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苗空空大声反驳，“我怎么可能杀那么多人！？”

“哼！”男修冷眼瞪着她，“身死十七名弟子，致命剑伤共十九处，伤口结霜，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我……”

“拿下！”

天地间众修士刚欲动。

成双鲤朝前一步，顿时一道蛋壳屏障将整座琼宝峰完全包起。

男修见状责问：“琼华宗成双鲤，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们要包庇罪人，与整个大周朝、整个修仙界为敌？”

“此事自有我琼华宗宗主决断，待事情水落石出，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成双鲤不卑不亢，“还望诸位海涵！”

“海涵？”男修咄咄逼人，“十七名弟子死于苗空空之手一事，就此揭过？依本皇子看，你们琼华宗是想反吧？”

成双鲤怒叱：“我琼华宗上下维护大周安定千万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是大周修仙宗门之魁首，忠勇义烈！此心昭昭，日月可鉴！何来逆反一说！？”

苗空空在旁边看着，小声问向聂丹霞：“那男的是谁？”

“二皇子。”

心中暗暗记下，待到来日给他一剑。

二皇子道：“既然如此，你们何不把苗空空交出来，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给大周法理一个交代？”

“此中缘由定有蹊跷！”成双鲤反驳，“苗空空乃家师座下七弟子，绝无可能出手伤人！”

“她丧尽天良，又与殷天道有何干系？我看，你们今日是非要一意孤行吧！”二皇子大手一挥。

“琼华宗苗空空，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琼华宗上下一同抗法、包庇恶徒，视为同罪！”

“六派修士、千禁卫听令！”

“且慢！”士军中飞出一位披甲将士，“殿下，末将有一子尚为琼华宗弟子，请殿下准许老臣劝回犬子！”

二皇子面上虽未表露，内心实则已是大喜。

杀人诛心，琼华宗弟子若是能临阵倒戈，既能昭示此举顺应天命、大涨军心，又能搓去琼华宗众人之气势，使其未战先怯。

“准！”

老将再作礼，动身飞近琼宝峰前。

他目光扫过，最后定在楚天身上，道：“楚天，此事与你无关，速与为父回府！”

楚天点头，拉起段舒越的手便御剑飞行。

“你与我走便可，其他人留下。”楚父道。

楚天大惊：“父亲，她是我的……”

楚父怒言，“生死攸关之际，你还顾及儿女情长！？”

“可是舒儿已经怀……”

“留下！”楚父鄙夷地说：“你与聂府尚有婚约，却在外胡混！罔顾天理人伦，还念叨一个野种！”

段舒越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小手紧紧攥着楚天的手，捏得他生疼。

楚天自是注意，思索片刻问：“父亲，即使纳舒儿为平妻、为妾……”

“荒唐！”

不仅是楚父大怒，段舒越也一副震惊和不可思议的模样。

未等她开口，楚父就说：“今日要么你与我回去，与聂府结亲，继承楚家之位。要么，我楚云河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父亲！”楚天赶忙撇开段舒越的手，“孩儿知罪。”

被撒开的她，摇晃不及，跌坐到地上。

“楚天哥哥……”段舒越还喃喃着，眼角湿润，“原来你根本不爱我。”

苗空空看在眼里，同样觉得悲哀。

楚天一开始就不爱她，而是爱的心里的那个“舒儿”。

但其实，谁都可以是这个“舒儿”。聂丹霞可以是，段舒越也可以是。“舒儿”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感觉。

不过，这份名为“舒儿”的特殊情感，终究比不过其它东西，比如说血缘、财富和地位。

楚天在最后的选择里，抛弃了儿时旧念和幻想，走向了现实。

人，就是这么现实。

楚天御剑飞离琼宝峰，飞到楚云河的身旁，也永远地飞离了段舒越。

正当他们二人御器飞行离开之际，一掌遮天蔽日、结霜凝雾，朝他们拍来。

“竖子，拿命来！”

来人，蓝姑。

她凭空出现在云端之上，周身寒气大作，白发披散，极怒攻心。

寒气已入五脏六腑、奇经脉，苗空空一眼便知蓝姑恐将命不久矣。

冰河神掌只一刹那便至楚云河身前，他惊慌失措，躲闪不及，于万险之中被二皇子驾驭金龙救下。

在楚天大惊之中，蓝姑咳嗽两声，缓气道：“老身原以为，你痴情于舒儿便愿诺她一生幸福，哪想你是这种薄情寡义之辈！”

二皇子问：“同道可是欲与我大周为敌？”

“老身今日只为取楚天性命，”蓝姑重咳几声，“若因此是与大周为敌，那便是！”

“娘！”段舒越泣不成声。

“听我号令！”二皇子冷哼一声。

“琼华宗包庇恶徒，罪不容诛，就地正法！”

一时间，阵法连天上下，六座飞舟、不计其数的修士同时运起术道法器，朝琼宝峰攻来。

攻击打在屏障上，震得山摇地动。

郁雪莹凭空飞起，甩出一张画卷，开合间钟鸣鼎响，镇压一方灵气，将散乱的攻击术道尽皆吸收于画卷中。

“吟！”

二皇子一声喝，脚下九丈金龙昂头长吟，众修士术道猛得凌厉几分。

“我撑不了太久。”

郁雪莹声音虽然清冷，但琼华宗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未等反应，只见金鸣谷长老御起一剑，以飞雷之势朝郁雪莹攻来。

只一触碰，便破开屏障，直取郁雪莹心口。

“师姐小心！”

郁雪莹左手忽现一支毛笔，将飞剑拍开。

“不愧是殷天道座下弟子，即便是合道无心境界也有此等实力。”金鸣谷长老再一挥手，七柄金剑爆射而出。

“七杀金剑，剑响天绝！”

六派弟子中有人惊呼。

“《七杀剑诀！？”

“此人莫不是金鸣谷中的剑绝长老？”

“你说的剑绝是谁？”

“杀剑一道极致者，可与剑狂一比锋芒！”

“嘶——！”

众人议论纷纷时，忽见苍穹大开一个窟窿，无数星芒于上空闪烁，而那七柄金剑在空中停滞，不得寸进。

“神剑自断长虹死，一星飞堕从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