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月睁大了双眼，凝聚了所有的内力，将几个大汉震了出去，她跑上前，抱住倒在血泊中的小榆。

“公子，您没事吧？”

都这样了，小榆还在想着自己，“小榆，你别说话，我带你去看大夫。”林衡月为小榆把了脉，只是她的身上只有毒药，没带止血和救命的药，她只能背小榆去医馆。

小榆却费力的摇摇满是血的手，“不用了，我好像不行了，公子。”

林衡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思考的那两秒，小榆竟上前来为她挡了刀。要是她早点想好就好了，小榆也不会这样。

那男子和大汉们看到眼前的一幕，酒也醒了不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他丢了断剑，不知向何处跑了，其他大汉们也是如此。

千里亭的人没有出现，那天在街上的事情果然只是演戏而已。只是这代价却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林衡月懊悔不已。

“小榆，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林衡月看着小榆心口上那致命的一击，伤口很深，很大，血也越流越多。刚才那男子该是要朝她腹部袭来的，只是喝了酒，重心不稳，拿刀的角度也不准，而小榆又比她矮不少，正中她的心口。现在的模样，流了这么多的血，小榆肯定没法活下去了。

“没事，公子，小榆是自愿的，跟您没关系。”小榆嘴角流了血，说话已经拖着尾音。

不，怎么会没关系呢！林衡月流了泪，都是她的错。要是她小心一点，之前拿到的铜牌就不会丢了，她也就不用去暮云楼找其他铜牌，小榆也就不会这样了。

“公子你别难过，小榆之前看到你出了客栈，一直没有回来，很担心，咳咳咳……然后就在门口看了看，却又听见这里有很吵的声音，就过来看看。刚才小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上来挡剑，那一刻小榆真的没有多想……”小榆用手抚去了林衡月脸上的泪珠，却又给林衡月的脸上沾了血渍。

“小榆，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见见小漓。”她们姐妹从来没有好好在一起过，这最后一面，一定要让她们好好道别。

“不，公子，小漓睡下了，我不想这样去打扰她。”小榆说的很是费力。

林衡月张了嘴，哽咽道，“可是你不去的话，便再也……再也见不到她了。”

小榆却笑了，“要是我这样去见她，以后她一个人睡，一定会睡不着的。”小榆笑的很美，很真，如此惨白的脸色笑意却如此浓。她真的很爱她的妹妹……

“好，不去，我们不打扰小漓，让她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林衡月咬着牙，一直看着小榆的眼睛，她永远也忘不了这双如此干净纯粹的眼睛。

“公子，小榆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小漓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没过上好日子，我这个姐姐没用的很，照顾不好她，我走了，她日后更是无依无靠。小榆求求公子，帮我照顾她，不要再让别人欺负她。”

“好好，我一定做到，我以后就是小漓的姐姐，就是她的亲姐姐，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谢谢公子。”小榆说罢，笑的平静，她也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榆，这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子，这个温柔体贴，善良无比的姑娘，就这样走了。

林衡月抱紧小榆，这种在怀中离去的生命，足以让她记一辈子，“小榆。”

林衡月背着小榆到了郊外，天已经亮了，她这时才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小榆流了多少的血。那纯白色的衣衫，没有一角能看得出原先的模样。鲜红色，深红色，交杂着，一层一层的，让人心颤。她不知道这个死前经历如此疼痛的姑娘是如何笑着在她怀里死去的。

她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小榆葬在这里，想来她也会很开心吧，毕竟她喜欢安静，不喜繁华。林衡月砍下树，做了块墓碑，写上了“小榆之墓”。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却永远长眠了。这样的经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伤痛也一道一道的留下了。但她永远也不想要第三次。

时间差不多了，她该走了，不然赶不上第一场比试了。

身上的衣服也染了小榆的血，路人见她都躲的远远的。林衡月无法，拿了一农家的衣裳，放了些银子在原处。用水洗去脸上和手上的血渍污渍。现在该没人会像刚才那样了。

林衡月慌慌张张的来到比试的地方。许是今天正式比试的缘故，周围多了许多的人，大家心情十分好，皆呐喊助威。林衡月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挤到前面。见台上打斗的两人，果然已经开始了。

台上一人被另一个人打飞出去，长绎宣布，“落阳胜！下一组，第十三组。”

十三，她第一块铜牌的数字就是十三，林衡月握紧手中的铜牌。要不是那女子拿了她的，她又怎会去拿别人的！

已经比试了这么多组了吗。林衡月看看手中的铜牌，四十七，还好，差不多在最后了，离到她还远。

上台的女子果然是抢她铜牌的人，不出所料，那女子赢了，与她比试的男子被她耍的团团转，最后再被无情踢下台。真是半点不给人留面子！

那男子不服气，“她耍赖！她刚才用了很奇怪的东西让我睁不开眼！”

女子却嬉笑，“比试规则是，在不伤人性命的前提下，让人离场或动弹不得便为胜，我哪里犯规了？”

长绎也道，“姜潮胜！”

男子没什么说了，愤愤离去。

长绎举旗，“下一组，第十四组。”

林衡月观察着每一组，赢了的人个个未尽全力，输了的人有些也不比她差。连尉都是如此，其他国该是怎样。她该怎样在这些人里脱颖而出。

“粤清胜！下一组，第四十六组。”

林衡月看着漠城缓缓登台，他果然想去千里亭。与漠城对战的是一个女子，光用看的，根本不知谁胜谁负。

周围人认出了漠城，呼声大起，都道让女子别再比试。

女子轻扬衣袖，毫不怯场。

原本没什么的，林衡月却开始紧张了，不仅是为这一场紧张，更是为下场的自己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