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盅雕对战,他们节节败退。只听说过叶缓缓描述过的盅雕,当真实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却是仍然束手无策。
但是他们没有退缩,仍然站在前线保护着百姓。
赵梓旭的剑还插在盅雕的嘴巴上,它操纵着御魔回到他手中。
这时盅雕一只后腿已断,另一只后腿已经松松垮垮再也支撑不起它站起来,敏锐的感觉到危险,两只前腿猛的用力,让自己的身体一百八十度大转,也不忘转身时用身体攻击陈惜之,陈惜之用剑挡住它的脸,顺势被盅雕了撞飞出去。
御魔剑才刚回到赵梓旭手中,盅雕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赵梓旭不由得骂道:“真的是怪物,两条腿都没了还这么快!”
感觉到生命受到危险的盅雕,发动了更强有力的攻击,它前腿稍稍用力,把赵梓旭按压在地上张着嘴就咬,它的牙齿就在赵梓旭头上,御魔剑再次刺穿了盅雕的上颚,它像感受不到疼痛般不顾越插越深的御魔剑,拼了命也要咬下赵梓旭的脑袋。
李清笙、叶缓缓、毕珣在战乱中赶到。
毕珣看到盅雕,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一些记忆。她只记得在一个庭院中,一位女子教她如何施展法术,那位女子教她的第一个法术,是自卫用的。
她不怕盅雕的袭击,将右手放在盅雕上,施展出她最拿手的休眠术。
休眠术这名字是她自己取的,会让对方陷入晕眩然后开始昏昏欲睡,行动滞缓。
盅雕果真僵住了,眼睛都变得无神,赵梓旭趁机从它嘴下逃离。
陈惜之再次往盅雕的脖颈砍去,盅雕背上的角开始裂开。
角裂之痛让盅雕马上清醒了,它狠狠的张嘴咬下去,口中却没有了猎物。
盅雕正欲攻击陈惜之时,毕珣再次让它陷入了晕眩,它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等着陈惜之的剑,将它的脖子砍成了两半,脑袋就这么滚了出去。
陈惜之注意到毕珣这位陌生的救兵,还未看清楚样子,毕珣再次赶到另一只盅雕处,李清箫这边战况似乎僵持不下,盅雕通过观察,竟然弹跳起来,想要将御剑的三人咬下。
毕珣用小刀在手上划了个小口,血离开手指往下掉落时,自己快速的躲到另一旁。
盅雕嗅到奇特的血腥味,马上转身寻找鲜血的主人,发现到身边的毕珣时,李清箫和祁樱仙趁着这空挡结结实实的朝着盅雕一刀砍下去。
盅雕虽然受到攻击,但也抓住了毕珣,忍着背上的刀伤也不忘要吃掉毕珣。
毕珣伸手抓住盅雕的一只獠牙,同时发动了休眠术,一边用妖力要将它的牙齿拔出。
盅雕已经被凤凰山的两位剑士五马分尸了,它的双手双脚全部断了,倒下后,它的脑袋重重的压在毕珣的腿上,眼神呆滞着。
盅雕的唾液流在毕珣身上,毕珣的皮肤立马感到阵阵刺痛。
李清箫正欲砍下盅雕的脖子,毕珣喊道:“等一下,我怕血溅我身上,能不能先拉我出来,它已经动不了了,放心!”
李清箫正惊讶眼前这女子是谁,竟然这么勇敢用肉身和盅雕搏斗,李清笙则把毕珣拉了出来。
祁樱仙推了一把李清箫,李清箫才挥下最后一剑。
叶缓缓躲在一旁张开了结界,保护着已经逃亡的村民不再被盅雕追上。
素玄知道自己派不上用场,已经随着村民一起逃跑。
叶缓缓来到毕珣身边,毕珣手上还拿着盅雕的獠牙,笑嘻嘻的举起来:“缓缓,你看!”
叶缓缓骂道:“还不丢掉它!你看看你一手的血,是被这獠牙弄伤了吧?”
毕珣的手掌三有几条深深的划痕,隐约露出白骨,看样子她的手掌已经被盅雕的獠牙刺穿,但是毕珣不在意的说道:“还好,这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叶缓缓道:“这还叫好,你是没有痛觉的吗?”
