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槊尖挑着一个穿着统帅甲胄的人面色阴沉,论钦陵竟然跟自己玩儿金蝉脱壳!
长槊一抖这个假冒的‘论钦陵’落在了地。
看着天际的月光李易知道即使是溃兵,吐蕃的人数也是大于自己的,如果自己追去,说不定一个口袋正在前面等着自己呢!
到时候吐蕃就可以转败为胜,李易冷笑了下。
“收兵回玉门关。”
某处山谷,论钦陵带着重新聚拢来的一万溃兵正在埋伏,自己出征的时候带了足足七万兵,在跟李君羡将近一年的战斗中阵亡了一万,但是李君羡也不好受,死亡的人数怕是跟自己差不多。
可是没想到玉门关外一战居然让自己损失惨重,六万吐蕃精兵强将居然打不过区区数千唐军,论钦陵内心激愤不已。
唐军前来追击自己设下埋伏这是唯一能够转败为胜的机会,可是等了半夜论钦陵连一个唐军都没有等到。
天快亮了论钦陵不得不下令撤退,山谷到处都是吐蕃士兵们遗弃的滚石和圆木。
李君羡直到第二天才发现对面是一座空营,气急败坏的李君羡立刻出城追击却在玉门关外不远处碰到了李靖和张公瑾的五万大军。
看着一地的血污和正在清点吐蕃尸首的友军,李君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多亏两位大将军及时赶到歼灭了这支狂妄的番兵,差一点就让他们跑了。”
李靖和张公瑾面色怪异相互看了一眼。
张公瑾说:“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也刚到了一会儿。”
“啊?不是你们那还能有谁?”李君羡惊的张开了嘴巴。
李靖眼珠一转,神秘的说:“我倒是猜到了,容我卖个关子,待会儿进了玉门关你们就知道了。”
“报!查点清楚了吐蕃遗尸三万七千二百一十三,辎重无数。”
“嘶~~~~~~”倒吸了一大口冷气的李君羡、张公瑾和李靖三人面面相觑,就连李靖都动摇了起来。
“他们才七千士兵,加玉门关内的驻军也……”
宁远只剩下两百骑了,他们清一色的一人配三马携带着大量的粮草和清水,这里已经是西域诸国的纵深腹地了,宁远带着两百骑兵昼伏夜出专门走那些不为人知的小路,避开了西域各地的守军和城市。
但是对于那些散居的西域居民是不可能完全避开的,各地的游骑兵、哨兵和运输粮草的队伍散的太开,宁远这支队伍也是不可能完全避开他们的。
于是在西域只要遇到人数大于五百人的队伍,宁远都会下令避开他们,人数只要在五百以下宁远都会下令设伏彻底歼灭他们。
西域普通的士兵在宁远这支玄甲军的面前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一人三马的配置让玄甲军如虎添翼。
西域各处的山谷沟壑里到处塞满了敌人的尸首,然后被宁远下令掩埋了起来,马儿们拉着滚木和树枝来回奔跑,把这里的痕迹隐藏的无踪无迹。
杀戮个别因为倒霉遇到自己的平民,或者宁远行军必经之路碰到的村庄,刚开始大家心里都是非常难以接受的,大唐士兵历来不杀手无寸铁之人,虽然西域人每年都侵犯大唐边军杀戮大唐百姓无数,但是内心的荣耀感和正义感让每一位玄甲军都不愿意变得跟西域人一样滥杀无辜。
“见人杀人,鸡犬不留,不要放过一个活口。”想到李易在信中给自己说的话,还有等着粮食和清水救命的玉门关袍泽们,宁远咬着牙发布了军令,如果让敌人摸清了自己的行军痕迹,在敌国腹地自己这两百人被围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自己死了不要紧连累了这两百兄弟一起死罪过就大了,更何况还有玉门关的兄弟们在等着粮食救命。
“将来若是有什么罪责,本将军一体承担于尔等无关。”
