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骨是第次从恍惚中醒来,原本倦怠的备懒的人,忽然一个激灵坐起,察觉这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环境。
哈哈哈哈!妩骨大笑一声,昆仑山我回来了,果然自己还是习惯了这冷峻的雪山啊!
赤脚跑下楼梯,喊着王不留行,四处寻找,果不其然在瑜伽室内看见正在练瑜伽的王不留行,这个女人都是神了,有什么做不到的,还在这里练瑜伽,虽然嫌弃,可妩骨以百米冲刺之势,狠狠将王不留行抱住。
王不留行被身后的力道冲击,虽然脸上写着嫌弃,被人扰了酝酿的境界,可依旧藏不住眼底的那丝温柔。
“女人你怎么让我回来了”!妩骨脸贴着王不留行的后背,闷声闷气的着。
“怎么?不愿意回来了?那行那我再把你送出去”!王不留行声音凉凉的响起。
“不不不!我愿意回来!愿意回来”!妩骨忙不迭失的着,还讨好般的摇着王不留行的胳膊。
王不留行转身,看着女儿那略微苍白的脸色道:“这次那缕魂魄才算彻彻底底的消失”!
妩骨道:“这么麻烦嘛”!
王不留行道:“那你以为呢?神魔之子的魂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魂魄哦”!
妩骨道:“是嘛!可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王不留行难得颔首道:“这倒也是!早知道………”。此处的省略,妩骨挑眉看着王不留行,王不留行掩饰尴尬般的咳嗽一下道:“内啥!接下来就是可以大吃大喝好好滋补你这副身子了”!
妩骨道:“哦!好的”!
雪山里的雪狼,妩骨踩着雪橇,穿梭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妩骨心里清楚,如今自己唯一的奔头,是好好活过这三年见钟离鶸!
…………
时光荏苒,三年时间弹指一瞬间,原本娇俏明媚的少女,犹如柳条抽芽般,身姿修长了不少,气质温雅了不少,绝世独立的容颜,一袭红衣,腰间挂着画骨成沙,山风吹来,绝世佳人山巅而立,那双剪眸蕴蕴而生,犹如一汪清泉,微微勾着的嘴角,不尽是含蓄的笑,还是无意的讽。
身后一阵异动,掀起一阵雪花飞舞,女子嘴角笑意加深,一个回旋身子后倾,看着奔袭而来的那条绿蛇,一个成年男子大腿粗壮绿蛇,妩骨身后红色玄绫突飞,迎上绿蛇,飞舞间缠绕间,将绿色的困成了粽子,随着“噗通”一声,绿蛇砸进雪地里。
一声轻微的嗤笑,女子上前扒拉开雪地,绿色的蛇头微微抬起,眼底还有一丝莫名的委屈。
“呵呵!又失败了”!女子慵懒的声音响起,然后拍了拍那蛇头,绿蛇因为女子的动作,眼底忽然染上欣喜。
女子手一扬,玄绫撤了,得了自由的绿蛇,麻溜的环上了女子的腰间,头伏在女子肩头,撒娇似的蹭了蹭女子的脸颊。
摸了摸蛇头,女子似是低语道:“三年了!西红柿”!
被唤作西红柿的绿蛇,歪了歪脑袋,绿豆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三年了啊!
…………
呜呜咽咽的二胡声响起,显得这雪山愈发苍凉,冷月高挂,不见一丝风声。
“心肝宝贝!怎么不回家去吃饭呢”?王不留行声音响起来。
女子的琴声一停,起身画骨成沙消失不见,然后转身看着来人。
女子道:“我………”!嗫嚅的一个我字,出口再无下文。
王不留行不上是什么想法,可能是怜惜,可能是无奈,可能是对这个孩子的愧疚,所以王不留行看着这个孩子,这一刻她的眼底五味具杂。
王不留行缓缓牵起女子,缓步向前走,女子看着这个背影,记忆力自己几乎从未有哪一刻,像如今这般心里波澜不惊,这个背影这个人给了她别具一格的人生,和独一无二的教育方式。
“还记得当初刚刚发现有了你,我是既高兴又害怕,这种情绪交织着我,牵扯着我,每每一度,让我陷入无际惶恐,那时候我觉得我快要分裂了,后来你爹爹穿梭时空,你可知穿梭时空的代价多大,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疲惫,他来回奔波,最终铤而走险,哪怕抱着那一丝几率,也要将你留住,后来你诞生了,你的雷劫不是单单的雷劫,而是,你要面对的是地法则的制裁,我和你爹爹,拼劲全力拼上几十万年的灵力,才将你归束在这一方昆仑山下,这些年来兜兜转转将你的魂魄劈成三份,唯有这样才能将你留住”。
清凉的声音娓娓道来,犹如在诉着别饶故事,看着被牵着的手,掌心上传来的温度,女子不知道,这双手这个人为了自己,曾几何时究竟经历了什么!
