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境内,在城郊外有一座灵泉寺,香火不断,每天都有信众络绎不绝的来念经祈福。
灵泉寺之所以称为灵泉寺,只因这有一口山泉,历经数百年,无论是饥荒、大旱、瘟疫爆发等大难时期,这座泉水仍然源源不断的流淌着纯净的水源,拯救无数人于危难。
叶缓缓一行人正在山脚下歇息,倒也没打算去这灵泉寺凑凑热闹。
一对夫妇也带着果篮,在附近歇息着。
中年男子给妇人打了一壶水,“三娘,你腿脚不好,每天这么来回奔波去灵泉寺,这膝盖更不行了,我给你揉揉。”
妇人气喘吁吁,坐在一块石头上脸上尽是虚弱之态,男子帮她按揉着膝盖,妇人说道:“我都一半入土的人了,唯一惦念着就是这灵泉寺,当年大旱寸草不生,我差点死了,全靠这口泉水。”
中年男子道:“都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你,让你腿上染了风寒,还一直治不好。”
叶缓缓和祁樱仙都羡慕着看着这对夫妇,祁樱仙说道:“真羡慕那妇人,她丈夫对她多好啊,哪怕妻子已经容颜不再,身体病痛缠身,也不离不弃。”
叶缓缓也说道:“就是啊,他妻子坐在石头上,他就干脆跪在地上帮她按揉膝盖,那眼神多深情,动作多温柔。”
李清箫刚想说什么,祁樱仙踩了他一脚,“你闭嘴!别破坏了气氛。”
妇人喝了一口男子盛上来的溪边水,感叹道:“这条小溪的水依旧清甜,可为什么灵泉寺的灵泉就断了水呢?”
断水?!
赵梓旭连忙问道,“老人家您好,我听说灵泉寺有一口泉水很是神奇,无论何时都源源不绝,慕名而来,但刚刚听到您说这泉水断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中年男子说道:“这位公子您恐怕要白来一趟了,这灵泉一年前就开始断水。”
赵梓旭说道:“二位可知断水的原因?”
妇人说道:“有个道士曾来过,说有人触犯了供奉在庙中的神灵,不仅泉水断了,连庙中的主持都大病不起。”
陈惜之问道:“二位可知这位主持得了什么病?”
夫妇都摇摇头,“只知道全身都不能动弹,从灵泉寺断水后,他就没能再站起来过。”
说罢妇人神情哀伤又对着天空双手合十祈祷着,“祈求上天宽恕灵泉寺的罪过,让灵泉寺重现往日的辉煌。”
李清笙问道:“这灵泉寺在断水前可发生过什么事?”
男子说道:“修葺了一次,但几乎没什么变化,就是把其中位于第三层的佛像移到第二层,让我们这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家方便些。”
叶缓缓问道:“修葺过后可有进行祭天仪式?”
男子道:“有的,大摆了宴席,有酒有肉,祭天后让附近的村民分食。”
叶缓缓明白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了,说道:“的确是触犯了神灵。老人家,你们知道那位主持现在身在何处?”
听到叶缓缓这么说,妇人连忙从石头上站起来跪在叶缓缓面前,恳求道:“姑娘,灵泉寺究竟是如何触犯了神灵,您要是知道可千万得帮帮我!我求您了!”
叶缓缓没想到妇人会跪她,连忙把妇人扶起来,妇人不愿起来,连男子也跪下来,“姑娘,我刚刚听到了,您知道灵泉寺是如何触犯了神灵,这灵泉寺对我们家有恩,求求您帮帮忙。”
叶缓缓推了一把旁边的赵梓旭,“师兄你快帮我拉他们起来!”
赵梓旭把妇人搀扶回石头上坐好,叶缓缓只好说道:“诸佛菩萨慈悲为怀,普渡众生,这飞禽走兽亦是众生,神灵又怎会以众生为食?如今大开杀戮只为祭天,必惹得神灵大怒。”
夫妇听完后,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叶缓缓看到妇人身边的花果篮子,问道:“老人家,您平日只以花果供奉神灵?”
