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
夜里的沼泽,格外的静谧,不知名的鸟儿时不时啼叫两声,似乎在响应着某种信号。
妩骨脚尖轻点,落于枯树的枝丫上,细细的树丫,纹丝不动的承受着妩骨的体重。
须臾、妩骨眺望远方的眸子收回,她怎么也感受不到阿英的气息,无奈只好作罢。
随即身子一转,下了个腰,就此躺在这根树丫上。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对着弯月开始自酌起来。
钟离鶸出了帐篷,抬眸看着头顶树枝上的那个身影,看不见漫的星河,眼底只有那抹清瘦的身影。
妩骨望着月,钟离鶸望着妩骨,微风掠过,掀起青丝,画面如此静谧。
你可知一眼万年!妩骨!
…………
夜深了…瓦沙农从帐篷了窸窸窣窣的钻出来,掐着脚步,去解决了人有三急后,无比舒畅的回来,不经意间抬眸,吓了一跳,看着头顶那细细的树丫上,搁着一个人,以为是个幻觉,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哎哟!还真是个人!这不是大哥嘛!
瓦沙农上前试探道:“大哥!这夜深露重的,您搁着干啥”!
妩骨勾着嘴角道:“跟咬我的蚊子聊聊”!
瓦沙农道:“啊!咬你的蚊子?你拍死不就行了”!
妩骨道:“毕竟它身上已经留着我的血了,于心不忍呐”!
瓦沙农:“…………大哥!你好善良啊”!
妩骨翘着二郎腿,手里摇着酒壶道:“嗯”!只是长长的拖了一声。
瓦沙农道:“那大哥你继续,我…我就先睡了,记得别聊太久了哈”!
妩骨道:“嗯!你赶紧去吧,明有的要忙了”!
瓦沙农忙不迭失的跑了,朦胧的夜色里,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
良久、妩骨猛地从树枝上坐起来,侧着头眼睛盯着不远处,眼底一圈幽光闪过,摇摇的远处,似是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散了去。
妩骨眼底恢复了黑白分明,帐篷内诸位长老,原本瞌眸打坐,忽然心有灵犀的都睁了眼,老头子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藏不住的是深深的震撼。
魏十三道:“难道……”!话还未完,在对上纳长老那微摇的头时,默不作声。
恪长老道:“看来今夜我们这帮老朽,可以睡个安稳的觉了”!
钟离鶸从帐篷出来,仰着头道:“妩骨!下来”!
妩骨应声,身轻如燕飘了下来。
妩骨道:“何事”?
钟离鶸道:“其实你大可不必”!
妩骨道:“这是第一个晚上,让他们安稳睡个觉,况且…最近你也是没有休息好,你去好好休息吧,今晚交给我”!
钟离鶸道:“我知你意,但你如此为我,会不慎暴露太多”!
妩骨道:“嗨!这有什么的!我是我!我只是我”!
听着此话的深意,钟离鶸看着妩骨,莞尔一笑道:“好!无论何时,我永远与你同在”!
妩骨按耐住心里那份怪异,哈哈一笑,拍了拍钟离鶸的肩膀道:“那肯定的啊!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钟离鶸眼神一暗道:“只是朋友”?
妩骨尴尬一笑道:“对啊!是朋友!哈哈”!
钟离鶸勾着唇角,步步紧逼妩骨道:“可是我们睡都睡了,你如果不需要我负责,那我需要你负责可好”!
钟离鶸走近一步,妩骨后退一步,紧张的咽了口口水道:“你一个大男人需要什么负责啊”!
钟离鶸步步紧逼道:“可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好儿郎”!
妩骨止不住嘴角的抽搐道:“呵呵!钟离鶸,我看要不咋两扯平可好,你不用对我负责,我不要对你负责可好”!
钟离鶸道:“不好!你可以不在乎,我不行,我爹了,男孩子一定要认真且怂,从一而终,我不是很理解这句话,但我知道,我不是随便的人,既然和你睡了一张床,那就麻烦你、委屈你对我负责”!
妩骨:“…………”!只觉得自己贴近钟离鶸的半个身子都麻了,止不住腹诽道:“这家伙还是冰着脸好,这起骚话来,自己竟是都架不住”!