前面的身子一顿,缓缓转身,将这绝色女子的发丝别在而后,眼底满是温柔。
“丫头!娘亲和爹爹从未因为你的到来而抱怨什么,你记得不管你在哪里,你受多重的伤都不怕,灰飞烟灭也不要怕,还迎不要去听别人什么,你的到来是我和你爹爹无比开心的期待,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你、我、还有你爹爹,我们一起抗着,我爱你!你爹爹也爱你,或许我这个娘亲很不着调,或许你的爹爹不善言辞,但!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们更爱你,无论你身在何方,记得有我们的爱,你不孤单的”!
女子张了张嘴,心底千言万语,化作眼底滚烫的泪水。
不过…事实证明,她……感动的太早了,这女人拉着她,指着那深渊,让她仔细看看,结果她撑着脖子使劲看啊看!结果………后背一顾冲力,自己被推下深渊,身后犹自传来一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死丫头滚吧!老娘脑子清净几”!
…………
无尽的叶片海洋,红衣女子躺在这随波逐流的叶片海洋里,周身被厚厚的叶子掩埋着。
嘴角吐出一片叶子,将手臂枕在胳膊下,抬眼看着这满星辰。
妩骨第次叹息,被那个女人推下深渊,怎么一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呢?
这一望无际的树叶,明显就是一个阵法啊!这高级的阵法,竟让自己一时半会捉摸不透,不得劲不得劲!
又一片叶子被弹飞,妩骨起身,张扬的红袍无风自动,这软绵的树叶海洋,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走啊走啊!妩骨不知疲惫,这里不分四季,不分白昼黑夜。
按照现代的时间推算,妩骨知道自己差不多走了三个时了,可四周的得景象没有一丝变化,依旧是无边树叶的海洋,和漫无际的星辰。
妩骨停下脚步,又是一叹,盘溪而坐,闭目开始冥想起来。
春夏秋冬,一晃四季,四季一晃又是万年,妩骨的身姿由明媚的绝色少女,逐渐开始变得沧桑,慢慢的鬓角染上白霜,眼角爬上皱纹,玉手开始老化。
在睁眼妩骨那汪清幽的眸子,染上了混浊,又是一声叹息!
年迈的老者,忽然咯咯一笑,仿佛一只鸽子,被掐住了嗓子眼。
一叶障目!原来如此啊!
老年人闭上那越来越垂暮的眼睛,满脸爬满皱纹,脑海里无际的林海翻江倒海,五行八卦油然跃与胸中,游走之间,将这无际的林海慢慢分割。
像是巨大的谎言被戳破,这无边星际林海慢慢破碎,没了一丝阻拦,而支撑这一切的阵法,犹如被扒干净了衣服,赤裸裸的暴露在妩骨的脑海。
嘴角一勾,眼睛暮地一睁,一道灵力打入阵眼,一叶障目!万般落下,恢复了万里无云,脚下是空旷的空中,还伴随着片片白云。
嘴角一勾,眼底邪魅闪过,妩骨克制心底那一丝激动。
四野!四野大陆,我妩骨回来了!
