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鶸和上官破两人身上缠绕的魔气,死死的束缚着二人,可就在那神秘之人要让妩骨二选一时,两兄弟明显一愣,妩骨虽然做出的决定果决,可两兄弟对视一眼,这些年妩蒲深教导的两个徒弟,可不是真的那种针尖对麦芒的性子,二人之间的默契,只有他们兄弟二人自己心里清楚。
看到彼此眼底的肯定,湛卢与抗罪两柄剑顿时暴起。
钟离鶸和上官破二人,一红一篮自古红蓝出p相交辉映。
两柄剑发出清脆铮鸣,直冲这阴霾的云霄,两剑在合璧之际,掀起阵阵云海,一红一篮两束光芒相撞,空为之一颤。
“一红一篮!一个代表正义!一个代表邪恶!竟能双剑合璧”!恪长老无不感叹着,同时心下忧虑,这究竟是福是祸啊!
众人无不惊叹与空的盛况,隐在云雾后的人只是发出微微的疑惑。
这厢、兄弟二人,蓄势待发,心有灵犀,红蓝交织的那束光柱,直直的刺向那云起翻腾的方向。
“咚”!犹如恒古长眠的黑夜里,传来一声鸣钟声,翻腾的云层散去,露出冥帝和枯木的身影来。
十三部的长老,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居然真的是冥帝!他竟然真的来了人界,三百年前的约定,冥帝竟这么快就按耐不住,可他要寻找的人,三百年前就魂飞魄散了,此次来人界,莫非是冲着画骨成沙来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此物落到冥帝手里。
似乎湛卢和抗罪的那一击,对于冥帝来不痛不痒,冥帝略微调整了一下气息道:“就这!不足以伤了我”!
忽然又传来一声爆呵:“那么还有这呢”!
冥帝抬眼,波澜不惊的眼底,染了一丝意外。
底下众人俱是惊愕不已,十三部的孩子,惶惶不已。
只见妩骨那瘦的身躯,迸发出一道硕大无比的火光,光柱一泻千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冥帝。
原本不以为意的冥帝,似乎感受到这火的不一般,脸上多了一点凝重。
一念诀起,浓郁的魔气抵挡在身前,却是阻拦了那火光的前进,冥帝原本自得一下,但下一秒,嘴角还未完全掀起的笑意,就那么僵在嘴角。
接着就只见那火光烧尽冥帝周身的魔气,攀上冥帝。
冥帝眼眸一眯,虽然意外却并不慌张,身上那件披风无风翻飞,魔气抗衡着这业火。
下一刻就在枯木尊者的一声惊呼下,只见不知何时消失的湛卢和抗罪,悠然钻出业火,在冥帝还未反应过来时,从冥帝的胸口穿过。
大意了!没想到三百年后,短暂的露面人界,自己竟会一时不查,低估这些人类了!
枯木担忧道:“帝君您身上原本旧伤未愈,这人类狡诈,湛卢抗罪又不是凡品剑器,这血麒麟的业火,有焚尽四野之毁灭地的能力,帝君我们还是撤吧”!
冥帝能什么,胸口的气血翻涌,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撤退了。
看着冥帝消失,躲在云层深处的邪见,眼底一片冷意,心里却更多的是不甘,如此大的阵仗,难得一见的麒麟业火,难得一见的双剑合璧,都未能留住那人,邪见恨恨的磨牙。
身后魄罗道:“如此一脸嫉恶如仇,怎么你就那么想去给你二哥补一刀”?
邪见也没好气回答道:“你不是冥帝最忠心动物鬼将军么?怎么这次却躲了起来”?
魄罗无奈与邪见的没心没肺,知道邪见对于自己的怨气,所以自己不管做什么,这丫头都能歪曲他的意思。
淅淅沥沥的雨,看起来就要歇一歇了,这满目疮痍的苦苣山,历经一场业火焚烧,此刻狼烟弥漫。
得了自由的钟离鶸,首先想着的是要去看看妩骨如何。
而妩骨心里清楚,自己的状况,若不是画骨成沙在体内支撑自己,自己早就挂了。
钟离鶸将妩骨接入怀里,慢慢落下,满目担忧的看着妩骨。
钟离鶸抱着妩骨走了没两步,身子一顿,抬眼看着面前的这群人。
魏长老率先道:“族长!画骨成沙不能留”!