想到此、看着钟离鶸那灼灼的目光,妩骨硬着头皮道:“额!内个钟离鶸啊!你看这罪恶沼泽,险象环生的,咱不适合搞这些,免得带坏那些孩子”!
钟离鶸道:“妩骨!你还未到十四”!
所以他们都比你大!
妩骨:“…………”!这家伙噎死人不偿命!
旋即、妩骨道:“我爹不允许我早恋”!
钟离鶸道:“好!师傅那边交给我”!
妩骨道:“什么就交给你了……”!
猝不及防,嘴唇一热,蜻蜓点水,妩骨呆愣,钟离鶸得逞般转身就走。
钟离鶸扔下一句话道:“那今晚就辛苦妩骨了”!着,钻进了帐篷!
妩骨呆呆的,两世加起来,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被一个男人给吻了,手不觉间抚上嘴唇。这人看起来很冷,可那唇却如茨烫,烫灼了妩骨的唇,也烫红了她的脸,也烫颤了妩骨的心。
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妩骨自言自语道:“你个没出息的,活了这么久,就被人家轻轻的亲了一下,就稳不住了,淡定淡定”!着脚尖轻点,又跃上枝头。
盖聂的身影,缓缓的隐了,紧紧攥着的手指,捏的骨节发白,看着手里的红色丝带,盖聂缓缓的进了自己的帐篷。
…………
众人一夜好眠,特立独行伸着懒腰嚷嚷道:“相较于上次,这次的沼泽,清晨空气格外的香甜啊”!
瓦沙农跟着张嘴打瞌睡的道:“哪就是空气香甜,明明是大哥再给咱们熬粥呢”!
特立独邪嗷”的一声,夸张的跑了起来,四肢好像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摇曳身啄跑到妩骨跟前,拽着妩骨衣服的一角,嘴一憋,假装要挤出几滴鳄鱼泪道:“辛苦了!大哥!为了我们,你起早贪黑,夜不能寐,大哥!弟万般感激,千般言谢,都不足矣表达对大哥的敬仰之心,大哥您辛苦了,来世弟做牛做马报答你!e”!
妩骨莞尔一笑道:“平身吧”!
众人惊讶,为何妩骨没有接着特立独行的梗继续抬杠下去,妩骨似是心事重重的,看了看远方。
纳长老一脸凝重的踏出帐篷,顺着妩骨的目光深深的看了过去。
半晌、二人不约而同收回眸,彼此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底的凝重。
所有人都起来,用了早膳,收拾好战场!
原本晴好的空,有了一丝阴霾,钟离鶸上前,紧紧靠着妩骨。
盖聂见此,按下心里的苦涩,自嘲的想着,你连站到她身边的资格、勇气都没有,你只有嫉妒的本事。
魏十三道:“又要面临一场恶战了”!
纳长老道:“这不正就是我们所求的么”!
特立独行压低声音道:“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瓦沙农凑近道:“不仅你觉得,我也觉得”!
荇草道:“看这帮长老的脸色,怎么像是便秘了一样”!
魏十三嘴角抽搐,花了好大功夫,压住快要暴走的脾气。
特立独行道:“我觉得事情不简单”!
瓦沙农道:“嗯!脱离了你的掌控”!
特立独行颔首道:“嗯!不错”!
荇草道:“你俩继续”!
魏十三额头突突的跳动,婶可忍叔不可忍吼道:“你们三个兔崽子给我闭嘴,待会有你们哭的时候”!
一般魏十三要暴走时,荇草和瓦沙农会无比配合的将特立独行推了出去。
看着损友,特立独行认命的硬着头皮委屈道:“魏长老!您过不能骂脏话的”!
骂脏话!魏十三都想打人,这些生瓜蛋子,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感受着那些越来越近的气息,在看着毫无察觉的愣头青,魏十三深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纳长老站了出来,在魏十三还未再次张口前率先道:“魏老莫急,孩子们都是初次来历练,经验、警觉、反应能力都欠缺,所以我们这些老家伙才跟来,现在就是体现我们价值的时候了”!