渡忘川刚刚添完香,关了门出了屋子,忽然身子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脚步轻缓,一袭红衣,手指勾着一个酒壶,墨发随意披着,似是无意似是闲玩,就这么闯入渡忘川眼底。
泸沽寻梦!看着这个筑的名字,妩骨勾了勾嘴角,眼底一丝激动。
渡忘川抬眼,看着这个陌生而绝色的女子,心底觉得莫名熟悉,却不上哪里见过的这么一个人,这人仿佛与平日里想要闯进来的人不一样,当然这里千百年来,再无任何一个人踏足过,即便是四野仙门百家的族长,也无法踏入一步,所以面对这个能够闯入,莫名其妙,又莫名熟悉的女子,渡忘川眼底满是戒备!
“你是何人?为何闯在下这寒舍”!一道不怎么友善的声音响起,红衣女子一愣,循着声音看去,红衣女子愣了愣。
渡忘川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沧桑了些,这些年他是一个人守着这泸沽寻梦么?
妩骨嘴角一勾道:“我是来…讨要你曾几何时欠我的那个诺言的”!
渡忘川眉头一皱道:“姑娘究竟是和人,在下自问并未见过姑娘”!
妩骨颔首道:“唔!没见过?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下吧!大概在…很多年以前,或许是一千年以前,在墨山、在魔林、在山底、蟒蛇、蛇胆、救眼………”!
“你到底是谁”!原本不以为意的渡忘川,在听到对面的人出来的字眼后,不由得逐渐激动起来,心底满是不可思议!不可能是她!当日她明明魂飞魄散,一千多年以来,钟离鶸寻遍四野,就连鬼界那边的人都打探过,几乎将这个地方翻了个底朝,都没有发现她,如今!眼前这女子,有可是她!这叫渡忘川怎能不激动!
看着有点傻聊渡忘川,妩骨慵懒一笑道:“当日苦苣山底,你你并不想在卷入虐家的是非,我助你离开了苦苣山,一同带走的还有虐清浊和虐倾城的魂魄,这件事情你没忘吧”!
渡忘川瞳孔一缩,激动的根本无法话来。
妩骨最后无奈一笑,手一伸画骨成沙跃然于手,渡忘川心脏猛的一窒,即便眼前这女子变了模样,可画骨成沙他还是认得出来,这把二胡最大的秘密就是,一旦认主,主子若是灰飞烟灭,它也会随着主子一同消散不见,画骨成沙四个字,不如是代表着二胡自己最终的宿命。
所以她真的是妩骨!
渡忘川道:“你真的!真的是她”!
妩骨道:“如假包换”!
渡忘川道:“可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当初你不是死了么?所有人都你魂飞魄散了,一千多年了呢,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所有人都找不到你?你又从何而来…………”?
“渡忘川你是打算站在这里跟我叙旧么”!妩骨声音凉而慵懒的响起来,渡忘川这才醒悟,自己有些过于激动,当下好生请着妩骨进去。
记忆力的一草一木,院子里那株独活依旧长的葱郁,妩骨嘴角一勾。
渡忘川见状道:“本来打算和倾城了结了外面的事情后,在解决掉这株独活的,可谁知自你消失后,倾城死后,我才发现,这个世上唯有这株独活,仿佛才能证明这泸沽寻梦不是我一个人”。渡忘川着落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千年,他是怎样的度过,若不是为了照顾,锁灵蛊里虐清浊的灵魂,他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这么久,坚持了什么!
妩骨笑而不语,漫步走着,穿过回廊,推开那扇门,踏了进去,这里依旧保持着自己当年居住过的样子,转身走到窗前,依坐在窗口上,习惯性的一脚踩着窗框,捏起酒壶仰头一口,心底莫名的感叹!
直到这一刻,渡忘川心底莫名一松,看着妩骨的动作,脑海里忽然闪现,当年那个姑娘,也是如此这般,脸上永远挂着明媚的笑意,会坐在窗框上,会笑着扬着手冲自己打招呼!
是她!是了!就是她!一个饶外貌可以改变,可她的一言一行,一个习惯轻易地就会向你暗示,她就是她了!
只不过、这次的妩骨,长的很好看,可更多的是沧桑,那种心底有了风,眼里有了霜的感觉,眼睛看似看着院中的景色,可渡忘川觉得,她的灵魂,似乎已经透过自己,透过泸沽寻梦,透过外面的一草一木,山川河流,想要去她想要的地方,迫切想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