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地宫内,两旁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腾腾升起,只见黑衣女幽幽走出来为小官斟茶。
黑面罗刹示意她下去,黑衣女便又悄然离开了。
黑面衣袖一抖,黑暗的地上出现了一块暗红色的五星棋盘。
“罗刹五星盘,雾离,不如你来下一盘怎么样,赌一把。”
小官愣了愣,传说中的五星棋盘就犹如人生棋局一样,走的出的寥寥无几,走不出的就是死局,而黑面的意思似乎很明显了,接,必输,不接,亦是输,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黑面挑眼道:“哈哈~不过是平常之局罢了。”
“好。我接。”
“爽快。”
小官小心翼翼的按动着眼前的暗红色棋子,内心却在揣摩着黑面的用意。
只见罗刹五星棋盘忽明忽暗,以黑红色为底色,以黄、绿、青、蓝、紫五色为棋色,串联成了一盘五色棋局,就像人的七情六欲一样,极其具有迷惑性。
死局者将为一色,即为底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局胜者,即不变色,视为“稳”,而这棋局最大的致命点就是,掌局者可以悄然看懂入局者的一切心理活动,这就是这罗刹五星棋盘的妙处,而黑面罗刹就是通过这个操纵人心的,这便是黑面罗刹的恐怖凶残之处。
小官战战兢兢,如临深渊一般,因为他认为他与黑面罗刹不过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互相利用既是最好的选择,他并不想将真实的内心暴露在黑面罗刹的面前,所以,他强力用内力压制着自己的神经,压迫着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见蓝色那条棋局线,闪烁其色,比其他的更加强烈,一点点加深了颜色,小官此时的手哆哆嗦嗦,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走哪一路。
黑面罗刹一个鬼魅的笑意,“哈哈~雾离,你这棋下的着实艰辛啊,强力压制着自己,行了,今日棋局就到此结束吧,本帝也累了,你请便吧。”
小官满头都是汗渍,慌忙的擦了擦汗,“谢黑面大帝,小官就此告辞了。”
小官仓惶的逃了出去,黑面罗刹阴翳的眼底一抹讥笑,似乎又找到了更好玩的事情。
抄书宫内,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偷喵着屋内的四个人,洛河北突然感受到了,示意三个人先噤声,便突然消失。
素染那丫头还揉了揉眼睛,“咦,洛河北呢?”
洛河北出现在了这丫头身后,一把将她提溜出来了,“这呢。”
“诶,诶,哥,你轻点啊!”素染气愤道。
“我看你这丫头,是不是太闲了,跑到了这来。”
素染扭捏的低了个头,“反正又不是来找你的。”
洛河北明白了,“你该不是还是死心不改的要给大殿下治病吧!你能不能安分点啊,素染!”
素染理直气壮的抬眼道:“我怎么了我,我这是医者仁心!”
洛河北鄙视道:“我看你这是没事找事,你就是太闲了,空有医术,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哼!我就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妙手回春!”说着就要往进走。
洛河北一把拉住了素染,“你行了啊,我们现在有大事要商量,别在这添乱。”
“那我就更要参与了,不然怎么体现我的价值呢!”
洛河北正要将素染打晕,送回去,手刚刚扬起来,其余三人便出来了。
“素染公主?”凰唐作势一问。
素染“蹭”一下跑了过去,就好像落荒而逃一样,跑到了这边,“大殿下好,玉楚夫子好,汕书总隶好,我是前来助力的,嘿嘿。”
洛河北放下手,真是无语极了,“素染,你够了啊,快回去!”
汕书总隶劝道:“多一分人手,或许多一分力量,既然素染公主有心,老夫在此谢过了。”
素染一把扶起正在行礼的汕书总隶,“汕书总隶客气了,晚辈只是尽一己之力吧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重新分一下路线吧。”夫子看了看说道。
剩下四人跟着进屋了。
“还是我和汕书前去赴约,去蝼蚁宫。然后大殿下和北河神君以及素染姑娘去守邪宫拖住雾离。”
众人都点点头。
启辰突然慌忙的来了,“师父。”
汕书总隶匆忙走了出去。
“您刚才让我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所有的弟子出入都是比较合理的,但是守门小隶说,小官出去频繁,都是以师父您的令牌为证的。”
汕书总隶一个警觉,严肃吩咐道:“去查,去查他现在在何处?”