自此以后无数惨剧在西域爆发了,清晨正在睡梦中的西域村落忽然迎来了不速之客,人们纷纷被雷鸣般的马蹄声惊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了惨嚎声,紧接着房子就燃烧了起来。
这是一支来自地狱的恶魔,整整半个月宁远军队所过之处一片废墟,西域诸国这些年在大唐边军所犯下的滔天罪孽,在这半个月内被宁远加倍地还回去了。
赶在西域诸国发现并反映过来之前,宁远率领着这支满载而归的玄甲军悄无人知的又冲出了西域。
部队刚脱离西域势力范围,宁远就下令急行军。
士兵们放马奔驰绝不停留,在马背吃在马背喝水,除了喂马绝不停滞片刻,西域越来越远,玉门关越来越近。
急入火、快如风的宁远带着两百人的玄甲军经历了半个月多月的时间,奇迹般地回到了玉门关外。
准备再次冲阵的宁远意外地发现玉门关外已经没有了西域和突厥的联军。
一道惊雷响彻了大唐朝野激起了千层波澜。
罪将陪戎校尉宁远被李靖绑了准备押解长安,本来按照张公瑾的意思是当场斩首,可是宣威将军李易和武连县公李君羡强烈反对,双方意见不和几成水火。
玉门关内的士兵们听说张公瑾要杀陪戎校尉宁远差一点发生兵变,愤怒的士兵们甚至把大将军的营帐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晃晃的兵刃愤怒地挥舞着要不是李靖出帐安抚,怕是要闹出大唐立国以来边军的第一场流血兵变。
如今这个烫手的山芋被李靖踢到了长安朝堂处理,据说长孙无忌在接到这个火急文书以后手都抖了几抖,然后破口大骂:“好你个李靖老匹夫,居然想害我。”
第二天长孙无忌就在家里称病不出了,据说感染了风寒就剩下半条命了。
李世民派了御医前往探望,长孙无忌居然是真的病了,虽然不像传闻的那么严重,但是长孙无忌确实病的不轻。
只有长孙无忌家里的水桶知道,长孙无忌昨天大半夜脱光了衣服在水井旁,走火入魔一样面孔发狠且狰狞,还一桶一桶地咬着牙往身泼冷水。
长孙无忌既然病了,李世民无奈只好把这道火急文书传阅朝堂,让诸位朝臣讨论出一个处置方法。
大唐朝堂之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以魏征、房玄龄、杜如梅这些文官为首,他们口称圣人之道狠狠地批评了陪戎校尉宁远的禽兽行径,他们认为杀戮无辜是不可原谅的,应该把陪戎校尉宁远和他部下的两百骑兵统统斩首示众。
另一派以程咬金、段志玄、李孝恭、秦琼等为首,他们力主陪戎校尉宁远和他部下的两百骑兵无罪,理由是他们当初身受重围十死无生之下,抢掠敌国只为了活下去有什么罪过,而且他们死守玉门关使得西域诸国和吐蕃、突厥联军无功而返,有大大的功劳才是。
两派从争吵到相互漫骂,再到动手的过程快的让端坐在龙椅了李世民目瞪口呆。
一群国公大臣毫无体统地相互问候对方女性亲属,并且还表明自己是怀着无私奉献的精神,不嫌弃对方又老又丑。
一群朝臣骤然间变成了一群打群架的街头混混,惨叫声响彻了朝堂,也让李世民的脸色变得通红了起来。
“都给朕住手~~~~”一声平地惊雷震的大家耳朵旁边嗡嗡直响。
看着因为愤怒脸青筋毕露的李世民,朝臣们呜呜泱泱立刻重新站好队列。
“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呀!”魏征、房玄龄、杜如梅这些文官哪是武将们的对手,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要不是他们下手留了力气,怕是这些文官今天都得让人抬着才能出去。
李世民看着鼻青脸肿的魏征大声哭诉,不知为何心情忽然间莫名变好了许多。
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