑娘不择手段,诬陷人家姑娘的清白!小嫂子如此温善贤良的一个小女子这名声白白被她自己的夫君抹黑得可谓一片狼藉呀!你们赵家人倒是善于倒打一耙!

他又想到,当初在洛宁城中造谣生事,他也是替赵亦诚出了不少力气!想来也是亏欠人家小嫂子。他又暗叹:这赵亦诚为人素来秉直,唯独在娶媳妇这件事上,大约将一辈子的坏事都做尽了!

他只能假意安抚道:“各位姨娘都是赵家的长辈,既如此不如一起进去当面劝解可好?”

那姨娘抹着眼泪,“长辈?这陆青梧当着面对我们客客气气,可在她心底即便是我们主母都未必被她看在眼里!她竟然同我们家哥儿说,现下只是让哥儿罚跪,倘若我们这人敢踏入这梧桐苑半步,她就,她就给我们哥儿上家法!我家主母已经气的晕厥过去。”

“这叫什么事情呀!咱们赵家现在可真成了洛宁诚第一笑话呀!”

那些妇人又呜呜地哭成了一片,梧桐苑。他趁机将头探入院子里看去,却瞧见那梧桐苑内竟黑压压跪了一院字的人,他那位好兄弟赵亦诚正衣衫不整的跪在正屋的台阶上,好似全身写满了忏悔二字。

他一不留神,便被几个姨娘推进了院子。

他只能往前走了几步,却看见赵亦诚假模假样地跪在石阶上,用浮夸的哭腔嚷嚷道:“夫人!你误会我了,此事绝对与我无关!我是无辜的!我也是受害者呀!为夫发誓,为夫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纳妾!为夫向你保证,即便是你一辈子无所出,我赵亦诚也绝不纳妾呀!”

薛少爷知道,他的这番话显然是叫给外头这些妇人听的!果然他话音刚落,院外头的哭声就更响了!

那梧桐苑主屋的门被帘遮着,瞧不清里头究竟是何的情况。只听文忠在一个劲的劝导:“大娘子!大娘子!求求您放过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对您可是一片深情!他是无辜的!你快去瞧瞧,他膝盖都快跪出血了,您就饶了他吧!别再让他跪着了!”

那文忠是赵亦诚的贴身侍卫。薛少爷懒懒走向台阶,一屁股坐在赵亦诚身旁,侧过身子将脸凑到他跟前,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如今你们主仆这搭台子唱戏的功力可是越发娴熟咯!”

那赵亦诚正表演得在兴头!突然瞧见薛少爷的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警惕道:“你怎么来了!没瞧见我这正忙着呢!”

薛大少爷笑道:“为了一个妾室你这戏唱得未免也太声势浩大了吧!”

赵亦诚冷眼沉声道:“你知道什么!我家小娘子素来柔弱温顺!哪里抵得住我家这一屋子女人们的闹腾!此番我若是不将此事闹得动静大些,她们岂会善罢甘休!定是又要三天两头往我这苑子里塞人。我这一招便就叫一劳永逸!”他又白了他一眼,冷哼道:“论演戏,我和我们文忠哪里比得上你和你们家逆风经验老道!”

薛大少爷懒懒生了个懒腰,笑道:“你们赵家倒是奇怪,你这个嫡子纳不纳妾关你们家这些姨娘什么事情,你母亲倒只是吃斋念佛图个清净,净这些姨娘瞎折腾!”

“她们一面是为了讨好祖母,一面又是为了讨个安心。一个个想着将自己娘家人塞入我苑子,也算为她们日后在赵府多一份保障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瞧着她们有时哭得倒也有几分情真意切!害得我嫉妒了你半天,有这么多将你视如己出的小娘!”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催促道:“那你赶紧一劳永逸的解决她们!我还有正事要同你说!”

赵亦诚瞥了他一眼,他素来玩世不恭的眼底今日似乎藏着一丝阴霾,无奈道:“呐!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可没有功夫管你的事情!”

薛大少爷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轻轻拍了拍赵亦诚的肩膀,道:“这种事情我有的是经验,我来帮你速战速决。”他起了身,不顾赵亦诚的阻拦,一句一声叫着“嫂子”掀起帘子进了屋子。

赵亦尘眯着眼睛琢磨那人准备做些什么,却突然听见那人惊慌失措大叫:“嫂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呀!快将戒尺放下!凌恒怎么说也是正三品的刑部侍郎!他官职再身,你若是打了他,这可叫他如何出去见人呀!文忠!文忠!你快快出去将苑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再将院门关上!嫂子这么大的火气万一我拦不住,也别叫人看见你家主子挨打呀!”

文忠闻言,匆匆从屋子里跑出散了院子里跪着的下人,又将梧桐苑的门关上。那些姨娘自然不让,却见那赵亦诚带着哭腔喊道:“姨母们,莫要再叫亦诚为难了!”见他可怜兮兮的惨样,不忍只能由着苑门被关上了。

梧桐苑的人清理干净了,正屋的帘子被高高拉起。薛大少爷坐在厅堂的下首位置,悠然自得道:“凌恒!你若是再不进来哄哄嫂子,嫂子可真要生气了!”