特立独行止不住给纳长老竖了个大拇指,纳长老察觉,笑得越发和善了。
特立独行也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而魏十三在听了纳长老的话后,却不在跳脚,只是诡异一笑,不在多话。
这笑落在少年们的眼里,止不住头皮发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纳长老依旧笑得温和道:“孩子们!是时候干活了”!言罢!广袖一挥,何时布置的结界被撤了。
结界被破的那一刻,一阵摇地动,少年们努力稳住身形。
片刻安静后,空气死寂般的静谧。
突然、“咚咚”!听地面有什么轰鸣声音。
众人不明所以,开始四处打量,突然有人叫道:“那是什么”!
众人应声望去,一片红海,极速而来,近了、更近了!
特立独行哇哇叫道:“什么玩意啊”!
盖聂眼眸一眯,悠悠道:“准备吧!巨型食人蚁”!
这话引得妩骨稍微侧目了一下,这少年既然能认出这是什么?
荇草道:“食人蚁是什么”!
纳长老道:“食人蚁是最为团结的一个群种,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着还捋了捋胡子。
所有人眼里,纳长老的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不怕魏老叫,就怕纳老笑!
随着地面轰鸣震颤,那片红海近在眼前了!
怪不得魏老刚才那样诡异的笑,看着这个堪比自己个头都差不多的巨型食人蚁,所有人内心止不住哀嚎!
所过之处,原本贫瘠的沼泽,更加的荒芜,巨大的枯木眨眼都被啃噬殆尽,众人心中恶寒,若是自己跌入,怕是眨眼就是一副白骨。
魏十三道:“臭子们自求多福吧”!
特立独行没了轻佻的样子,严肃道:“四野十三部,部少听令”!
所有少年道:“在”!
特立独行道:“摆阵”!
剑影交辉,划破空气,少年来回疾步,开始摆阵。
纳老看着心里赞许,临危不惧,这可是难得的品质。
少年的阵法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是一种非对称的阵形,特立独行作为大将,本阵通常位于月牙内凹的底部。作战时注重攻击侧翼,以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却包藏凶险,特立独行本应有较强的战力,所以此阵兵强将勇者适用,也适用于某些不对称的地形。
妩骨喝了一口酒,玄鞭“啪”的摔在地上,钟离鶸上前,身子挡住妩骨,无声的表示着,你好好呆着,我护你周全。
打就打,但这玩意好像永远杀不尽,阵法目前来看配合默契。
但所有人都知道,面对这片红海,这个阵法并不是长久之际。
妩骨躲在钟离鶸身后,偶尔挥一挥鞭子,解决掉漏网之鱼。
这些巨型红蚁,橙红至暗红色。腹部、触角柄节、各足腿节褐色。体上直立毛简单,形成三叉。头部不包括上颚长稍大于宽,近四方形,头顶及两侧具纵条纹,其间有短横纹。复眼,卵圆形,黑色,位于头侧的中部,无单眼。触角多节,其上着生密毛,棒节三节,第一、二棒节等长,第三棒节为第二棒节的略长,具触角沟。唇基具纵条纹,其后缘延伸于触角基部之间,中央具单纵脊。上颚具纵条纹,咀嚼缘具六齿,端部二齿较大,下颚须四节。胸部约与头包括上颚长相等,前胸前端较宽,前侧角显着,前、症后胸背板具网状脊纹,前中胸背板沟不明显,症后胸背板沟上方明显,两旁凹进,后胸背板狭而短,并胸腹节背面中部和后缘两侧具粗刺两对,位于中部者较长,中央具点刻。各足胫节上有一距。腹部椭圆形,光滑,外露四节。腹柄具二结节,第一结节长大于宽,前端有柄,第二结节呈横卵圆形,宽稍大于长,比第一结节宽。
嘴角那巨大的两个钳子来回摩擦,口中分泌出透明的唾液,一旦被黏住,皮肤就会开始溃烂。
有的弟子,不慎落马,不消片刻,惨叫声落,淹没与蚁海。
没有人姑上去悲伤,虽然那也是这些时日里出生如死的伙伴,但历练就是如此,总有人要牺牲,只有经历了死亡,他们才会真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