毕珣道:“你与其担心我,还不如去看看那两只妖兽该怎么处理吧!”
祁樱仙见到李清箫和叶缓缓,知道这掉队的两人安全了,也放心了起来。
众人再次看向那两头盅雕,盅雕即使头已经断开了,但仍然睁着眼,口中仍然发出嘶吼声。
叶缓缓问道:“好强大的生命力,难道它们会像蚯蚓一样,断开了还能活着继续生长?”
毕珣认真的想了想,“也许吧,我记得要彻底杀死这样的家伙,还是得用火。”
由于竹溪镇已经被烧光,只能去隔壁镇子找些木柴,几乎是借了一整个村子的柴火,才把盅雕烧得只剩下灰烬。
但是,盅雕毕竟不是他们此次来竹溪镇的目的,叶缓缓急忙问道:“素玄呢?”
陈惜之回到道:“梓旭已经去找了,我们也一起去找他吧。”
赵梓旭已经找到素玄了,盅雕的事情也解决了,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赵梓旭直接花钱租下了竹溪镇附近村庄的两间客栈,知道其他村民害怕瘟疫,还另外给了三倍的工钱作为补偿,让客栈的老板和工人暂时离开十天。
叶缓缓支开了众人,带着雪莲花来到素玄所在的客房。
赵梓旭找到素玄时,素玄已经晕倒在地。
现在的素玄已经高烧昏迷,时不时咳出血。
遇萤替素玄治疗完后,呆呆的坐在素玄旁边,“缓缓啊,你们人类的世界都这么危险吗,人类这么容易就会死去?”
叶缓缓点点头,“大概这就是人类害怕你们妖怪的原因吧,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你们有比他们强大的地方,他们就害怕。”
遇萤道:“但只是这么小的病,在我看来就像着凉了或者吃错东西拉肚子了,不用理自己也会好。我给她治疗,还没花什么灵力呢,还不及上次在凤凰山给你治疗的一半灵力。”
叶缓缓道:“所以这是你们身为妖的优势,正因为这样人类才害怕你们。你以后千万不要随意现身,不要被人发现。”
遇萤可爱的脸蛋仍然闷闷不乐,“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有陪着她,我应该陪她一块来这里的”,随后遇萤又满脸怒气的瞪着叶缓缓,“还不是你自己跑出去让我担心,我要是不出去找你,你上次在凤凰山已经死了。你们两个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
说着说着,遇萤委屈的哭起来,“都是你们,把我惹哭了。你们两个有谁死了,我都会很伤心的。你们都不想想我!能不能不要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死掉!”
叶缓缓把遇萤拉进怀里,遇萤仍在委屈的擦眼泪,叶缓缓说道:“对不起,我答应你,我和素玄都答应你,从今以后好好活着,不让你担心。”
遇萤抬起小脑袋问道:“从今以后,以后就是到什么时候?”
叶缓缓道:“就人类能活到的极限,你看看这样好不好?”
遇萤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勉强可以吧,等你把这些破事处理完后,我们一起修炼,一起升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叶缓缓笑道:“你以为修炼得道升仙成佛这么容易啊。”
遇萤道:“那总要试试啊。没关系的,你要是不会修行,我教你啊。”
两人陪在素玄身边,最后一同趴在素玄的床边睡着了。
赵梓旭和往常一样守在门外,喝着一壶清酒。
毕珣并不认识素玄,趁着叶缓缓顾不上她,自己一个人偷溜出去玩。
素玄醒来后,看到睡在她床沿的两人,欣慰的笑了笑,“遇萤,一定是你把我治好了,现在我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遇萤看见素玄醒来,就扑到素玄怀里要抱抱。
遇萤道:“素玄,你以后去行医都带上我,我保护你,不再让人欺负你!”
素玄笑道:“你跟我去,十月那只萝卜怎么办,它得多孤单寂寞啊?”
遇萤道:“那就带上它一起!”