妇人连忙点头,“对的,我们家清贫,平时也吃不起肉,我一向只以花果供奉。”
叶缓缓道:“那其他来灵泉寺的人一般都以什么来供奉?”
中年男子一听,神情大变:“村中的确有些家境富裕的乡亲一直拿肉食供奉。不好!我小儿子今天说出去打猎,准备打猎一只大鸟也拿去庙中供奉,说是为了平息神怒。”
妇人也急得催促男子快点回去阻止他们儿子,“你快回去找牧儿,快,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再通知其他村民,把这姑娘的话告诉他们!万不可一错再错了!”
中年男子匆忙告别众人就离去。
妇人看向叶缓缓,又准备下跪,赵梓旭眼疾手快扶住老人家不让她在再次下跪,叶缓缓哭笑不得,“老人家,您是长辈,我是晚辈,你再跪我,可是要折我的寿了。”
妇人道:“姑娘,求求你,我们已经犯了这么多的错误,您一定有办法让我们补救,让灵泉寺重现往日的辉煌。”
叶缓缓知道他们为何触犯神灵,但的确不知如何补救,因为五行术上没写。
陈惜之看着叶缓缓一脸不知所措,说道:“老人家,不如待我们先去了解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样才好对症下药。”
祁樱仙把叶缓缓拉到一旁,夸道:“缓缓你真厉害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们天后山还教这个啊?”
叶缓缓尴尬的点点头,突然手上的诅咒剧烈的疼痛起来,她跪坐在地上捂着手腕,脸色惨白、疼痛难忍全身冒着冷汗,最后晕在了祁樱仙怀中,只听见许多人急切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在梦中看见,有一人拿着弯刀,屠了一整条村。村民手无寸铁,有的正在树下下棋,有的正在务农,有的正在给小孩喂饭。那人就拿着弯刀,将毫无防备的村民一个个杀死,老弱妇孺也不放过。那人拿着弯刀,对着一个躺在床上还不会爬的婴儿,扬起剑,丝毫没有犹豫的挥下去,叶缓缓大喊着:“不要!”,只见婴儿的血似乎都洒在她脸上。
只见她还是在原地,一干人等全都围着她,眼神中尽是关切。
李清笙问道:“做噩梦了?”
叶缓缓点点头,随后抓住李清笙的手,“这里还是凤凰山的地界,你快派人去查查,有没有哪个村庄的人被人全部屠杀了。”
李清笙道:“要是有这么大的事,肯定会有人来通知我,放心吧。”
叶缓缓紧抓他的手,梦里面那人杀人时,是白天,几乎是吼出来的,“等不了了,那人在白天杀人,再不救人就来不及了!”
李清箫也说道:“叶姑娘,怎么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你多虑了,而且我们凤凰山设了不少哨点,真有如此奸恶之徒,也早就被我们凤凰山的弟子发现。”
叶缓缓见众人不信,气愤的推开他们,“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李清笙抓住她,“缓缓,你冷静一下。”
这时候有一个老人带着孙子路过,老人在溪水边喝了点水后继续走路,孙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流着鼻涕,喊道“爷爷,爷爷,我渴了。”
老人没有理会孙子,径直向前走,孙子只好在后边踉踉跄跄的跟着,被一颗石头绊倒,马上就想哭起来,但是爷爷的背影越来越远,他只好忍住不哭爬起来跟着老人。
叶缓缓怒气冲冲的拔了剑走向老人。
陈惜之和赵梓旭喊道:“叶缓缓,你要做什么!”
叶缓缓转身拿着剑对着他们两人,铿锵有力的说道“别拦着我!”
陈惜之害怕叶缓缓做傻事,“就算那个老人家虐待孙子,你也不能杀了他!”
叶缓缓不理会陈惜之,径直走向老人家,小薄荷的剑尖指向老人家的胸口。赵梓旭和陈惜之也只好拔剑指着叶缓缓。
看着这架势,凤凰山的三位都傻了眼。
赵梓旭也警告叶缓缓:“剑士不可杀戮,更不可杀害老弱妇孺。你要是看不过他这样对待孙子,好好说教便是。把剑放下!”
陈惜之也严厉的说道:“缓缓,把剑放下!”