其余的人,渐渐响起一阵喧哗,都是赞同魏长老的话。
是啊!画骨成沙可统帅万兽,那万寿之皇啊!
可这里有多少是真的想要毁了画骨成沙,又有多想人是想据为己有,还有多少人只为了那种,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心态,而冷眼旁观的。
钟离鶸只觉得齿寒,看着这些人,若不是妩骨,他们这些人早就葬身火海了!
上官破怒意冲冲的看着眼前这群人,暗自咬牙,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劈了这些人。
妩岸阔两兄弟和莫家两兄妹无不担忧的看着妩骨。
妩蒲深讳莫如深的站出来道:“十三部可是觉得,老夫的女儿有什么问题”?
这话是问十三部,可在场的这些所谓名门正派,哪个心底不都是一突,似乎这一刻才回过神来,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司马昭之心了。
魏长老道:“国师守护人界帝国,自知身负重任,那画骨成沙乃上古凶器……”!
“可偏偏这上古凶器,这不被你们看好的人,方才救了你们”!钟离鶸已然眼底泛红,愤怒低声动物吼出这一句。
有些人面色略有尴尬,有些人却依旧我行我素。
“那!也只能饶恕此女,但画骨成沙决不能为此女所颖!
“就是啊!画骨成沙凶性嗜血,常年与之陪伴,早晚受其影响,损身损心性”!
“就是!若到那时!一人一琴,为祸下,我等又有几人能够控制的了画骨成沙”!
“是啊是啊!依稀记得,三百年前那场恶战!这画骨成沙那毁灭地的力量,万兽朝拜的景象,神、魔、人三界打乱,若不是那王不留行最后稳住心性,自行选择灰飞烟灭,这四野能有今日安生”!
“对!不能留!不能留画骨成沙”!
魏长老道:“族长我等不为难这姑娘,只要她交出画骨成沙,日后四野十三部自会护着姑娘周全”。
钟离鶸心底止不住的嘲讽,看着这些自诩名门的嘴脸,这一刻钟离鶸心底升起的嘲讽,无法言语。
钟离鶸满是冰霜的连,紧紧抱着妩骨道:“我看!谁敢动她”!
“十三部的族长,你这是要与我们整个名门正派为敌了”?
“就是啊!钟离却当年退隐,但他的威风好事存留仙门百家里,二公子莫要任性”!
“是啊!你一人怎能与我们众多百家抗衡”!
“谁只有他一人”上官破站在钟离鶸身后,湛卢和抗罪一前一后插在二人脚下。
妩蒲深缓缓走出来,身后跟着妩岸阔两兄弟,和莫家两兄妹,妩蒲深无声的站在最前面,身后是这几个孩子。
十三部的孩子,满是焦急的看着钟离鶸,担忧着妩骨的安危。
这些孩子自受家族家规的熏陶,那些条条框框的正义,早已印在他们的骨子里,可今日是他们成长以来,第一次对自己以往所学的产生了怀疑,明明刚刚死里逃生回来,是妩骨、钟离鶸、上官破,他们几人合力挽救了大家,可如今这些饶嘴脸,当真让这些孩子们,看着很是不舒服。
这下众人脸色有点微妙了,魏长老道:“十三殿下您莫要胡闹”!
上官破勾着嘴角道:“本宫是下一届的人皇,你本宫再跟你胡闹?本宫哪来那么多闲心思,与你这个老头子胡闹”!
这时又有壤:“那么这位族长呢?您是当真要跟十三部过不去吗,那这个族长你还当不当”。
钟离鶸眼底冰霜一片道:“我坐这个族长,为的就是想要护着我想要护着的人,若这个族长护不了我要护的人,我坐这个族长又有何用”!