素玄笑着刮了一下遇萤的鼻子。
三个月没见素玄,彷佛已经过了大半年,再次看到她的音容笑貌,记忆中那个温婉的素玄又出现在她眼前。
素玄看向叶缓缓,叶缓缓早有预料般抢先开口,“不准说我!你准备要说我的那些擅自离开天后山的话,一路上我那两个师兄没少说。”
素玄笑盈盈的看向她,“谁要说你了?手给我,看看你的诅咒怎么样了。”
素玄看到叶缓缓手腕上黑色的诅咒印记,也只是微微一笑,“缓缓,谢谢你。”
叶缓缓放下衣袖遮挡去诅咒印记。
虽然叶缓缓没有说,但是素玄知道她这段时间也经历了不少辛酸苦楚。
素玄道:“缓缓,我这次在这里差点死掉。我师父也曾是这样被人害死,我一度觉得心寒。我也想过放弃做医师,但睡了一觉后,我想起一些人一些事。
有时候自己并没有出多大的力,治愈了一个人,就拯救了一个家庭。每当这些时候,我就会很骄傲自己是个医师。
所以我能理解你想要完成那些阴阳师的遗愿、想要保护弱者、想要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的心情。
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希望你不要自己扛着,人必有一死,我们一起面对吧。”
素玄果真是温柔得进骨子里的女人,叶缓缓感到得点点头。
素玄能够醒来,赵梓旭大摆盛宴,但在祁樱仙的强烈抗议下,这场盛宴换上了丰盛的素菜。
虽然都是素菜,但是种类并不少。
素玄率先倒了一小杯酒,“谢谢大家为了我专程来到这里,我敬大家一杯。”
李清笙道:“在凤凰山就久仰姑娘神医的名号,这次见到姑娘只身一人涉险去疫区,实在敬佩。”
祁樱仙说道:“像素玄姑娘这样人美心善的医师,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李清箫道:“我也是,非常敬佩素玄姑娘,希望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素玄笑盈盈的说道:“你们这么夸我,这接下来我不是还得多敬你们几杯?但我今晚还要去帮村民看病,不能喝这么多了。”
众人连忙又是一顿夸。
赵梓旭知道素玄在竹溪镇的几天都没有饭吃,可心疼了,给素玄夹了一整碗菜,“好了好了,我们素玄非常棒,在这点上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但我们素玄都好几天没吃过饭了,各位行行好,让她好好吃饭吧。”
祁樱仙道:“是是是,大家快吃。不能饿坏别人的素玄了!”
素玄脸红起来,赵梓旭不在意的说道:“那当然,饿谁都不能饿我们家素玄。”
大家会心一笑,素玄害羞的拍了一下赵梓旭,小声说道:“吃饭!别乱说话!”
这是毕珣间隔五百多年,除了那碗鱼汤外,第一次再吃菜,这感觉很奇妙,她连筷子都忘了怎么用,别扭的夹了几次,突然想起什么,夹起一块离她最近的芋头糕,放到素玄碗中。
大家都惊讶的看向毕珣。
毕珣笑嘻嘻的说道:“你好,素玄,我叫毕珣。我记得夹菜给别人,代表关心这个人。你生病了,所以我也很关心你。”
素玄还不认识毕珣,但反应很快,也夹了菜给毕珣,笑道:“毕珣,现在我们已经互相认识,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既然你是我的朋友,我也很关心你。”
毕珣开心的吃了素玄夹的菜。
叶缓缓连忙介绍道:“不好意思,我还没给大家好好介绍,她叫毕珣,十六岁了,因为失忆了忘记了一些事,现在很多事情都还不习惯。”
叶缓缓说毕珣十六岁时,李清笙看向她,她也回李清笙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不就少说了五百岁嘛!