老人家毫不避忌叶缓缓愤怒的目光,“被你发现了呢,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你最近在我们那儿可是名声大震呢。”
闻言,陈惜之和赵梓旭都看向那个老人家,知道这老人家不是一般人。
叶缓缓冷言道:“就为了来看我,你就杀了这个老人家?”
老人家笑道:“我挺后悔选了这具身体,本来想着装老人家可以骗骗你,但这身体有气无力的,一点也不好用,身后还有个跟屁虫一直跟着。本来也想着要不要换这个跟屁虫的身体,但是想想,太小也不好用。但我现在看到有个不错的身体,灵力充沛又容易操控。”
说罢,老人家突然倒在地上,一个黑色的像壁虎的东西从老人家身后衣领处快速的爬出,直奔祁樱仙。
祁樱仙还没有看清这是什么东西,这黑壁虎爬在祁樱仙身上,躲在她的后颈处,操控着祁樱仙挥剑砍向李清笙和李清箫。
被操控的祁樱仙满眼杀气,毫无保留的要置李清笙兄弟两人于死地。李清笙兄弟自然不想伤害祁樱仙,面对着祁樱仙的杀气,不断的退让。
赵梓旭不由得感叹,“不愧是祁樱仙,传说中最有可能成为剑仙的女剑士,不知道这算不算她全部的实力。”
叶缓缓闭上眼睛,在场既有仙剑,也有阴阳师的剑,她在努力的感知剑的存在,区分不出他们三人的剑,万一控制错剑就糟糕了,那不如干脆三把剑都拿过来。
叶缓缓发动意念,祁樱仙、李清笙、李清箫手中的剑都听从叶缓缓的控制飞到她身旁。三人一愣,李清笙、李清箫顾不上这么多,准备徒手控制祁樱仙,祁樱仙身轻如燕向后一跃,跳到妇人身边,掐住妇人的脖子,“再过来我可就掐死她了!这祁樱仙可是前途无量,这一身的灵力,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她呢!但要是她掐死了老人、小孩的,恐怕从此身败名裂做不了剑士吧?”
李清箫压制住怒气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祁樱仙邪魅的笑起来,“我想要你们拿叶缓缓换祁樱仙。”
李清笙说道:“然后你想把叶缓缓怎么样?”
祁樱仙笑盈盈的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了她,我会把她圈养起来,就像你们人类养的家禽一样,每天吃她一口肉,我的妖力能倍增。”
叶缓缓淡定的说道:“你确定?你主子还想让我替他卖命,你确定你主子愿意把我让给你?”
祁樱仙冷笑一声,“他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靠别人的妖力来增强自己。我要是吃了你,我的妖力比他还强,哪还需要听他的!”
叶缓缓笑了起来,“哟!这么不团结啊?行,我答应你,拿我换她。你放开她,你到我身上。”
祁樱仙面露难色,“可是你们两个的身体我都想要。一个充满了剑士的灵力,一个充满了阴阳师的灵力。”
叶缓缓道:“你们怪物也有性别区分的吧,我猜你是雄性,连这都想左拥右抱。我有个方案,你听听看,你放开她,让她清醒过来,我说服她和我一起为你卖命,帮助你打败你主子,从今以后你做主子,我们两个仍替你卖命。”
祁樱仙浅浅笑起来,模样娇俏极了,“倒是挺令我心动,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拖延时间,再想办法打败我。”
叶缓缓道:“这世界上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人物,都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才能成就的。你不敢试试?”
陈惜之拖住正欲前往祁樱仙处的叶缓缓,不愿她拿自己换祁樱仙。
叶缓缓看向陈惜之,没好气道,“这就是我一个人离开天后山的原因,你这不是看见了吗,你们在我身边,不是我连累你们,就是你们被作为人质,成为他们要挟我的筹码。”
祁樱仙笑了起来,一只手掐住妇人的脖子,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祁樱仙,不仅名字美,连头发都这么柔顺,这感觉,我喜欢。这姑娘,我特别满意。这身体,我要了!”
李清箫觉得祁樱仙被玷污,生气的说道:“别用你的脏手去碰祁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