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济周深吸了口气,明显是在忍耐情绪,而后好我点了点头道:“我身上就有一瓶,希望你能够言而有信!”
我轻哼了声,转身走出了房间,走到法坛前犹豫了下在桌子上用黄表纸画了一道口头护生符,上书:敕令辟易,口中默念了一声:“讨塞离密偈罗帝!”
随后对着口头护生符吹了一下,迟疑了下,将符纸撕成两半,而后分别攥成了两个小纸团,从大门后面拿了一根扁担重新回到了窗前,将其中一个纸团放置扁担上朝外面递了出去,位置刚好在济周的面前。
济周伸手从扁担上将纸团抓了过去,而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褐色的小药瓶,大约有一指来长两指来宽,他将那个小药瓶放在扁担上后,我这才将扁担抽回,警惕的放在地上,观察了一会儿,感觉应该没有任何溢出,这才小心翼翼的拧开了上面的盖子,原本以为这玩意儿腐蚀性那么强,气味应该很刺鼻才对,可当我将鼻子凑到跟前时,才发现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完全没有任何味道溢出,平淡的就像是白开水一样。
我皱了皱眉,当即将瓶子盖上,起身朝外面喊道:“如果我要是发现你敢骗我,天亮之后我就将你挫骨扬灰!”
那济周手里面攥着那道口头护生符,朝我沉声道:“信不信由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符究竟怎么用的了吧?”
我不假思索的朝他回答道:“口服即可!”
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那济周听到我那么说后,居然毫不犹豫的将那道口头护生符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而后大笑了一声道:“程逢九!刚才我跟你换的那瓶子确实是我清微派的毒焚,麻烦你待会儿给他们几个用上,放心,我回去以后保证不会带人找你寻仇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说完,他赶忙撸起了袖子,欣喜若狂的望着自己身上的绿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我心里面冷笑不止,这人心思之深尤为恐怖,居然连我都被他给骗了,我还天真的以为他跟我求符是为了救自家天赋极高的小师弟呢,感情这些都是装的!
这人呐!
我没理会他,而是望向他身旁的那几个人,济原轻叹了口气,并没有什么表情,济阳与另外那个中年道士满脸愤怒的朝济周吼道:“畜生!济周,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济周,如果小爷能够活着离开,定要生吞活剥了你!”
济周却并没有理会他们的谩骂,而是得意洋洋的大笑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死道友不死贫道嘛,你们一个两个的,别假惺惺的了,傻帽!”
“畜生啊!”
“我咒你活不过今天晚上!”
“骂吧,继续骂吧,你们现在能够动的也就是嘴了,且让你们再快活快活。”济周恬不知耻的大笑着,而后试探性的撑着地想站起来,可他一连试了两三次也没站起来,转而脸色难看的朝我喊道:“程逢九!你搞什么鬼?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趴在窗户上目视着像个跳梁小丑的他笑着道:“像你这种小人呢,根本没必要对你言而有信,更何况我之前答应的其实并不是你,而是你心心念维护的那个小师弟啊,其实你们对我应该调查的更为清楚一点,我呢,除了是个茅山道士以外,还是个相师,虽然我之前确实相信了你的义气可你这种天生大奸大恶的面相,我多少还是防着点,如果你刚才真的将符纸给他呢,那么我也就把另外一半符纸再给你了,其实我这么小心呢,主要还是防着你有没有给我假的毒焚,没想到阴差阳错坏了你的好事!”
“你!程逢九,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济周脸色黑的跟黑旋风似的,气急败坏的凶狠样子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哈哈哈哈!”
“济周你个畜生没想到也有今天吧!真是笑死小爷了!”
“程逢九,帮我们杀了这个畜生,小爷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我轻叹了口气,没理会他们在那里谩骂,而是再次回到堂屋,重新写了一道口头护生符,直接打开了大门,朝门外走去。
当我跨入浑噩炼狱法阵中时,我原本以为的人间炼狱并没有出现,这不仅让我心生疑惑,难道布阵者并不会受阵法影响?
转而摇了摇头,不受影响岂不是更好,我之前其实还担心自己待会儿要是中了阵法的毒要不要破阵呢,这倒是省了我不少的事儿。
不顾济周的谩骂,径直走到济原面前,我将符纸递给了他,朝他冷淡的道:“我这个人说到做到,说留你一命,自然不会让你死,哪怕你明天带着你们全教的人来寻仇,我程逢九呢,接着就是!”
手里面拿着我写给他的那张符纸,济原紧咬着牙关扭头朝他另外两位师兄看去,他另外两位师兄眼神激动的朝他喊道:“济原,听师兄的话,留得青山在,快吞下!”
济原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将符纸捏成了团直接塞进了嘴里!
我并没有转身离开就那么站在距离他三米左右的距离。
济周依旧在那里谩骂,不过此时已经将谩骂的对象换成了济原,说他才是真正虚伪的人,如果他真的高义,为什么不将符纸给自己的师兄?
不过根本没人理睬他的话。
就在这种情况下,过了大约一分钟左右,济原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而后眼神仇恨的盯着我,我朝他微微一笑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要知道你现在还在我的阵法里。”说完,我话锋一转,声音变冷道:“转身朝九点钟方向走,别管前面是什么,一直走,十分钟以后你就可以出阵了!”
济原紧攥着手里的断剑,双目通红的望着身边那两位一直真心对待自己的师兄们,而后转身面朝九点钟方向走去,其实在阵法外看他距离院墙外不过五六米,可在阵法里他起码得走上一两里的路,所以此刻的我看想他时,他其实一直在原地踏步以微乎其微的幅度往前面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