李清箫倒是觉得毕珣天真可爱,“毕珣姑娘,我看你徒手和盅雕作战,无所畏惧的样子,多亏你我们才能打败那头妖兽。”
毕珣道:“你就是李清箫公子吧,缓缓给我介绍过了,还有祁姑娘,你们真厉害,都是优秀的剑士。”
但李清箫觉得毕珣才是那个最厉害的。
凤凰山的三位都和毕珣敬了酒,毕珣爽快的一饮而尽,随后马上剧烈的咳嗽起来,没喝过酒的她被酒呛到了。
毕珣咳得脸都红了,叶缓缓帮她拍拍背,她恍然大悟的发现,“我忘记我没有喝过酒了,原来酒是这个味道,太呛了。”
在座的人连素玄都忍不住偷偷笑起来,只有叶缓缓暗自头疼,心想早知不答应毕珣让她一起跟着,但现在这个时候放任她不管又怕她被那个给她下诅咒的无涯大人抓了。
晚饭过后,素玄去替幸存的村民看病,经过火灾、毒蛇的一番折腾,年纪大的、病情重的又去了五个。
但现在不同的是有很多人可以帮忙,陈惜之发动天后山的弟子去买药材,也有人专门负责煎药。
往后几天,素玄倒轻松很多,每天给病患看一次病,再教一些人做丹药。这次还偷偷加了些雪莲花花蜜,所以大家好得特别快。
邹天逸听闻陈惜之他们来到竹溪镇,也带了大量的物资过来,和之前断水断粮的惨况完全相反。
后来其他村子染病的人也送到客栈来,吃了素玄的药,也是神速痊愈了。
不知不觉,素玄的名气又传开了。
毕珣性格天真外向,也几乎和所有人混熟了。
治疗瘟疫至少得花去一个月,这一个月中,闲来无事时,叶缓缓、祁樱仙、素玄、毕珣四人打起了麻将。
拖后腿的叶缓缓再次问道:“等等,你们再说一遍,这张属于花牌吗?”
过了一会,叶缓缓又问道:“不对啊,我这个是混一色吗?”
“为什么我不能碰啊?”
“这样算大三元吗?”
“为什么她可以这样啊?”
“我这个好像是大四喜,又好像不是,要不你们帮我看看?”
最终,叶缓缓被踢出了麻将姐妹花四人组,李清箫不负众望的成功上位。
而陈惜之、赵梓旭仍然负责最枯燥又最重要的环节——查清楚这次是谁放出盅雕、惩治放火放蛇杀人的村民、安排好重建竹溪镇的事宜,赵梓旭为了让素玄多休息还要另外负责跟进治疗患病村名的事情。
同样的,凤凰山也把此次参与放火放蛇的凤凰山人士抓回去审问处置。
陈惜之和李清笙走到当初素玄采药的树林,这里仍然散发出阵阵恶臭,他们忍着恶臭再走了五里,发现在一处少人通过的山路上,有人挖了巨大的坑,上面填充满了各种排泄物、动物尸体、剩饭剩菜的,于是他们比照着一个水平的方向,在溪水岸上挖开了坑,发现那些脏水被引流进了溪水,溪水再流经竹溪镇。
陈惜之说道:“果真是早有预谋。”
李清笙道:“协助运送盅雕的村民应该已经被杀了,刚好用瘟疫做掩盖,每天都烧这么多尸体,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是被杀的而不是病死的。他们的目标是我们,想让盅雕把我们都杀了。只是我不清楚那人为什么能算准素玄姑娘一定会来,就算能准素玄姑娘会来,又怎么肯定我们一定会来?”
陈惜之道:“至少可以肯定那个人生怕我们阻碍他们的计划,想铲除掉我们,并且把我们每一个人的底细都摸清楚了。”
凤凰山的弟子来报:“大师兄,院里派人传信说有四名剑客假扮凤凰山的弟子,想抢被封印的长发女妖。被发现后直接服毒自杀了。门主让你和二师兄多加小心。”
李清笙听完后,对报信的弟子说道:“好,我知道了,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一系列的事情,都按时着有人在背后筹划,但到底这个人是谁呢?
陈惜之问道:“难道真是大镜山的人?”
李清笙道:“我认为很大可能,既要派剑客杀缓缓,又要派人冒险进凤凰山,还要费心制造这次的瘟疫,再加上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盅雕运来,请的剑士也都是死士,没一定的财力和人力,根本完成不了。”
李清笙突然想起那个被封印的长发女妖木头小人,笑道:“陈兄可知那长发女妖是用什么封印的?”
陈惜之道:“我只听说是在你们三位的帮助下,缓缓将他们封印的。”
李清笙笑道:“那长发女妖附身在一个木头小人身上,她把她手上的手镯取下来,拴住了那个木头小人。后来还听她抱怨,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又没了。她说是她师兄送的,我猜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