有裙吸一口气,有人惊叹与钟离鶸的口气。
人群中的纳长老,自始至终沉浸在自己的状态里,似乎对于外界的纷扰不置可否。
忽然、纳长老睁开那半是迷蒙的眸子,幽深的瞳孔放在一方的远处。
这边钟离鶸和对立的人群僵持着,忽然衣袖轻轻被人拽了一下,钟离鶸目光赶紧放到怀里。
妩骨不知何时已然睁眼,脸惨白的不成样子,嘴唇干裂。
钟离鶸关心的道:“妩骨,你怎样”?众人见钟离鶸怀里的女子醒了,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似乎这一刻想起这姑娘的能耐,心里担忧,这姑娘刚才不知听了多少。
妩骨从钟离鶸的怀里滑落,然后紧紧依靠这钟离鶸道:“你这个傻瓜,你都知道我会是怎样的结局了,为何要与那些人争执”!
钟离鶸脖子上的青筋凸起,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钟离鶸道:“妩骨,我不许!我不许你离开我,听到没有,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你过往后我做你的弟,你要带我去喝花酒,听曲、调戏姑娘,这些你都还未带我去做,我不许你就这样抛下我”。
妩骨只觉得浑身疼,呼吸都是灼热的疼,毫无血色的脸,奄奄一息道:“不行!以前、想、带你去、那是因为、因为、你只是你、钟离鶸,如今、如今你、不仅仅、是你、你是我的、我不允许”。
钟离鶸忙不迭失的道:“好!我是你的,我是你的,所以你别丢下我”。
妩骨凄惨一笑道:“你应该看到了”!
“七”!一道惊呼,拉回众人视线,看着那鹅黄的身影,都在想这是谁。
唯有钟离鶸犹如被电了般,一下盯着来人。
看着这满目疮痍,阮微水心内无比焦急,她特别担心,妩骨怎么样了。
奔跑到钟离鶸身边,看着气若游丝的妩骨,阮微水心下一疼,二话不赶忙将妩骨拉回自己的怀里道:“七你怎样了”!
钟离鶸仍由阮微水接过妩骨,可他努力克制内心惶恐,他见到阮微水的惶恐。
妩骨已经没有话的力气,只是看着阮微水摇摇头。
这一刻、钟离鶸、妩蒲深、妩骨似乎三人间隐隐有一层心有灵犀。
雨势又大了起来,静默的人群看着妩骨,大家心里忽然觉得,这姑娘…颇有一种最后的弥留了。
一道惊雷,妩蒲深看着空,又看了看钟离鶸道:“给她们点时间吧”!
钟离鶸猛然看向自己的师父,这一刻他有种错觉,师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妩蒲深给了上官破一个眼神,上官破上前拉着失魂落魄的钟离鶸走开。
阮微水抱起妩骨,想着就要往回走,这一刻阮微水觉得,她怀里的师妹,如茨轻,犹如一片拂柳,可以仍由风的摇摆。
妩骨嘴角的鲜血一丝丝溢出,口中喃喃道:“师姐!虐倾城死了”!
妩骨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个人,身子抖了一下,可那人故作坚强的往前走,一滴灼热的泪水打在自己脸上,妩骨想要替阮微水擦擦眼泪,可她没力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妩骨继续道:“苦苣山下、他、与他的兄长、大打出手,后又、他那泯灭人性的父亲……”。
阮微水听着妩骨声音越发吃力于是道:“骨别了”!
妩骨扯了扯嘴角道:“不过、我收了他的魂魄,交给、交给一个、一个叫做、渡忘川的公子,你若、日后想去、寻他,就去、就去、泸沽寻梦”。
大雨滂沱,可二人浑身不见丝毫的湿意。
一道惊雷,身后众人目瞪口呆,伴随钟离鶸不可思议的怒吼,和上官破抗罪凶光大起………
阮微水只觉得浑身发冷,看着插在妩骨心口的那把剑。
就在刚才,妩骨喃喃自语忽然停顿了,妩骨忽然发力,从怀里挣扎下来,接着自己还在为反应过来之际,被妩骨推开,等自己回身后,妩骨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剑。
阮微水瞳孔一缩,顺着剑身,看过去结果………
傅骁!尽是傅骁!
妩骨抬眼嘴角的血徐徐留下,抬眼看着傅骁道:“他不肯出手么”!
“妩骨”!失去意识前,妩骨听到钟离鶸撕心裂肺的叫喊,可她真的真的好累好疼,没法在给钟离鶸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