那赵亦诚果然笔直进去,他一身正气凌然,身上竟没有半点方才的浮夸。他家那位小娘子陆青梧早已急红了眼。虽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一身素衣,如坐针毡。一瞧见赵亦诚进屋便踱步迎上前急忙问道:“官人!听说祖母气得晕厥过去了,她还好吗?你派人去瞧了吗?”

赵亦诚宠溺的望着自家大娘子,他这个娘子虽不是什么倾国之貌,却也算得上小家碧玉。此刻她眼角挂着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柔弱的让人心疼。他抬手轻轻为她拭泪,才轻描淡写道:“娘子放心,文忠早就让郎中守在祖母院外,下午的时候又喝了不少助眠汤药,想必她也不是什么晕厥,只不过困了罢了。”

“你,你怎么早料到祖母今日会晕,还提前准备了郎中?那助眠的汤药。。。。。。。你,这一些都是你安排好的?故意要气祖母?”陆青梧脸色被气得青一阵白一阵,想发泄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半天只憋了个“你”字!荒唐二字,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那赵亦诚心疼道:“我的小娘子!你能不能为自己多想一些?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叫为夫担忧!”他家娘子永远这般温柔可人,即便是发怒也温柔得像只小猫。

那陆青梧被气得只觉得气短,捂住胸口柔声道:“官人,我的名声反正已经被你搞得乌烟瘴气无可救药了,我也并不担心再多一条气晕祖母的罪责。顶多,顶多下次我回娘家的时候被嫡母奚落几句罢了!可是祖母年事已高,我们若再为自己的事情惹的她老人家不悦,那我们也太不孝了!”

赵亦诚用指尖在陆青梧的鼻尖画了几个小圈,宠溺道:“好好好,我什么都依我家娘子的!”

“官人当中都依着我?”陆青梧认真的抬着头,仰视着自家夫君。见他点头后才小心翼翼开了口:“其实,其实想要赵府其乐融融,祖母欢心,也并不是件难事。不如,不如官人便收下那几个姑娘罢,咱们赵府也还能安置得下。”

赵亦诚的笑僵硬在脸上,道:“你说什么?”

陆青梧委屈道:“官人,家里面安宁些不好吗?”

赵亦诚冷声道:“大娘子的意思是,赵府的不安宁皆因为夫所起?”

陆青梧感觉到一阵寒意,心中更加委屈了:“官人难道不想祖母开心吗?祖母年事已高,实在禁不住咱们,咱们这般闹腾了。”

“不亏是赵家大娘子呀!果然有正室娘子该有的体贴大度!”他瞧着她,突然冷笑道:“陆青梧,你可知道,你方才的这番话让我今夜的所作所为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鲜少叫她全名,他的冷漠让她窒息!陆青梧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她又急又怕又不知该如何解释,眼睛又一红,眼泪珠子呼之欲出!

“你!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那赵亦诚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瞧着她哭得这般委屈自己一下子就心软了,他最见不得他家这位小娘子抹泪,纵使他心中觉得自己才比她万般委屈。他长叹口气,温柔地将她拉入自己怀中:“青梧呀青梧,为夫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咳,咳!”那薛大少爷干咳了几声,这对夫妻俩在他面前如此恩爱也不是头一回了,他早已见过不怪。他这一猛的发生才叫赵亦诚想起他的存在。陆青梧本就懂事体贴,识趣地退回里屋。

赵亦诚恋恋不舍的瞧着自家小娘子的身影直到她入了帘子后头,才回过头打理薛少爷,他用力长叹气道:“同你相识可真是一段孽缘呀!你可知何为春宵一度值千金,说罢说罢,找我何事!”

薛少爷悠哉游哉的靠在赵家的花雕太师椅上,摇着手中折扇,半点没有求人办事的样子,道:“帮我查一桩案子的卷宗。”

“什么案子,能让你薛大少爷亲自出面过问?”

“一桩杀人案!”

“噢?”

“芙蓉阁夏家那桩案子你可知道?”

“那桩案子?”赵亦诚挑了一下眉角,他想了想,疑道:“那案子安国公府不是在平阳便已经扣下了。你怎么知道?”

“是呀,安国公府在平阳扣下的案子,你们刑部不是也知道了麻。”薛少爷意有所指道:“你们刑部既然知道,却不动声色,看来上官丞相此番并不打算借此案打压安国公府呀。你们家上官老头何时变得这般仁慈了。”

“我也觉得奇怪。”赵亦诚眉头一蹙,坐在薛少爷旁急急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薛少爷神秘道:“你既知道此案,便也一定知道安国公府找出了当年夏家流落在外的外室子王平。”

“夏家的案子被安国公府揣着。”赵亦诚眯了眯眼,沉声道:“你要的卷宗不会是。。。。。。”

“你猜的没错,我要的就是王平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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