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尽胡说。”母亲被父亲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父亲很认真说到，“我们平安郡都没有一家卖果酒的，只有米酒，品质还一般但一小坛米酒就值三斤果子的价钱，有品质好的米酒，能值十斤好果子。若是只有我们家有果酒卖，这是多大笔交易啊。”

“是是是，交易是大，总要先有果酒吧。相公，你真的保证按书上写的，能造出特殊的酒曲，酿的酒就好喝？”

“呃，这可不敢保证。但是，春娘，我可以试啊，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只要书上记录不是假的，总能配出来的。即使真配不出来，至多不能给你买丫头而已。”

“噗嗤，”母亲被逗笑了。“行行行，试试吧。”

“试归试，钱大爷那的事要先办，将果品都带好，明日我带三郎一起去。”

“都备好了，各种平安果，梨子，柑橘，白糖山楂也做了一些。都分成一小篮，一小篮，你只管放心。”

“石头，石头。”还有我给钱家公子挖的石头呢。

“对，还有三郎的礼物。”母亲从绣花篮里拿出两一个厚实的荷包，拿来装镇石，又另拿了个篮子把我捡的石头放进去，再放上荷包。

“漂酿，”我拍手笑了，母亲刺绣出色，配色和审美观就好，随意一搭配就出彩。

第二日，我随着父亲又去了钱府。依旧在书房，父亲将准备的几种果品加上白糖山楂一字摆开，一一介绍。钱大爷边听边点头，显然这些配备是用了心的。父亲和钱大爷聊着，我在一旁乖乖吃零食，就听门外一声问候。

“父亲，我来了。可以进么？”是钱公子来了。

“进来吧。”钱大爷说到。

钱公子到来，对桌上的果品非常好奇，父亲又重新介绍了一遍。钱公子拿起装青红珠的小竹篮，左看右看，明显非常喜欢。又问道，“能吃么？”

“能吃，这是样品。青红珠外头还有一筐呢，公子定的果子，我家三郎和我特特去选的。”父亲说到，“对了，我和三郎还带了些小礼物，还请钱大爷和公子不要嫌弃我们乡野人家粗鄙。”

说着，父亲去筐里拿出了五盒梨膏糖和我的小篮子。钱大爷和公子都饶有兴味的看着。

父亲打开了一盒梨膏糖，推到钱大爷面前，里面整整齐齐十块，“这是我家内人做的梨膏糖，配方和别家有些不同，拿来给钱大爷和公子甜甜嘴。这盒是原味的，另几个有加川加罗汉果的，秋气燥，平日含一块，最是清咽润喉去燥。”

父亲接着又把小篮子放到了钱公子面前道，“这是三郎去山上挖的石头，说是给公子的礼物。”

钱大爷父子先是一人含了块梨膏糖，然后，钱公子开始从篮子里掏石头。先打开香囊，一块活灵活现的龟石出现在他眼前。

“这个石头好，亏得你们能找到这样的石头，钟灵毓秀啊。”没想到，公子还没开口，钱大爷先把石头拿了过去，翻来覆去一边看，一边夸。

“三郎，来。你怎么会选这块石头的？”

“象真的。”

“那你送给我家子希做什么用？”

“压纸张。”我想都没想就回答，捡的时候就想着给钱公子写字时压纸张的。

“诺，这是三郎给你找的镇纸，别眼巴巴看着了，拿去。”钱大爷对边上一直用眼睛瞄着他的钱子希说道。真以为你爹我稀罕呢，啥好玩意没见过。

钱子希那过镇纸，倒也没有玩多久，看了下就放到一边。篮子里还有不少石头呢，他也开始往桌子上搬，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的小石头被他拿了出来，又在最底下拿出了那块得其漏字的小山。

这块石头倒是真入了钱大爷的眼，石头是玩了很多，啥好玩意都见过也对。但是，这块石头的天然野趣，得漏字真诀，也是独一无二的。倒是钱子希还小，也没觉得有啥稀奇的，被钱大爷拿过去就直接给他了。

“父亲，我带三郎去我拿写字玩。”他开始想折腾这些石头了。虽然他锦衣玉食，好东西很多。但这些石头倒是第一次见，让他感到很有兴趣。

“去吧，去吧。我和王掌柜正好还有正事，你只管带着王三郎去玩。等我们谈好事情，再去找你们。”钱大爷很爽快的久答应了，他是巴不得儿子有玩伴，太过天才的儿子也是个问题。他总觉得他的那些同龄人太蠢，玩不到一起去。这下倒好，跟个三岁的娃娃倒是玩上了。也是，三岁的娃娃不会妒忌你好，不会故意讨好，所以，钱大爷很放心的让两孩子退下了。

钱大爷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三岁的娃娃真不是三岁那么简单。但是，他也不求人，自然无欲则刚。不过，这个几岁大的娃娃那么聪明，读那么多书，能写会画，倒是让他心生崇拜，这也太厉害了，天才就是天才。

我们两个孩子还是到了上回见面的那个水亭，小厮也早就准备好了吃的喝的，还有钱公子要的书，写字画画的各种工具。不过，今天，钱公子没有读书也没有写字画画，而是蹲在亭子里玩起了石头。除了那块做镇纸的，剩下的石头各种不同姿态，不同颜色，钱公子是玩的不亦乐乎。

就见两个娃娃，一边翻一边嘀咕，这个红色漂亮，这个形状好玩，这块上有朵云，那块象是日出。小厮在旁边看着，怎么想象也想不出来这哪里象云了，可偏偏两个小人讨论的一本正经。

“这块上是山水，我等下要画，你留在一边。”

“好。”

“这块象朵花，我拿回去放鱼缸里，搭配金鱼好看。”

“好。”

“这块留着，我要做个盆景。”

“好。”

小厮在边上都有些傻眼，这王家三郎除了个好字，就没说过别的话，偏偏自家公子还相处的开心。一块块的分配着石头的去向，平日里一天也没见公子能说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