“是,师父,徒儿这就去。”
汕书总隶一副失落而凝重的表情缓缓走了进来,长叹道:“是我疏忽了。”
“知道是谁了?”
汕书总隶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素染皱了皱眉:“不会是这抄书宫弟子吧?那也太不懂得感恩!”
洛河北气愤的瞥了一眼素染:“你少说点话不行吗!”
素染看起来一脸的无辜,“哦哦。”
“准备分头开始行动吧,老匹夫。”
“嗯,我在此先谢过各位了。”
“不必客气,北河神君,我们走吧。”
“嗯,”然后三个人便消失了。
老夫子递给了汕书总隶一卷书一样的东西,“关键时候拿出来吧。”
“你总是为我想的周到,而我却总是连累你。”缓缓的接了过来。
夫子一脸嫌弃道:“这是煽情的时候嘛!你干嘛呢!老匹夫,万一你去了,我找谁斗嘴去!”
汕书总隶笑了笑,“还是没个正经的。”
“行了,行了,走吧,磨磨唧唧的!”
两人便也消失了。
蝼蚁宫内,凤妖妖吃饱了喝足了,插着腰,气呼呼的的叫嚣着,“你给我出来啊,喂,你出来吧!”
“你是个胆小鬼嘛,缩头缩尾的!”
“黑面!黑面什么东西,你给我出来啊!”
“算命啦,算命啦,你算个什么东西啊!黑面条!你给我出来!”
黑面罗刹突然降临在凤妖妖面前,“呦,你是一分钟也耐不住寂寞啊,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了。”伸出手,提起凤妖妖的下巴。
凤妖妖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喂,你是不是还没吃药呢!动手动脚的!还有,离我远点,我可没有特殊癖好!”双手护胸的往后退了一步。
黑面罗刹鬼魅一笑,“哦?小东西,不去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什么游戏?”凤妖妖一脸的质疑。
只见黑面罗刹一挥衣袖,地上出现了一年五彩的棋盘。
“哇,这是宝石吗?这也太好看了吧!”
仰头问道:“如果这个游戏你输了,你能把这些珠子都送给我吗?”
“我又怎么会输呢?如果我输了,可以送给你,不过……”
“你这又不过什么啊!不会是变卦了吧。”
“不过你要留在我的蝼蚁宫。”
凤妖妖错愕,“那还是别玩了吧,就这里,黑乎乎的,鬼洞一般?咦,我不要,不要。”
“不对,你刚才说什么?蝼蚁宫?如此说来,你是蝼蚁低仙族的吗?”
“这可由不得你!你不玩也得玩!”黑面强势而霸道的说道。
“开始走棋吧。”
“喂,你这什么癖好啊!走就走,谁怕谁!”
然后凤妖妖就真的迈着轻盈的步伐,跳起了五子步,调过来,跳过去。
“咦,还是挺好玩的诶。”
黑面一脸无语,一把将凤妖妖扯回怀里,来了个公主入怀抱。
凤妖妖跳脚的蹭了出来,“喂,你干嘛啊!都说了玩游戏就玩游戏,我可不卖身啊!你别太过分了,不然……不然……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让你下棋,没让你跳棋。”简直无语。
“哦哦,那你好好说不就行了,真是的。”一个白眼。
说着就随手走起了棋,推来推去的,“是这样吗?”
看了看黑面罗刹,又换了一种方式,“是这样吗?”
黑面罗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难道是这样吗?到底是那样啊!”
黑面一把握住凤妖妖的手,挪动了一颗棋子,“是这样。”温润的气息扑在凤妖妖的脸上,凤妖妖一阵不适感,撺了出来。
气愤的直跳脚道:“你太过分了啊!黑面条,我告诉你啊!士可杀,不可辱!”
