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点了，大家洗洗睡吧，不然教官又要广播了。”从回忆中醒来的叶舟，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难得有了一个舍长的觉悟，赶紧提醒大家。

“嗯嗯，明天汇报表演，大家都要加油哦！”周凤第一个响应，走向了洗漱台。

“大家明天都加油，不能给教官丢人！”大家互相打气起来，“快快休息，明天拿出最好的状态，交最满意的答卷。”临睡前，还听到有人在暗暗鼓励自己，这是准备化悲伤为力量了。

“早呀大家伙……”听着统一的起床铃声，大家陆续从床上挣扎起来，熟手地将被子叠好，又仔细地捏捏四个角，使之有棱角些。

“我好困啊，昨晚太激动了，有点睡不着。”刚刷完牙，就听到周凤在向黄心怡嘟囔。

“谁不是呢，昨晚谁不太好，好晚才睡着。”周凤的话得到了很多响应，看来大家都一样啊，叶舟使劲拍拍脸，想让自己更精神些。

“没事的，待会精神高度紧张，估计你们都不敢困的。”

“是啊，那种场合肯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大家一边整理内务一边聊天，倒是慢慢感觉精神多了。

“走吧，拿出最英姿飒爽的一面来！”大家都一副豪气冲天的样子，青春的脸庞洋溢着自信的流光。

汇报表演如约而来。大家穿上了军装，这从被嫌弃到如今被喜欢甚至舍不得的衣装，它见证了大家的幼稚与汗水，也分享了青春的喜悦与成长。

“同志们好！”首长的声音从广播传来。

“首长好！”精神饱满的学员方阵爆发出属于他们的力量。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当初练习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觉得这句话太假，如今喊来也满是回忆和感怀。

汇演在上午十点多就结束了，中午学校就会派车来接走学生。此时，学员们正在宿舍中整理东西。

叶舟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要归还的军装也折得整整齐齐，腰带也卷成一小卷，压在军装上。看着又变旧了一点的军装，叶舟想起大家刚领到的时候都在埋怨，居然不是新衣服，有些还有点褪色了，穿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抵触，现在倒反过来觉得洗得有些发白的军装，它在不同的学生中流转，陪伴过很多人，也教会了他们不同的道理，倒是比自己还有内涵呢。

“叶舟，我们现在去还，一起去吧。”周凤招呼叶舟，她手里拿着自己和黄心怡的军装和帽子，黄心怡则拎着两人的鞋子腰带。

“好呀，一起去吧，我其实不太记得路呢。”路痴叶舟毫不掩饰自己。

“就在我们宿舍楼后面。”黄心怡正单手穿鞋，还抬起头跟叶舟说了一声。

“其实平时去吃饭，如果不是跟着队伍一起，我肯定地迷路。”叶舟走在黄心怡旁边，周凤在黄心怡的另一边。

“怎么会？那么近的距离啊。”叶舟的话把两个妹子齐齐惊到了。

“我也没法子啊，上次我不是回去饭堂找东西吗？你们还记得不？”

“记得啊，那天你差点午休迟到呢。”

“我回来晚就是七拐八拐走错路了，哎呀，我上次还路过这。”叶舟指着前面，只见几位教官正在回收衣物，不少人正排队呢，敢情之前迷路到仓库来了。

还了东西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默，叶舟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想来大家都如此，便也不多说话了。

“你们回来了？我们现在去还衣服。”三人刚回到宿舍就碰到舍友要出门。

“你们赶紧去吧，这会人应该不多，省的排队了。”

大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个个行李箱倚在床边，有点像刚来的时候，可再过一会，就要离开了。

叶舟默默爬上自己的床，看到整整齐齐的豆腐块，总觉得有个角不够挺，忍不住去捏了又捏，最后又把被子摊开，重新折了一遍才满意。

11点半左右，大家拎着行李，在空地上排着队，就像刚到的时候那样子，在等校车过来接人。

“周凤，你帮我扶一下箱子，我有些想上厕所。”叶舟瞅着车还没来，想先去解决了。

“行，你抓紧时间啊。”周凤一边把两个箱子的拉杆并在一起，一边让叶舟快去快回。

军事基地在训练场附近有一处公厕，叶舟是知道路的，只不过有点远。叶舟怕赶不及，走得很快，到最后小跑起来。从厕所出来，走到一半就可以看到车已经到了，叶舟赶紧提速跑了过来。班上的同学都已经上车坐定了，俨然是在等自己，叶舟赶紧三步两步上了车，脸上还挂着歉意的笑。

“叶舟，行李我放好了，不过我上来得晚，没法帮你留位置呢。”叶舟正一步一步往后挪，坐在中间周凤拉着她说了一句。

“谢啦，肯定有位置的，都是刚刚好的。”叶舟的大喘气好不容易匀了下来，向周凤道了谢，继续去找位置。

“请问哪里剩了空位呀？”懒得一个个去看，叶舟机智开口询问，话音刚落，就见倒数第二排有一只手举起来了。叶舟开心地往后走去，一边走一边觉得这手有种熟悉感。

当看到坐在位置上的陈白时，叶舟眼角一抽，真是熟悉呢。

陈白看到叶舟过来，就知道她要坐里面了，起身让开了，还帮叶舟把手上的书包放上了货物架。叶舟顺利就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举手之劳。”细听之下，叶舟发现他的声音温润之外又有点沉，比较像他的性格。

车子缓缓行进，临近中午，阳光烘得车里很暖和。昨晚没有睡好的叶舟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地睡着了，失去意识前，她心里的想法美美的，睡着了好啊，既可以避免晕车，还不用直面陈白的冷脸。

“到了，下车了。”耳边传来陈白的声音，叶舟醒了过来，正准备伸个懒腰却僵住了。因为她发现刚刚自己是靠在陈白的肩膀上的，敢情这次睡得这么安稳是因为找到了人型靠枕啊，叶舟脑壳疼。

“谢谢了，真是不好意思。”叶舟接过陈白递过来的书包，硬着头皮道谢。

“没事儿，举手之劳而已。”叶舟听到了同样的说辞。没想到临了他又加了一句，“不过，睡觉前，你可以提醒我垫张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