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巨石之事后,百里对薛家这位哥哥越发好奇了。她甚至动用了百里门暗探,却也未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百里琢磨着:“你说他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纪尘风眼皮子都没有抬,专心致志的研磨怀中抱着的草药,没好气道:“人家好端端的,你偏生疑心人家!”
百里瞪着眼睛埋怨:“那么大的石头,就这么从天而降砸在我面前,你说我疑心他?难不成这石头自己长了翅膀不成!”
纪尘风听出她的不悦,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好眼相劝着:“我听闻你那位薛哥哥身子素来柔弱,以往三天两头称病,也就是这一两年才稍许好了些。就他那样的身子,哪里能搬得动石头砸你这位小祖宗。”
百里冷哼:“我倒是瞧着他康健的狠,那副病西施的矫情模样多半是障眼法罢了!再说,他若是想要加害于我,自然也轮不着他亲自动手的!”
纪尘风似笑非笑道:“那又是谁同我说的,那巨石之重可不是常人能举,更何况要将那巨石至于高处落下。恐怕他身边唯一有此实力的便是你家爹爹的那个入室弟子逆风!我看太傅府的小厮,多半也没有这般能耐。”
百里蹙眉道:“自然不会是逆风!我们百里门出来的人自然是最讲义气的!即便那人是他主子,即便他可以替他隐瞒此事,但也绝不会替他动手伤我。再说,逆风是事后才驱着车辇从相反方向出现,更不会是他!”
纪尘风道:“好好好,就算是那位少爷他买凶也要害你,可为何你百里门暗探竟然查不出他的任何异常?你不信他,难道连你家的暗探也不相信了吗?”
百里门暗叹在江湖中素来无孔不入,洛宁城虽为国都但百里门的探子若要去追查一个世家的子弟,还是十拿九稳的。可奇怪的是,偏偏暗探们跟了那位薛哥哥两日,却也查不出他的异处!
百里瞧着他的日程,甚是惆怅!这个薛家哥哥果然对得起登徒子三个字,左右不过一个寻欢作乐罢了。太傅府、水月湖畔、食肆酒肆去的地方都有迹可循!
百里门的暗叹回答说:这位薛少爷的日常除了荒唐,便也再无其它异处!
这样的结果,百里自然不信!
她虽未曾正式与他交手,但数次接触下来,他的武功定然深不可测!他却在人前表现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她不信其间没有蹊跷?
纪尘风见她想得出神,忍不住伸手敲她的脑门,又笑道:“小祖宗!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他又憋着笑,藏住眼中的异色道:“就算果真是他,也不一定是他真的要拿你如何。洛宁城中谁还不知道你那位薛家的哥哥,他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你便只当他性子顽劣,且看在你家薛伯伯的份上,让着他些便是,你又何必如此计较呢!”
“计较!我计较?”
百里怒火丛生!明明是他对她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她才是处处忍让的那人,如今在纪尘风口中怎就变成了是她再计较!
百里越想越觉得恼火,便一把夺过纪尘风手中小心翼翼拿着的名贵草药,高高举起,瞪着纪尘风怒道:“你说!你说,我什么时候同他计较了!”
纪尘风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宝贝被百里当做人质,一脸无辜的囔囔着:“草药是无辜的!你莫要迁怒!莫要迁怒!”
百里听闻举得更高了。
“我,我错了!”纪尘风连忙改口,谄媚道:“我家丫头的性子素来最为宽厚仁慈,行事大度得体,怎会会同那样的人一般见识!自然不是你在计较。”他又心疼的瞧着被她高高举起的草药,忍不住小心翼翼道:“。。。。。。你,你小心一些!小心我的宝贝!”
不对!定是有哪里不对!
百里若有所思的打量纪尘风,又细细回品着他方才之言。纪尘风方才的意思可是要她忍气吞声?
不,这绝不是她所认识的纪尘风!以他的性子,她若是被人欺负,莫要说没有十足的把握,即便只是捕风捉影的猜疑也定会将那人恨得挫骨扬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就是他的处事风格!
他可是被伤一分,便要杀人八千的纪尘风呀!若是在往常,此刻他定会兴奋的拉着她去洛宁各处寻找最大最重最结实的巨石才是!纪尘风又怎会在此劝说自己隐忍退让?
趁着她想得失神,他轻而易举的从百里手中救下“人质”,小心翼翼地摆在院中地木架上。
百里不动声色地瞧着纪尘风,眉头微抬,扬声道:“纪尘风,你果然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纪尘风面上没有半点地心虚,反问道:“瞒你?瞒你什么!”
百里问:“你果真不认识我那位薛家哥哥?”
这个问题,她前几日方才问过。纪尘风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道:“怎么,你可是希望我同他认识?”
百里道:“你从前可是对我护短的很,即便在石湖山上,哪位堂主若是开罪了我,你下起药来也从不手软。此番你倒是转了性子教我大度!”
纪尘风道:“我的小祖宗!我自然是护着你的,可你也不瞧瞧自己,这几日念叨着这事都快魔怔了!我可并不是偏袒于他,不过是想帮你打开心结罢了!你也知道的,世间凡事万千却也都总逃不出一个道理!你觉得是那位薛哥哥害你,可有缘由?他害你,于他有何益处!”
百里微微皱眉:“我便是想不明白,这才觉得奇怪!”
纪尘风见成功分散了她的注意,这才松了口气。却突闻院外有少女盈盈笑声传来,接着便是一阵轻快的门声和少女的呼唤声。
“陌先生!陌先生!”
纪尘风的面色一下子暗沉下来,如临大敌,却又是万般无奈的模样!
百里倒是很快将烦思抛掷脑后,幸灾乐祸打趣起纪尘风:“喲!小嫂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