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四周突然一片漆黑，黎潇伸出双手，摸索前行。

“亡命窟。”她的脑海中传来小白的声音。

——亡命......小白，还有其他信息吗？这四周什么都看不到，亡命为逃，可我们要躲何物？逃去哪？

“按那阁卫所言，在此地学成，便会成为只懂杀戮的死人，具体会如何，我亦不知。”思及那白衣阁卫，小白便有些生气，若非答应黎潇不随便杀人，它早将他杀了，哪会忍他那般久。

成为只懂杀戮的死人——那便是没有了自己的思想，难道这黑暗会抹去人的记忆？

思及此，黎潇神情一惊，大哥哥骗她！

那日，她因气愤答应用余生和大哥哥交换，可她亦曾同他确认过，待学成，她可以去报仇。若失了记忆，往事皆忘却，怎会有报仇一说？

难怪他答应的那般爽快，主动送上门的工具，随他差使，何乐而不为！？

不行，她并不想失去记忆，一定要尽快出去，找他问清楚。

渐渐地，黎潇开始浑身疲乏，很想睡过去。

她似乎走了很久，可周遭仍是黑暗，没有遇到任何人或物，不禁呢喃：“亡命窟......亡命窟......这若是死窟，也是被这黑暗闷死的......”

小白本就不喜黑，此时，亦是跟着抱怨：“在此地学成？学成......这一片黑，是要学当鬼么！”

黎潇不禁被它逗笑，要说当鬼，小白一定是最像的！它的原身是一个发着绿光的大骷颅，用来吓人最合适不过。

“对！我怎么把自己忘了......”

说话间，黑暗的空间中闪现出一个巨大的骷颅头，浑身散发着绿色的火焰，将这片黑暗照亮。

小白的眼眶中泛着莹莹绿火，开心道：“潇潇，你看，是不是不黑了......”

“是，现在是一片绿了......”黎潇轻笑着环顾四周，继续道：“不过，你变得太大，我的视线完全被你挡死了。”

“那我去你后面。”小白一个翻滚，直达黎潇身后。

黎潇目光跟着它移动，温暖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它的骷颅身体，随口问道：“小白，你能变多大？”

小白似是思索了片刻，道：“我没试过......”

话音刚过，它便大了一圈，紧接着越来越大......看起来，是打算现在试试。

“停下......停下......”黎潇赶忙阻止，继续道：“小白，你先变小，待我们离开此地再试不迟。”

虽说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可这儿毕竟称为亡命窟，可别招来一些杀戮之物。

“好。”小白应声变为拳头大小，落在黎潇手中，供她照亮前路。

黎潇握着小白继续前行，四下无人，她便也放开了声音，同小白对话。

“小白，你方才变大后，可有瞧见这个空间的出口？”

“没有，除了我照亮的地方，其他还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闻言，黎潇突然止步。

没有出口的地方......难道这是假的？

她忆起律哥哥曾提到的法阵虚空间，没有出口，无论怎么走，四周都不会变，因为阵中之人，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移动过地方，而破解之法，唯有破阵。

思索间，黎潇盘坐在地，闭目倾听。

不知为何，此时，她身上的困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以往都是听律哥哥讲，今日，总算能自己试一试。

无风声，无水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小白，你冲着四周吹一口气......用力些。”话毕，黎潇的双眸并未睁开，却能感受到小白变大了。

它变大的速度极快，影响了周围的气流波动，隐约有一丝微风袭来之感。

紧接着，小白朝着四周的吹气声传来。

它一边横向自转一边吹气，中间未有间断，一圈，两圈，三圈.......

“停！”黎潇伸手一指，睁开双眸，眼神中满是喜悦。

找到了！只有这个方向的声音有少许差别，似乎，多了一丝纸张的波动声。

思及此，她迅速起身，正准备向她寻到的方向走去，眼前突然恢复一片漆黑。

黎潇一怔，小白？她伸手摸向脖颈，还好，它还在......

此时，脑海中传来小白有气无力的声音：“你若再不喊停，我就没气了。”

黎潇微微一笑，道：“我马上带你出去见阳光。”

说来也是一件趣事，小白身为一个骷颅，偏偏喜欢在阳光下的感觉，但凡是深色，或是憋闷的空间，他都十分不喜。

最开始知晓这件事时，黎潇曾感叹，幸好它被自己挖出来前的记忆都没了，若不然，深埋地下许多年，它该患上抑郁症了......

黑暗中，黎潇不再多想，而是再次闭眼，轻轻向前小步行走。

一步，两步......

第五步时，一丝踩到纸张的微小脆声传来。

就是这儿了！

黎潇蹲下身子，移开脚，用手去摸这一小块地面。

起初，手触到的是土壤，待她用手将土壤轻轻拂去，终于摸到了一张纸。

黎潇嘴角微微上扬，将纸抽出。

一瞬间，周遭亮暗交替，她赶忙用手捂住有些刺痛的双眼，耳边传来粗犷的说话声。

“起来！来活了！干活了！”

“......是狼是羊？”

“咦......兄弟们，这回是一头小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