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月见状，忙道，“都是小人犯下的错，小人愿意受罚，只是现在马上要上朝了，小人愿回府后再领罚。”

萧闻却再笑道，“我和左相说话，何时轮到你出声了！想必在夏府时也是没大没小惯了！才会如此不中用！”

林衡月都想钻进地下了，她果真不该乱说话的。平时就算她随意说话，都不会有人怪她，是她没认清形势，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住嘴就是，请大人息怒。”林衡月伏在地上，没有望着萧闻，她怕自己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引来萧闻的怀疑。

夏潭却不愿意听，“我的下人，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多管管自己吧！”他堂堂左相，竟被一个小小的幕僚指手画脚！

看出夏潭的不悦，萧闻恢复了之前的笑容，道，“下官哪里敢管左相的人。”

“如此便好！”夏潭大手一挥，不再有要与萧闻说话的意思。

林衡月见状也架了马车走了。

萧闻直勾勾的望着夏潭林衡月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神情颇有深意。

夏潭待走远了，才又对林衡月道，“衡月，你当真没事？”他刚才可是看的清楚，林衡月摔的不轻。再说，萧闻刚刚说的事，不像是假的，夜泊秦或许真的抓了林朝恒，他怕林朝恒心中难过。

“舅舅，我没事。”林衡月无所谓的说出声来，但她哪里可能没事，她问道，“舅舅，下朝之后，您不必等我。”

夏潭知道她的意思，夜泊秦既然要上朝，林衡月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见他，所以就只有在宫中等候别的时机。

“你可要小心。”

林衡月嗯了一声。她没法跟夏潭承诺。她不知自己能否活着出来。毕竟她自己也动摇了。她默念着，夜泊秦，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朝堂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夜云槊今日格外精神，头上的东珠在夜云槊的摇晃之下，格外明亮。灭了心头大患，还与他国签了永不犯境的协议，他着实高兴。

“朕今日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乱党林朝恒已经被捕！”

群臣皆看看左右，再一奇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这些人中自然除了夏潭，他心道，萧闻说的果然是真的，还好他已经有心理准备，才不至于那么惊慌。

孟寻上前一步，“都是陛下英明！才佑我俞兆不被奸人得逞！生在俞兆，实乃孟寻之幸！”

“有爱卿在，也是朕的幸运啊！哈哈哈！”

夏潭有怒不敢言，林承为他护俞兆几十年，一直兢兢业业，毫不争抢，难道不是他的幸运吗！林朝恒为他操持军务，稳驻俞兆，为他逼退两国联军，难道不是他的幸运吗！

“报！”一声音响彻大殿。

夜云槊道，“说。”

“秦王带着林朝恒已到殿外！”

夜云槊眉梢带笑，“宣！将林朝恒一并带上来！”

“是！”

“宣秦王林朝恒觐见！”

……

一声一声传出殿外，没多久夜泊秦便进来了，自然还有两个人押着林朝恒！

林朝恒手脚被捆的极紧，几乎是被人抬着进来的。刚到殿上，他便被人重重的扔在地上。他没有发出如何声音，他也不愿发出任何声音。

夏潭见林朝恒头发衣着散乱不已，脸上还有些许泥渍，嘴角脸色还有不少紫色淤青，着实心疼。意气风发少年郎，威武上将林家军，不怒而威林朝恒！何时有如此落魄萧然的模样！

众臣皆唏嘘，若不是见那张天人之姿的脸，哪里会相信殿上之人是林朝恒！

夜云槊，夜轻染，夜尚昀这几父子倒是露出了一致的笑容。能见到林朝恒这般模样，也着实不容易啊！尤其是夜云槊，他可是做梦都想让林朝恒死无葬身之地！

夜泊秦看了眼林朝恒的模样，便转过身去，丝毫没有半分之前的情面，好像眼前之人不是他相识数年的好友，而是仇视不已的对头！

夜泊秦刚要跪下，便被夜云槊制止，“不必行礼了，皇儿想必累了吧！赐座！”

这是何等荣幸！群臣皆惊讶于夜云槊的话。入朝为官多年，有谁见过见皇帝不行礼的！有谁见过在朝上还可以坐着的！众人皆向夜泊秦投去不可思议或羡慕的眼光。

当然，除了夜轻染和夜尚昀。要说林朝恒一事让他们兴奋，那夜泊秦的转变就让他们心颤了！

夜泊秦毫不在意这些莫名其妙的视线，“多谢父皇！”转身便做在椅子上，他也能有这天。能够被夜云槊关注，能够被群臣注目。

夏潭只觉自己一点点的希望都破灭了。若是说夜泊秦监斩林承众人是迫不得已，若是说他做秦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那现在那冰冷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林朝恒可是将他视为挚友的人，他竟然如此冷血无情。

要是他不将林朝恒抓回来，或者林朝恒能够有一线生机！

夜云槊再次把目光转移到林朝恒身上，“林朝恒，你可知罪！”

林朝恒苦笑，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努力让自己保持稳定。

“林朝恒不知何罪！”他的声音似乎是因为这些日子的风霜而变得有些沙哑，也没有了往日的雄浑圆润。只是语调中的那种不甘，任谁都能听出来。

夜云槊微眯了眼，“不知！那便让右相告诉你！”

孟寻自然向前，微侧着身子，既向林朝恒道，又向其他大臣道，“你大逆不道，妄想推翻夜氏皇权，自立为帝！你为人狡诈，不仅窃兵符拥兵自重，还杀了无数俞兆臣民，弄的俞兆人心惶惶！你破兵而逃，让俞兆在五国发出通缉令，耗损财力兵力，还被他人耻笑，威严尽损……”

孟寻一连列出了许多林朝恒的罪状，说的可是过瘾！

夜云槊明显对孟寻说的很是满意，连连点头。

夜泊秦毫无波澜，没有半分的情绪波动。

林朝恒却还是笑笑，只是眼神暗淡，丝毫没有往日光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孟寻却道，“证据确凿！莫非你还想狡辩！”

“证据确凿？到底我林家叛乱一事有何证据！”

无人敢答，无人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