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曦心思微动,心中已然是猜到,洛兴怀拿来的这药酒,应当是跟麻沸散有类似的作用。
只是,这药酒的效果比起麻沸散实在是好了太多太多,竟是让唐婉茹感觉不到疼了。
秦若曦立刻收起了东西起身让开,洛兴怀坐在了床边的矮凳上,将唐婉茹身上的银针一一的取了下来。
他再次给唐婉茹诊了脉,随后转头看着秦若曦跟楚天冥道:“一会儿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许阻挠,也不要随意出声。时刻注意我说的话,我要的东西,立刻给我,明白吗?”
洛兴怀的神色无比严肃,这件事情当真是容不得任何的马虎。
秦若曦跟楚天冥一同点头,二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着,当真是说不出半个字了。
洛兴怀没有再耽搁时间,拿出一把像是匕首一样的刀具来抵在了唐婉茹的胸口。
他稍稍比量了一番,随后,毫不犹豫的切了下去。
看着洛兴怀的这个动作,楚天冥跟秦若曦的心中皆是一颤。
唐婉茹的皮肉被切开,鲜红的血液顿时涌出。
楚天冥更加按不住了,急切的就要冲上前去,还好秦若曦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楚天冥的胳膊。
胳膊上传来的力度,让楚天冥艰难的回神。
可是,他仍旧是死死地瞪着洛兴怀。
洛兴怀这是在做什么?
他竟然切开了唐婉茹的胸口!
楚天冥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很清楚一招杀敌的办法。
那可是心脏的位置啊,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洛兴怀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这个位置动刀子?!
楚天冥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如今终于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为什么洛兴怀先前说,解蛊若是不成功,唐婉茹便会直接丧命。
他死死地瞪着洛兴怀,不敢错过洛兴怀的任何一个动作,却亦是大气都不敢出,只害怕自己的一丝一毫声响都会对洛兴怀造成影响。
秦若曦的心亦是悬着,她能够看的出,此时洛兴怀的神色无比严肃,动作也非常的小心认真。
洛兴怀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力度,那锋利的刀刃虽然划破唐婉茹的皮肉,却是并没有到达很深的地方。
但是秦若曦扪心自问,她是绝对没有这份胆量跟能力来做这样的事情的。
房间之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让人更加的紧张。
看着唐婉茹身上不断扩大的伤口,秦若曦都觉得自己的心中在抽疼。
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唐婉茹一直都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竟是没有痛呼,也没有尖叫。
只是,她那秀气的眉头轻皱着,流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
若非如此,当真是要让人怀疑唐婉茹是不是已经死了。
鲜血不断涌出,有些影响洛兴怀的判断。
“若曦,把她的血擦掉。”
洛兴怀开口,手上的动作很稳。他双手扶着刀具,不让这刀具的锋刃偏离分毫。
秦若曦连忙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帕子将唐婉茹身上的血迹擦掉,神奇的是,虽然最初涌出的血很多,但是秦若曦擦过几次之后,便几乎是不再有血涌出来了。
她有些惊讶洛兴怀到底是如何下的刀,竟是能够避开唐婉茹身上的血管。
洛兴怀却是看出了秦若曦的心思,直接道:“我是避开了她的血管,但是寻常人的血也会比她多上许多。”
“她被嗜血蛊折腾的便只剩下一口气,已经瘦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多少血了。”
秦若曦语塞,没有再言语,而洛兴怀已经换了另外一把刀。
这把刀比起之前的那一把要小很多,却是同样的泛着寒光,看起来无比的锋利。
洛兴怀小心翼翼地将这细小的刀探入唐婉茹的伤口之中,再次细致的切了起来。
越是到深的位置,就越是危险。
所以洛兴怀的动作极为小心,仿若最好的绣娘在完成自己最精致的作品。
楚天冥双眸通红的看着洛兴怀,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够让自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可是,看着那利刃划破唐婉茹的皮肉,他只感觉到,洛兴怀的每一刀都像是切割在了自己的心口。
秦若曦就站在床边,一直帮着洛兴怀打下手,随着层层皮肉被切开,秦若曦竟是隐隐的看到,唐婉茹的伤口在跳动。
秦若曦的脸色一片苍白,几乎是喘不上气来。
那是,唐婉茹的心脏吗?
秦若曦不敢询问,此时只觉得好似有一只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让她喘不上气来,更是说不出半个字。
洛兴怀最后一刀落下,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番忙碌下来,洛兴怀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切开胸口是解蛊最重要的工作,如果有任何一点偏差,就会让唐婉茹直接丧命。
还好,如今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洛兴怀将刀具收好,再次伸手探上唐婉茹的手腕。
指间触碰到唐婉茹的瞬间,洛兴怀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唐婉茹的身体紧绷着,身体更是一片冰凉。
而唐婉茹此时的脉象,跟他预期的没有什么差别。
“你们都退后吧。”
洛兴怀开口,秦若曦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让开床边的位置。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楚天冥,秦若曦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拉着楚天冥的胳膊推到了后面去。
洛兴怀看着他们二人,随后起身,直接拿起了一旁的另外一个瓷罐。
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一块儿汗巾蒙住了口鼻,这才将那瓷罐给打开。
随着洛兴怀的这个动作,秦若曦只觉得脑袋发懵,胃里抑制不住的翻涌,险些直接吐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会有这样浓郁的血腥味道?
秦若曦完全懵了,楚天冥也是一脸震惊。
洛兴怀蒙着口鼻,眼神却是无比严肃认真。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只将那个敞开的瓷罐放在了床脚,随后拿起一个碗,从瓷罐之中舀了东西出来,小心翼翼地浇在了唐婉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