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死了,他们岂不更加开心,用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办法,说明你真是太过懦弱了。”池月不加相劝,反而加倍斥责,就是希望,她能明白,自己要强大起来。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翠儿果真收缓了哭声。
“反击。”池月掷地有声的说出这两个字。
“你还想同他一起度过此生?”池月趁着翠儿情绪崩溃时,追问。
“当然不想,他伤我至此。”
“那既然这样,我倒是有些法子,只是这董家怕是代价惨重。”池月不想隐瞒这件事的后果。
“那无妨,是他先负我,况且,就算我忍气吞声,怕是也没有什么好结局。”翠儿似乎清醒了很多。
“你真的愿意帮我?”翠儿认真的看向池月,眼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滴落下来。
“你知道就好,况且,我与董家也有仇恨,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会以全力应对的。”池月肯定的回答。
“可是这董家不是普通门户,又有官府撑腰,你怎么与他相抗。”翠儿担忧的望向院中。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只要你坚定你的心意就好,需要时我会让你配合我的。”池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若是董家没落,公子可愿让我常伴身侧?”翠儿如今已沦陷,对池月更是依赖得很。
“咳咳,咳。”池月被吓的,被姜汤呛住了。
“若菇凉不嫌弃,自是可以的。”池月思虑片刻回答,如今她对自己正是情深意浓之时,若此时摊牌,怕是会前功尽弃。
“敢问公子家中可有妻妾?”翠儿见池月没有拒绝,便大胆了几分。
“额,尚无。”池月硬着头皮回答。
风儿听着两人对话,以及翠儿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便躲在一旁,傻笑。
“这是?”翠儿疑惑的看着眼前一处土坡,上面长着些许杂草,墓碑上写着“絮儿之墓。”
“这就是风儿的母亲,我的姐姐。”池月将手中篮子放在地上,风儿揭开火匣子,点燃香纸,不发一言。
“敢问姐姐是如何~~·~·~”翠儿好奇的问,但又觉得有些失礼,便停住了。
“姐姐一生高洁善良,怎料被人欺凌而亡,伤她之人,实在是天理难容!”池月上前,将墓碑左右的杂草收拾干净,深深的鞠了一躬。
翠儿听后,心里也是极难受的,如此做法,确实让她对董瑞更是绝望。
翠儿学着池月的样子,对着墓碑也是深深一拜。
“娘亲,这是今年最好吃的糕点,风儿带来给您尝尝,明日便是春节,我与姑~~~·舅舅一起来看看你,望你在天有灵,保佑风儿与舅舅能够替你和爹爹报仇。”风儿斩钉截铁的说着,说完,对着墓碑,恭敬的连连磕头。
“好了,风儿,你娘亲肯定能够了解你的心情的,莫要太悲伤。”池月将风儿扶起,温柔的劝解。
“那不知以后我们如何见面,联系?”往回走的路上,翠儿上前一步,拉着池月的衣袖问道。
“你先回去,今日定有许多传言,你须得稳住他们,若我有需要,定会有人与你接头。”
“嗯,那我得赶紧回去了,如今出来许久了,怕是会惹人生疑。”三人快速来到院中,翠儿将已经烤干的衣裳,再次穿在身上。
对着池月微微一笑,转身往街道走去。
“姑姑,你真的相信她吗?”风儿抬头,有些不满的望向池月。
“风儿,仇恨自然要报,但是切不可因此迁怒其他人。”池月将自己的湿衣裳放在了烤架上,轻轻摆弄。
“可是,她毕竟是他的妻子,她真的会帮我们吗?”风儿依旧不太相信。
“帮不帮,我不知道,但是至少她不会出卖咱们,毕竟她如今在府中地位,可是不允许她知道得太多的。”
“那不帮咱们,有什么用?”风儿实在想不通,为何要相信这样一个人,他对翠儿始终不能放下心中成见。
“风儿,你记住了。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此边用边疑,只会适得其反,况且,真不真心,自然有人查探。”
“原来,姑姑和那位公子,早就商量好了。”
“当然,每个人遇事,心里都会有自己的一套解决方案,所以,时刻成竹在胸,是很重要的。”看着风儿渐渐放下刚才的偏执,池月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池月将烤干的衣裳装进包裹,依依不舍的看着这处破烂的院子。
“有这种事?”宗昱侧身慵懒的躺在罗汉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样子。
“确有此事,我上街,向好几个人打听,前后虽有差距,但这池月在湖中英雄救美的事情,却是真实的,至于细节,怕是难以打听得到。”韩杰站在罗汉床前,低头复命。
“看来她两的缘分至深啊,都省得咱们谋划了,如此,甚好。”宗昱起身,高兴的简直要拍案叫绝。
“公子,小的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何事,说来听听。”
“如今咱们手上的证据,足以治罪董家,公子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尽力铺设,还将池月菇凉牵扯进来?”
“董家如今可谓富甲一方,若只是治罪,如今这贪腐的朝廷,怕是不出半月,就会将此人完好无损的放出来,这次必定连根拔起,让他毫无反击的机会。”
“公子所言,确实有些道理,只是,此事并不需要池月菇凉插手,公子为何,还要她闹这么一出?”韩杰对于此事,可谓辗转几日也是没有想的明白。
“一个能从淘金场全身而退的人,定然不简单,让她参与,不过是为了拉近与她的关系,到时再将她带入王府,定能为我以后成就大事时有所帮助。”宗昱原本好看的五官,带着些许狰狞和算计。
“原来如此,公子真是聪明。”看着宗昱的变化,韩杰本想劝谏,但是宗昱心里的苦,他都知道,所以,一时竟不知如何劝说。
“韩杰,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你懂我的,对吧?”宗昱看着韩杰欲言又止的样子,上前扶着韩杰的胳膊,有些患得患失的看着眼前这个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看着宗昱的样子,韩杰在心里自责起来,自己与公子从小一起长大,其中情谊堪比手足。
“韩杰定一生保护公子,不负使命,绝不背叛。”韩杰立即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的承诺。
“快起来,没人时,不必如此。”宗昱将韩杰扶起来,很是欣喜。
翠儿小心翼翼的从侧门进入府内,见四处无人,便直接回到房中。
“杏儿?杏儿?”整个厢房都不见了杏儿的踪迹,翠儿有些慌了神。
“你终于回来了!”董瑞带着今日新欢,穿着喜庆华丽的衣裳,出现在了翠儿面前。
“你们?”翠儿看着那对眼前这对佳偶,心中依旧是难受的,但再不会如之前那般撕心裂肺。
“今日本想与夫人敬茶,怎料,夫人竟不在府中,不知夫人是去了哪里?”云儿托着婀娜的身姿,上前一步,带着些许怯意来到翠儿面前。
“我去了哪里,可轮不到你来过问。”看着云儿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翠儿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立马拿出主母的威严,对着云儿好一阵白眼。
“可恶,你一妇人,不在府中修身养性,竟偷偷出府,如今还如此嚣张,真是不知廉耻。”董瑞上前,将云儿护在怀中,对着翠儿一副要打要杀的样子。
“我不知廉耻?那你呢,刚刚娶妻三日,就忍不住将这个歌姬纳入府中,你就知廉耻了吗?”翠儿心中苦水甚多,忍不住都吐露了出来。
“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若是我知晓了你今日出府做了什么龌龊之事,我就休了你,将你赶出府去。”董瑞气得甩袖而去。
“夫人珍重。”云儿带着一众奴仆,得意的离开。
以前,翠儿总以为他是真心,亦或许,那时是为真心,只是这真心,不过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