黑面也未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个举动,一时间也很诧异,但是似乎体会到一丝丝温暖,挑了挑眉,“过来。”
“过去干什么?我不去,死都不去!”
黑面罗刹一脸严肃而暴躁道:“下棋!”
凤妖妖瘪了瘪嘴,“嗷嗷,真是性情不定的黑面条。”
便怯怯的走了过去,下起了棋。
凤妖妖越玩越觉得开心,而黑面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眯眼审视到,为什么她的内心一片空白,就好像一张洁白无瑕的白纸一样,内心毫无波澜?
凤妖妖回头看了看正在看着自己的黑面,“喂,还要继续吗?”
黑面冷冷道:“继续!”
“哦哦,那你吼什么吼啊!真是的!”白了一眼黑面罗刹。
随着凤妖妖的程度加深,罗刹五星棋盘依旧是毫无变化,黑面罗刹看不到任何凤妖妖的内心,就好像眼前不是个人一样,是人,又怎会没有心理活动呢?
黑面罗刹越来越难以置信了,最后竟然暴躁的一把摧毁了这盘棋!只听,“砰”一声宝石被炸裂的声音!
吓的凤妖妖捂住耳朵,四处逃窜,“你干嘛啊!我再也不要和你玩游戏了!呜呜~吓死我了。”安抚这小心脏,一脸无辜而哀怨道。
黑面罗刹为自己频频出现的怪异举动也感到惊奇,“我这是怎么了?”便迅速消失不见了。
“还怎么了!我看你是有病没来得及治疗!”
“好好的珠子,都给糟蹋了,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黑面罗刹回到了宝座之上,才有丝丝平静,恢复了理智。
突然黑属下来报,“禀告黑面大帝,玉楚夫子与汕书总隶前来赴约了。”
“哦?这么快,果然还是这丫头管用。”一挥衣袖,便消失在了宝座中。
蝼蚁宫外,“来得到是挺快啊,汕书。”
黑面罗刹居高临下的出现在了蝼蚁山上。
玉楚和汕书仰头看去,玉楚白了一眼黑面罗刹,“黑面,你就不能尊老爱幼一下嘛!”
“哈哈~”黑面大帝大笑着,天女散花一般,玉树临风的降落下来。
“东西呢?交出来吧。”
“我就纳闷了,都上千年过去了,难道黑面阎罗去世的时候没告诉你?抄书宫根本就没有什么珍宝!”玉楚夫子一脸嫌弃问道。
“哦?”看向了汕书总隶。
“黑面,当年的恩怨本就与你无关,你又何必呢?”
黑面罗刹仰天大笑:“哈哈~无关!好一个无关啊。可笑,可悲,亦可叹。”
“我看你小子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活生生被黑面阎罗给蒙骗了!”
“你懂什么!玉楚!如果没有这份信念的支撑,或许……呵。又能如何!”
“你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少废话,要么交出珍宝,要么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玉楚和汕书会意,一个弹起,两人飞到了蝼蚁山对面山上,而黑面罗刹讥笑,张开双臂,一股股黑气从地下聚集而起,正在酝酿这一朵巨大的漩涡。
而玉楚和汕书双双联合,一紫气,一蓝气合二为一,形成一道幼蓝色的云盘。
霎时间,三人齐齐发力,充斥着电闪雷鸣的光线,幼蓝色仙气与紫黑色地气相互吞噬着。
“砰”,一声惊雷一般,幼蓝色光缩腿,玉楚与汕书扑倒在了地上,黑紫色光闪退,黑面一手扶着山墙,讥笑道:“你们两个也不过如此嘛!”
“小子,你别高兴太早!快把凤妖妖给我交出来!”玉楚一个激动。
“哦?别忘了我的条件,见不到珍宝,你也休想!”
“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分不清好赖呢!她根本就和这件事情无关!从头到尾什么也不知道!你说你抓她干啥!你是吃饱了撑的了嘛!”
“如果她不来,你们又怎么会来呢?”
“你简直就是顽固不化!朽木也!朽木也!还有,作为后辈,你就不该让一下你的前辈嘛!”
玉楚扶着汕书站了起来。
“少废话,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