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良媛被赐自尽了,身边的锦芸也被侍卫活活打死,而杨知州更是识相地告老还乡。
安薷寞骗了所有人。她是自己跳进湖里的,连云佩都被她骗了。
两天前,宫少泽秘密地给安薷寞递了信进来。信中提到宫少洵在京城郊外私养了一支军队,此乃大罪。若安薷寞愿意帮助宫少泽夺嫡,那么宫少洵事发之时,他可以帮助她保住安相府,否则安相府作为承雍王的党羽,难逃一死。帮助他的第一步便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安薷寞不知为何,她信任宫少泽。她始终坚信宫少泽是与宫少洵不一样的,还有,她对宫少泽始终是有点不同寻常的感情。
安薷寞生平第一次设计别人,也是为了惨死的叶星源,她选择了推给杨良媛。
“寞儿,不要过于悲戚,咱们还年轻的,孩子还会有的”宫少洵一次一次地安抚着安薷寞,安薷寞也顺从地点点头。
若是宫少洵知道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宣昭仪也常抱着景仪来看安薷寞。景仪一开一合的小嘴蠕动着,眼睛微闭,似乎在回味着甜美的梦境。安薷寞何尝不怅惘呢,若是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也有这么可爱吧。但她不悔,她相信她做的是对的。她不仅仅是相信宫少泽,她更要保护安相府,不能让宫少洵的错而覆了安相府。
安薷寞的身子渐渐好了,除夕夜后,随着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胤和王妃诞下了一位小世子。皇上亲自为他取名宫远彻。皇上还召见了宫少泽,赏赐了许多珍贵物品。
宫少洵的脾气越来越急躁。朝廷里渐渐传出皇上有意立宫少泽为太子的消息。而支持宫少泽的龙里秀的父亲龙振林将军在边境反击东谙王朝时立了功,龙将军一派也逐渐兴盛起来。再加上胤和王府的小世子的诞生,胤和王府逐渐有了超过承雍王府的势头。明眼人都能发现安相府似乎对承雍王府也不那么上心,难怪,自家的大小姐在王府竟遭一个良媛暗害,再加上安己用本就不满宫少洵的为人,当初也是他逼着安薷寞嫁过来,安己用早有怨言。宫少洵自从知道宫少泽给安薷寞送来燕窝,更是怀疑宫少泽是否与安相府有着联系。
安薷寞发现最近宫少洵不怎么来她们身边歇息了,即便来,也匆匆就走。
“娘娘,似乎要变天了,”云佩望着外面阴暗的天,“奴婢去把花盆都搬进来。”
安薷寞倚在椅子上,信手拈瓜子吃着。
是要变天了。
安薷寞的心中一阵紧张,宫少泽也来信了,似乎宫少洵按捺不住了。
他怕再这样下去,也许宫少泽就真的做了太子,有朝一日登了基,怎会放过当初谋害过他的宫少洵呢?
一日,安薷寞正和宣昭仪还有齐良媛在花园里逗着景仪玩,忽然一群御林军冲进来,为首的是楚末。楚末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诸人,鞠了一躬请了安,“诸位娘娘,对不住了。来人!把她们都关押起来!”
安薷寞心里却清楚得很发生了什么。她和其他人护好景仪郡主,任凭着御林军把她们赶到偏僻的陋室里关着。
承雍王府已经被层层御林军把守。
平阳鹿钟十三年暮春,承雍王宫少洵带兵私闯皇宫,妄图逼迫焱王禅位,胤和王与龙振林将军及时赶来护驾,平息承雍王叛乱,承雍王褫夺封号,被押入死牢,其妻妾被暂押承雍王府。
平阳大事记
“父皇!凭什么!凭什么!我兢兢业业十几年,什么都要做得最好,凭什么!凭什么要把太子之位给他!”宫少洵被押着时,红着眼吼道。
皇上看着他,眼里尽是失望,“洵儿,朕原以为你只是好胜心强,没想到你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朕不想再看见你!”
宫少洵很快被关押了下去,龙将军一派正等着皇上清理宫少洵的党羽安相府一派。安己用也很快赶到了宫里。
宫少泽说道:“此次二皇弟的叛乱,正是承雍王妃送消息给安丞相,安丞相之子安夷禾与儿臣商讨才得以如此迅速平息,儿臣认为此次叛乱,安丞相并无罪,反而承雍王妃还立了功,父皇觉得呢。”
皇上哈哈一笑,伸手捋着胡子,“自然!安丞相乃朕第一得意臣子,朕没有看错他!赏!”
安己用已经得到了安薷寞送出去的消息,自然并不惊诧。他战战兢兢地跪下谢恩。
“皇上,儿臣还有一事相求。”宫少泽又说道。
皇上心情挺不错,“说吧,只要合理,朕都满足。”
宫少泽磕头道,“请父皇准许儿臣纳安丞相的大女儿安薷寞为妾!”
皇上一怔,勃然大怒,“你糊涂!安薷寞已为洵儿之妻,洵儿如今押入死牢,安薷寞也当受罚!怎还能与你为妾!糊涂!”
宫少泽抬起头,丝毫不畏惧,“父皇,儿臣与她早在宫外就相识,儿臣是真心喜欢她,即使她已为二皇弟的妻子”
安己用如今不敢给自己和安薷寞招来灾祸,他也连忙跪下说道,“请胤和王三思!小女已是有罪在身,怎还做得王爷的妾。”
一时间僵持不下,皇上就让宫少泽以及其他人退下。
承雍王府里,景仪一直哭着不停歇,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父王,自己的家出事了。
宣昭仪满面泪痕得哄着景仪,她抽泣着,突然朝安薷寞跪下来,“娘娘,若你能保全自己,还请娘娘善待景仪郡主,景仪她还请娘娘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那样照料”
安薷寞连忙扶她起来,“这是自然,我定视景仪为我所出,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只怕我们都难逃,景仪大概也要交给皇后娘娘她们抚养”
安薷寞也没有底气,不知道宫少泽会不会像他承诺的那样,尽力保全安相府,尽力保全她。
“娘娘,这里有些吃的,你们吃吧,别饿坏了肚子。”楚末推门进来,放了些吃的。
他看着憔悴的安薷寞,心头自然是疼痛无比,“王爷是永无翻身之日了,娘娘要保重。”他好像是对所有人说的,他只是说给安薷寞听的。
他自请来查封承雍王府,他怕其他人会欺侮安薷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