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大壮对于简书勤说的那样的日子,以前简直都不敢想。但是现在越想越觉得人活着就得过那样的日子才对。能让妻儿父母衣食无忧,还可以带着一村子的人衣食无忧。
“我去找你大伯,这是要早点定下来,要不然等下雪就没法动工了。”说着就要往外冲。
“哎,他爹,衣服,衣服!”英娘赶紧把人给喊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的几个孩子笑作一团。
“娘,咱们下午去竹林那边看看,挖点冬笋回来加菜,好不好?”简书勤拉着英娘的手,撒娇的摇着。
“你个丫头,尽然干打趣你老娘!”英娘轻轻的捏了一些简书勤的鼻子。
“娘,我说的是真的,你现在就应该多养养,等以后我爹赚了钱,就得多花钱买好看的衣服,漂亮的珠钗,最好的胭脂水粉。到时候,我们两出门,就让别人以为我们是姐两!嘻嘻,嘻嘻,嘻嘻,”说着就跑开了。
“你个死丫头,看我不收拾你!”英娘被闺女说得不好意思,满脸的胭脂色。
简大壮到大哥家的时候,大嫂正准备做午饭,因为现在没什么重活,午饭的分量比农忙时节少一些。简大山和大牛一边看主意这锅里,一边磨豆子。
“二弟过来了,来靠这边坐,暖和。”简大山指了指靠锅边的凳子。“大牛,去跟你娘说一声,加个菜,我跟你二叔喝一杯。”
“别麻烦了大哥,爹,娘呢?”
“在里屋歇着呢!”简大山挺下石磨,给简大壮端过来一碗豆浆。“来,这个方便,喝着也暖和。”
现在村里家家做腐竹,冷了,渴了都顺手一碗豆浆。也因为长时间的喝。不管大人小孩都白嫩了不少。
简大壮也不绕弯子,跟简大山说了办作坊的事。现在简大山对简大壮要做的事,基本就没有反对的。
“行!二弟,只要你做,大哥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简大山拍这兄弟的肩膀,“你看看这房子,我以前真是想都不干想。这都是你帮衬大哥才有的今天啊!”
“别这么说,大哥。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呢!”简大壮没觉得自己有多大能耐。“我想还找几家跟我们一起办作坊,大哥你说找哪几家比较好?”
“村长家肯定是要叫的,赵富贵家可以叫上,这人脑子灵活,他们家强子在镇上,也是有些见识的。七叔家的人实在,每次他们家做的腐竹也是村里最多的。”
“我看行,下午就可以去村长家把这是个敲定。到时候他们三家一家占一成,剩下的我们两家一人一半。怎么样大哥?”简大壮心里琢磨着这作坊估计得一百多两银子。
简大山因为盖了宅子,手里也就剩几两碎银子了。“二弟,大哥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你也别想着给我分股了,我帮你干活就行了。”
“没事,你那份我先帮你垫上,你回头赚了再给我就行。咱们这才开始呢,以后赚钱了,路子就更宽了。”
“行,二弟,大哥也不跟你客气了。你先给我垫着,这股也别说我们一人一半了,我拿一成就可以了。”自家兄弟,也了解脾性。
“那这样吧,大哥你三成,我拿四成,他们三家个一成。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咱们吃了饭就去找村长。下午要把地方定下来,趁这还没下雪,赶紧把作坊建起来,还得到镇上铁匠铺把锅定下来。”
简大山回来的时候,是带着钱回来的。按两百两的预算,赵富贵三家,一家二十两,剩下的简大壮这边出。
“英娘,勤勤,我回来了!”
“听你爹这声,是有喜事了。嘻嘻。”英娘他们正等着简大壮回来吃饭。
“爹,成了?”虽然简书勤也知道肯定成。但这速度比简书勤想象的更快。
“成了,我钱都拿回来了。明天我和富贵要去镇上,找个识字的给立个字据,你大伯和七叔他们在村里找地。”现在的简大壮浑身散发着激情。
“爹,你好厉害啊。”大毛二毛崇拜的看着父亲。
“我们合计了,这豆子得找个货足的商行,专门给我们送,免得到时候没豆子。”
简大壮的统筹管理能力还是很不错的。他安排简大山管理作坊的生产,七叔和简大顺跟着他。赵富贵跟自己负责销路和货源。
作坊的位置靠村尾,是一块荒地,因为是石谷子地,没法种庄稼。十来亩的地方,才花五两银子。
作坊开张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了。简大山把作坊的活分得很细致。作坊两百口锅,分组作业。磨豆子的专门磨豆子,起皮子的,管柴火的,管账的,每个小组都有负责人。
来作坊干活的也都是村里的人。大家都是给自己赚钱,干起活来每一个偷懒的。
除夕前半个月天开始下雪了,不过两天时间,学得厚度就到膝盖了。幸好村里的房子都翻修过,还有不少是新房子。没出什么事。
但是赵婶子娘家的房子,因为年限太久了,也没有翻修。结果被雪压塌了。幸好人没事。现在一家人都在赵富贵家里住着。而像这样的,村里还有好几家。
一直到除夕,雪都没挺过。简大壮送完最后一批货,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群人在撕扯着。咒骂声,哭声,求饶声混成一片。
简大壮这边有七八个壮汉子。也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干什么呢?住手!”
浑厚有力的声音,前面正在抢夺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简大壮见他们看过来。都从牛车上拿起扁担。抢夺的人见对方手里有家伙,只能撒手逃走。因为雪太厚,还摔了几下。
简大壮走近一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嘴角留着血,袖子被扯掉了,露出一截手臂,仿佛能看见骨头。怀里抱着一个昏死的妇人,袄子被斯得只能挂在身上。背后还躲着一个姑娘,也是瘦骨嶙峋的,脸上还有几个手指印。领口也被扯开。
旁边两三步的地方,还躺着一个男子,应该是脑袋边一滩猩红的血,冻成血块子。身上的棉衣应该是前几年的了,扯烂的口子里露出的棉花,黑黑的,结在一块儿。
“呜呜,爷爷,呜呜····爷爷·····”一个小孩从路边被雪覆盖的石头后踉跄跑过来。小孩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又黑又瘦。脚上的鞋不知道丢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