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了车子,正准备驶出小区,正在纳闷今天的保安室好像没人值班,啪一声头还没转过来,余光就瞥见几个黑色的东西迎面砸来,让莱宝下意识立马急刹车,好在刚起步速度并不快,但还是被惯性晃了神,接着立马转头看了一眼还未来得及系上安全带的元元出声询问:“有没有受伤?”
元元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莱宝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破碎的生鸡蛋还停留在挡风玻璃上,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正准备拨开雨刮器,啪嗒一声又是突如其来硬物撞击玻璃的声音,但是玻璃是特制的所以并没有出现破损。倒是副驾驶的元元被这一声吓的不轻,发出了一声惊呼。
莱宝这时眼睛死死的盯着石子投来的地方,立马抬手调整了行车记录仪,她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谁,只是她再怎么仔细看却也只能在斑驳的蛋液中影约看到一个背影一闪而过隐入黑暗,再寻不到踪影,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是个男性,个子不算特别高。这人胆子挺大,市中心就敢这么做?
变得冷静了,就觉得车内变得安静极了,就连副驾驶的人呼吸都可以听出有些乱,莱宝自然知道边上这个小姑娘真的被吓到,也只好再次出言安慰到:“那人已经走了别害怕。”又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啊,现在送你回家。”莱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背影在她记忆里并没有一个可以与之吻合的人,随之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冷下来。
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下了车,对着自己惨不忍睹的爱车拍了数十张照片,准备留做证据,顺便发给章悦。
莱宝看着面前的玻璃,一言不发,拿着抹布把蛋液擦了擦,回到车里拨动雨刮器,看着玻璃上一道道黄色的蛋液莱宝实在是笑不出来,但是他是怎么精准的知道我的动线的?看这鸡蛋的颜色并不是十分的新鲜,所以这个人已经在这等了好些天了吗?又是谁的手笔?莱宝的脸色越来越沉,终于轰油上路。
平稳的开出小区,车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是元元一直偷偷用余光瞄莱宝,看到莱宝目不斜视但脸却黑的吓人,元元当助理得多久,在她印象里自家老板好看的脸蛋上是一直挂着微微的笑,现在这副表情是没见过的,但看起来为什么会别有一番滋味呢?
元元犹豫很久,她还是担心莱宝的安危,开口到:“宝儿姐,你刚才有看清楚那人的脸吗?我们要不要报警啊?”她问的小心翼翼,说话声音也就软软的。
“没事,不用担心我。报警暂时没必要。”莱宝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她只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可能还没那么简单。
一路上车少人少的,很快就到了元元居住的小区,看了小区管理还是挺严格的便也放下心道别离开。默默把车窗放下来,把胳膊搭在车门上,接受风拂过肌肤的温柔触摸,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意的,夜越深就觉得越孤寂,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就好像永远再也找不到一个终点,莱宝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自嘲的笑了笑,收回发凉的胳膊,却没关上车窗。
到了小区门口,还是那个熟悉的保安室,就是里面的保安又安稳的在自己的岗位上待着。
“回来了啊?”说话的人是小区正门的保安室里出来的脑袋,头发有些银丝,但面色红润,看面相就是个正直又和蔼的人,莱宝就叫他李叔。
莱宝之所以对这个保安大叔印象深刻,还是因为在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就被训了个面红耳赤。
莱宝第一部戏演了个女二,所以她赚得的第一桶金不算少,看中了许久的房子的首付也有了就是现在她住的这个多层独栋小楼,说起来就有些好笑,这楼可不便宜,所以鲜少有人会来打听,莱宝第一次带着设计师去看房子时当时就是李叔在保安室把她拦了下来,说什么都不让她进去,非要让她给原房主打电话或者拿出房产证。莱宝当时就傻眼了,出来是来装修的,怎么会把房产证带在身上呢,而且这一切的手续都是章悦一手办的。现在还记得李叔的训话:“小姑娘,老头我做保安都已经三年了,你得有规矩不是,买房子会有门禁卡的,你没有,我就不能放你进去!虽然你有可能买得起这里的房但是你也不能有特殊!”
