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船到达了西洲城,我们随身带着的行李,还有其他货物胡叔叔都让人送到了西洲城的住处。在贵西郡那么多年,胡叔叔在每个城池都购买了房屋。他说,出门在外自己有个落脚处比什么都强,虽然房屋都不在主城,但是城郊花钱少屋子大,正好适合。休息了一日,胡叔叔带着二哥和我一起进西洲城。
印象中的城门就象平安城一样,大青砖堆成,外面一条护城河,左右有瓮城,既可以排兵又可以挡洪水泛滥。到了西洲城下,二哥和我真的都呆住了。
西洲城只有南北两个城门,南门在依山而建,气势磅礴。城墙不是一块块的青砖,而是大石头,很大很大的石头垒成。没有整齐划一的线条,都是天然形成的边界,每块石头比我们一个人都要高都要大,整个城墙抬头望上去,就感觉直上云霄,人站在城门下就象蚂蚁一样。
“好高大的城门和城墙!”二哥吃惊的说道,“感觉就象到了戏本子的南天门一样,进了门就能一步登天一样。”
“是啊,胡叔叔,二哥,真的长见识了。这和我们平安城完全不一样,真的是座石头城,看着就民风迥异。”我也附和着二哥。
“二郎、三郎,你们看看这西洲城的城门上并没有刻字,这字啊,你们往右看。”胡叔叔笑着说道,他第一次来也是被震撼得不轻。
二哥和我刚才的心神全部被这高耸入云的城墙和高高的城门给吸引了。胡叔叔这么一说,我们才向右看去,“西洲南门”,右边整整一片山崖,象是被劈开了一样,上面有篆书铁画银钩的刻着这四个大字。二哥和我从小不知道些了多少字,只是那是写在纸张上,这字迹在山崖上的磅礴气势,写再大的字都无法相比。
“这西洲城最出名的我说过,诗画石。不要以为和诗画有关的就是温文尔雅,说起石头,就以为是你们的玉佩、女子的手镯首饰。这片山崖就是这里最著名的石头,西洲碧玉石,只是碧玉石的等级并不高,最早的西洲人也不想破坏这么一大块天然的石头,就刻下了这四个字。”
“果然大气非凡。这字写得好,刻得更高,全是高手所为,高山仰止。”二哥好不吝啬的夸奖道,我也连连点头。别说这刻石的臂力,我们可能连刻字的刀都拿不动。
我们在西洲城下感叹了一番,就随着胡叔叔进了南门。进了西洲城,才知道什么叫做石头城,房子石头做的,道路大石头铺的,歇脚的地方,石桌石凳。就连吃饭的碗,都是石头做的。而且这石头不是一种颜色,虽然说是碧玉石,但是石头哪个色系的都有,真是五颜六色,各有特点。
别说二哥和我看花了眼,就是酒哥都说自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居然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城池,不似他那个年代同化的厉害,大多特色都成了符号,所有的城市都长得差不多,住的都是火柴盒,水泥地,只有路边的植物还能透出些许的不同。
“二郎、三郎,来。我们在城里就住在这家客栈。”胡叔叔带着我们走了一些时间,来到一个大客栈前。二哥和我就看到,一个大大幌子从二楼垂下,上面写着“南门客栈”四个大字。“这个客栈,是离南门最近的大客栈,越往城中心去客栈虽说越多,但也越贵。我们是来办事的,就住在靠城门口的合适,有事可以叫个马车,到城里哪里都方便。这客栈我年年办事都住这。”
如同响应胡叔叔的话,耳边就响起了熟络的声音:“胡掌柜的,您今年可算来了,这可比往年晚了好些日子。”
说话的人年纪看着比二哥还大一点,满脸堆笑,看着很是喜庆。胡叔叔也很开心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今年回家了一趟,带了两个家乡的后生来长长见识。来来,认识一下,还需要你多多关照。”
“二郎、三郎,这是南门客栈的杨小东家。”
“看胡掌柜介绍的,鄙人杨居树,二位小兄弟看着倒玉树临风的,真真一表人才。”到底是迎来送往做生意的,伸手不打笑脸,这好话也是一句句的往外冒着,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敢当,不敢当。学生王明之。”二哥连忙回礼,别人介绍了名字,他也不能失礼。
“学生王晗之。”我也跟在二哥后面接了话,我们两都是读书人,读书人对外都自称学生。
“哦,两位小兄弟都是读书人,家人能放心让你们出来,怕是都考上了秀才,出来游历长见识的吧。”杨小东家听到我们自称学生,也就知道我们的身份,看我们年纪轻轻,顺着思路猜了猜。
“哈哈哈,居树啊,这你就走眼了。你别看这两个后生年纪不大,他们两可都已经是举人了,那也是拿国家俸禄的士绅。”胡叔叔自己没有考出秀才,对于读书人一向是很推崇,而且这么小的举人真的是不多见,更别提在这文风鼎盛之地。
“啊?眼拙,眼拙了,两位是亲兄弟,年纪轻轻都已经是举人老爷了?”杨小东家真的被吓到了,也收起了打哈哈的随意。这西洲城里最重文人,进士是最高层,城主是进士,几大家族都有进士,平日里难得一见。可童生到处是,秀才经常见见,举人就没那么容易见了,而且一路考考考,考上举人的大多数都是拖儿带女的中年人,即便胡子花白的老年人也不少见,少年举人可少之又少,即使是文风鼎盛的西洲城也是凤毛麟角。
“何止啊,他们家三兄弟都是举人了。他们大哥在家准备考进士,他们两的父亲把兄弟两托付给我,带他们出来长长见识。”胡叔叔那自豪的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的孩子呢。
二哥和我被这么一说都挺不好意思,都拱拱手笑笑,说什么好像都不对,那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