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跑在前面的人,惊恐的转头看着身后尸横遍野的惨象,四周练兵的建筑,已完全毁坏,没了半分模样,只好铆足了劲往前跑。
宗昱等人随即闻声赶来。
“这是?”虽杀人无数的韩杰,此刻看见眼前的这土地分裂,尸横遍野,满地骨骸的景象,依旧是吓了一跳。
“姑姑,姑姑…………”风儿指着上空盘旋而下的池月,高兴的叫了起来。
脚下那些尸身,在他看来,都是该死,风儿才不要理会。
池月赶紧将剩余力量收于体内,深呼一口气,看了看一摞摞的尸体,咬紧牙关,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
她并不想这样,只是他们非要招惹。
“池月姑凉,莫要替这些人难怪,他们本就是些反贼,四处欺压百姓,简直是死有余辜。”宗昱看着池月不悦的样子,立马上前劝慰。
“我没事,不必担心。”池月伸出去,不想宗昱再次靠近。
“砰砰砰…………”连续几声响动,池月警惕起来,将风儿护在身后。
“谁,谁在那里?”池月走到一处木堆旁,不知底下压住了什么,此刻正不顾一切的想要出来。
“小姑凉,是我,是我呀!”里面传出来一阵苍老无力的声音。
“这是?”池月一时难以想起,但依旧上前将掩盖在上面的木头搬起,将里面的老头救出。
“你不是那个疯老头吗?”池月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看起来脏兮兮,每日来抢池月菜饼子的老头。
“姑凉好记性,正是老朽。”老头右腿受了很严重的伤,只好从坑里爬了出来。
风儿有些害怕的往后躲了躲,躲在池月身后,露出半颗脑袋,看着被池月搀扶起来的疯老头。
“韩杰,随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宗昱同池月打过招呼之后,就同韩杰走到了里面。
“老人家,那今日就随我们一起出去吧。”池月简单的替老头将腿上的伤口包扎。
风儿听后,害怕的拽了拽池月的衣角。
“怎么了,风儿?”
疯老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半人高孩子,眉宇间,像极了那位挚友。
“老伯,你这是怎么了?”见老头一直盯着风儿,池月疑惑的看向老头。
“不知这是谁家小娃,生得这般好看。”老头呵呵一笑,随意整理了一下挡住眼睛的几缕白发。
“他是一位账房先生的儿子,不过,他爹爹已经不在了!”
“你叫李风?今年八岁?对吗?”一听账房先生几个字,老头有些激动。
“老伯,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池月颇有警惕的收回已经替老头包扎好伤口的双手。
“姑凉,你先回答我,是与不是。”老头紧追不放。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池月生怕是以前李君贤的仇敌,不愿多说什么。
“罢了罢了,我就不卖关子了。”老头起身,艰难的坐在一旁的石坎上,语气更是无力。
“任家,如今可还有人在?”老头两眼迷离,忍着情绪抬头问池月。
“任家唯有大小姐与其小公子尚在人间,二小姐不幸遇难!”池月如实回答。
“看来比我想象的要好。”老头深叹一句。
“你不会就是任家老爷子吧!”池月不可置信的问,不然这世上,谁还会问起任家的存在。
“正是,正是!”老头微微点头。
“不是传闻你已经死了…………”由于好奇,池月一股脑说了出来,这才察觉到不妥。
“无妨,无妨,说来,确实是这样。”
“那为何…………”池月再次懊恼自己的直爽。
“说来话长啊。”
“此事,还要从我结识的一位挚友说起,我两虽年龄相差许多,但却兴趣相投,他知识渊博,对账簿更是情有独钟。”
“那定是为了不起的人才了。”池月笑着回答。
“是,确实如此。”
“后来,我与他联合谋划,想要将董家罪名公之于众,我便让他入了董家。”
“他果然胆识过人,不到半年,就将董家数十桩不明之财,查探清楚,并记录下来。”老头说道此处,很是高兴的仿佛见到了那位故人。
“这人,可是名唤李贤?”听到这里,池月同风儿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姑凉,可真是,聪慧过人,正是李贤,不过,他原名,叫做李君贤。”老头,欣慰的看了看风儿。
“那后来呢?”池月迫不及待的问。
“再后来,他带着所有账簿,想要去京都,将董家罪孽,告知京都最是清廉的李将军,以此推翻董家在边塞的地位。”
“那他入京了?”
“并没有,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突然失踪了,我找遍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直到,我被抓来这淘金场,我才听闻了他的消息,原来,他是被董家抓进了这里,常常被日夜折磨。”老头低头默默流着泪,脏兮兮的衣袖,直接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那为什么董家会将你们抓到这里,而不取其性命,还故意设计了你的死讯。”池月实在想不通,是为何。
“姑凉问得极是,起初,我也想不明白。”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是为什么。”
“是为何?”池月也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淘金场,并不属于董家,但两人常常互相勾结,他们之所以将我们抓进来,就是为了得到一本兵书。”
“兵书?”池月为之一惊。
“正是,只因他们得知了李兄弟的真实身份,乃是手握重兵,又替皇帝不停开辟疆土的李奎将军的独子。”
“传闻李奎将军,从无一败仗,皆是因为有兵书傍身,这才所向披靡,无处逢敌。”
“那如此说来,这本兵书,可真是一本神书了。”池月单手托腮,嘲讽道。
“谁说不是呢!”风儿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二人谈话。
“他们为了兵书,所以抓了李君贤,可他们为什么也将你抓到了这里?”
“只因两年前,我大病一场,所有医师都是束手无策,后来,小女,有幸在一处悬崖边,发现了一块灵玉,就是这块灵玉,治好了顽疾。”
“所以,他们抓你来,是想要得到这块灵玉!”
“可惜,我并没有让他们得偿所愿,只是可惜了我的敏儿!”老头说着,便声泪俱下。
“老伯,你所说的那块灵玉,可是如同一片树叶的白玉?”
“对,只是不知是何种树叶,那模样从未见过,想必,姑凉已经见过那枚灵玉了吧!”
“嗯,是有幸见过,可惜,落入了董家之手。”池月惋惜道。
“那现在可否,告诉我,这孩童,可否就是李兄弟的儿子,李风。”老头有气无力的抬头望着风儿。
“我就是李风,你就是爹爹常说起的任爷爷吗?”风儿急忙站出来,依旧不太相信的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怎么也无法和记忆里身着华服干净利落的老爷爷相融!
“我就是任爷爷,孩子,我总算见着你了,咳咳咳…………”老头激动的不停咳嗽,池月急忙递上手帕。
接过手帕,残留上面的,是口口黑血。
“这是?”池月将手帕展开,皱眉问道。
“无碍,无碍,如今我已是命不久矣。”老头摆摆手,捂着胸口无奈的摇头。
“李兄弟准备入京前,曾交于我一枚玉佩,让我转交给他的娘子。”
“可惜娘亲已经不在了!”风儿上前扶着老头。
“无妨,交给你,也是一样,如此,我便也算得上不负所托了吧。”老头站起身,拍了拍扶着自己的那双小手。
“你这是要去哪儿?”池月紧张的问。
“我这就带你们去找那块玉佩。”
“好,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池月也上前搀扶。
“侯爷,侯爷,你们在哪里?”池月对着四周喊道。
半天得不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