莱宝笑着把车往前开了开,方便交谈,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点点头说:“刚送了朋友回去。李叔今晚要值班啊?辛苦了。”
“哈哈哈,是啊,今天我值班。快回去吧,可不早了!”李叔笑起来眼角皱皱的,莱宝笑着应了声好,朝自家方向驶去。
利淮丞今天值夜班,医院到晚上就格外地安静,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他也没有任何睡意,仍然在看病历,坐姿端正,只是一动不曾动过,手里那一页纸微微颤动,这一页已经看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很是微妙。
病历上是一个叫李芸的女性患者,病人现在情况很是复杂,人是警察亲自送来的,起因是李芸去警局报案说有些人非说和自己是亲戚,并且企图伤害自己,包括自己的父母也变得十分奇怪,警察便派出警员上门做调查,这亲戚一看,纷纷表示这李芸就像是有神经病似的指着自己大骂甚至是动手,只是看着是亲戚才没去报警,这倒好她还恶人先告状了!
利淮丞当时听到警察的话时就认为李芸有极大可能是患有精神分裂,收到了大堆病历,其中绝大部分是关于整容塑形的。
第二天就见到了李芸的家人,利淮丞和监护人询问李芸近期的行为表现,他们表示李芸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近几年开始迷恋上了整容,也不爱回家了,还经常对着父母问是谁并大骂让他们滚出自己家。得知李芸有过脑外史,便安排李芸拍了CT,做核磁共振查脑电波。
利淮丞听到监护人的描述已经大概有了些思路,待检查结果到了手却又开始迟疑,CT并没有异常,,核磁共振还需要进一步观察,脑电波虽有轻微异常但不足以作证利淮丞的想法,决定向前辈请教却被告之这类病几乎没有人见过。
医院决定告知病患家属实情后得到应允后请求多家医院协助学习。
因为这种病罕见所以其他医院还是积极派出医生来学习并参与诊治,任命利淮丞为主治医生,按理来说对于患者是件极好的事,但对于利淮丞还是挺头疼的。
各医院派过来的医生要么是年龄比较大的专家,要么就是刚通过实习没多久的新人,部分长辈自视甚高自觉经验丰富对于他说的话,大都当阵风过了也就过了,根本不会把他这个高材生放在眼里,后辈就临床经验少的可怜没什么见解,只会提问拉慢诊疗进程。
利淮丞终于合上病历本,晃动鼠标唤醒黑掉的电脑屏幕,打开医疗系统,寻找关于卡普格拉妄想症的以往病历,但是国内的心理精神科本来就不算发达,这种特殊病历更是少之又少。
多方求助这才从国外找到四例,和李芸的检查数据一一对应,找到了些蛛丝马迹。抛开精细检查不说李芸的日常行为属于典型的卡普格拉妄想症,她认为自己爱的人被陌生的人所替代,并且伤害到自己,李芸照镜子时会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陌生。
天渐渐泛白,利淮丞看了一眼手表,皱了皱眉,似乎是疲惫极了,靠坐在椅背上,取掉眼镜丢在桌上,两只手指捏了捏鼻梁上被眼镜压痕后睁开眼把资料打印出来装到文件夹里,伸手关闭电脑,起身准备去查房。
终于在八点利淮丞迎来了值班后短暂的休假,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现在他只想飞快的到家然后好好洗个澡,他觉得自己太脏了。
太阳还是晃了他的神,站在路边等车的利淮丞久违的愣了神,他现在在想莱宝有没有想他,他在想莱宝现在一定实在睡懒觉,似乎是脑补到一些画面,利淮丞常年没有幅度的嘴角微微向上,此时的利淮丞要是被那些小迷妹们看到,可不得被饿狼扑食了。
利淮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扒光,好好洗了个澡,把换下来的衣服连带着前天医院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洗了,该送干洗店的送干洗店,该手洗的用手洗了,洗好后给自己煮了碗面,可以说是有条不紊。
直到是终于忙里偷闲给手机充了个电,才看到关于莱宝和狗仔之间发生的激烈碰撞。
章悦从收到莱宝发来的照片开始就没停过一直在忙,先是联系了放出照片的新闻社,告知现有的资料,希望他们可以识相些自己把照片删了然后发声明澄清,否则她就会使用非常手段自己来澄清了。
但对方显然觉得自己站主导地位,并没有退让的意思,章悦立马让公关部拟写声明,并联系到咖啡店的店员,录下视频,当天晚上又接到莱宝发来自己脏兮兮都是蛋液的照片,在第二天的一早就将手里的证据全部发出。
网上立刻炸开了锅,瞬时间莱宝的那句“我是公众人物,我也只有在公众面前时我才是人物。”引起网友的热烈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