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千孟然竟有些心疼千照林。

可是，错了就是错了。

千无肆才凝神道，“朕是打算放你一条生路的，可是现在，是你逼朕的。”

千照林却冷哼，“就这样活着，早就没了意义，父皇要杀就杀吧。”

千孟然也实属无奈。

千照林必有一死了……

浮歌静静看着明九鸢，只是未说话。

“浮歌阁主，倒是许久未见了。”

“本座与辛佑帝应该不是可以谈交情的关系吧，我们熟吗？”

明九鸢半点不觉得尴尬，这就是浮歌会说出来的话，“熟不熟不重要，重要的是浮歌阁主是为了凌王之事来的吧。”

“是啊，辛佑帝没什么想要说的吗？何不解释一下。”

明九鸢却笑了，越发肆意，“朕有什么好解释的，浮歌阁主这话问的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凌王是死在辛佑帝的手中吧。”浮歌一个挑眉。

明九鸢笑意有些僵了，他倒是没想到浮歌会这么快知道，原本以为，会晚些的。

“口说无凭，阁主可要拿出证据啊。凌王是朕的皇叔，还要给长公主治病的，朕怎么可能会杀了他。”

虽然明九鸢的表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但是他想要知道，浮歌知道多少。

总不能自乱阵脚不是。

“知道原来辛佑帝武功不低，竟单枪匹马的对付得了千里亭出身的凌王。”

明九鸢只是想探探，却不想原来浮歌把他探的这样清楚。

想来他隐藏多年，或许只是那天……夜泊秦看到了。

只是，夜泊秦不是和浮歌决裂了吗！难道不是那次，而是浮歌从别处发觉的？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浮歌就喜欢看明九鸢这冥思苦想的模样，再道，“辛佑帝好手段。在朝中，留个处处被凌王压制的模样，因为长公主的病不得已妥协。但是别人却不知，这只是辛佑帝为放松凌王警惕之心而故意为之。”

“原以为，辛佑帝为了长公主的腿劳心不已，却不想也是假象。真不知，长公主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伤心呢。”

明九鸢垂下眼眸，他自然是真心想要治好明夏襄的，可是已经注定废了的腿，没有转机又如何解。

他也算不上利用明夏襄，只是借机行事罢了。

原以为，这已经是浮歌所知极限，却不想他还继续说着。

“换成谁，应该都不会在此时怀疑是辛佑帝杀了凌王。毕竟除了长公主的事，更有辛佑国大事，这辛佑国中可是有一半的军务都握在凌王手中，辛佑帝怕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敢这样做的吧。”

“让本座猜猜，辛佑帝还是因为长公主的腿！才会这样做。”

明九鸢心下一紧，却嘲笑浮歌道，“浮歌阁主，你这话说的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前后矛盾吗？”

原本以为，浮歌掌握了什么绝密，却不想只是巧舌如簧罢了。

说着，明九鸢冷笑起来。

浮歌也笑笑，是啊，矛盾。前脚说了不是因为明夏襄，是因为利用她明九鸢才会这般。后脚却又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了。

是很矛盾。

不过，只是表面矛盾罢了。

“那要是，长公主的腿是辛佑帝害的而非凌王呢！那还矛盾吗！”

明九鸢终于坐不住，却是打翻了前面的烛灯，浇了一地的蜡。

“休要胡言乱语！”

浮歌却坐下休息，静静看着明九鸢铁青的脸色变化着。

“辛佑帝派人扮做刺客刺杀自己这招很高明，在启程回辛佑国的前一天遇刺，更是精明！不仅可以将锅推给凌王，让别人误以为是他不愿你再回辛佑，打算半路动手夺为。而且可以挑起原朔帝千无肆与凌王的纠纷，让原朔帝觉得凌王是想要借他的地方杀人，招来流言蜚语毁他圣明……”

浮歌说到这里时，明九鸢的脸色真是没法看了。

“只是辛佑帝漏了一处。辛佑帝应该怎么也没想到，凌王真的会在你回宫前一天动手，将二位公主锁在一处，放火烧屋。虽然看样子凌王只是想给辛佑帝一个下马威，并不是真的想要杀了明夏襄和明奚言。”

“只是可惜啊，辛佑帝看见火烧起来的那时候，应该以为是自己人做的，应该以为火势只是为了加强这场暗杀的效果吧，所以根本就没在意那火。不过后来发现不对时，为时已晚，明夏襄已经被压在废墟之中，奄奄一息，一双腿也……”

“够了！别再说了！”明九鸢怒声呵斥，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切。

是啊，那时候，要是他早点发现，根本不会这样的！

浮歌又叹气又好笑，果真，明九鸢还真是自己误了事。对明夏襄和明奚言着实愧疚吧。

所以，才会更加怪罪凌王，想要更早一些除去他，因为在他心中，还是凌王的错，要是他不放火，明夏襄又何至于如此。

明夏襄除了腿，手也不再灵巧方便，后半生更是无法嫁人生子，一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所以，明九鸢是愧疚的吧。

毕竟明夏襄对他来说，倒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人。

要不是夜泊秦说，那时候，发觉明九鸢有强劲的内功，他不会注意。要不是夜泊秦说，明九鸢在那时受了伤，他更不会联想在一起。

一个武功这样高强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受伤呢。就是明九鸢没在明面上使用武功，但暗中躲过袭击也不是问题才对。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明九鸢是故意受伤的！就是想要加固这个遇刺一事！

但是，他绝不可能伤害明夏襄和明奚言，所以，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浮歌阁主此时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想要揭发朕吗？”

“要是想揭发也不会等到此时了。本座这次来，还有其他事情，告诉辛佑帝这些，只是想给辛佑帝提个醒。”

明九鸢更是紧张，浮歌会这样说话，必定是什么大事，“什么事？”

“凌王，还未死呢，辛佑帝别高兴的太早了。”

“什么！”不，是他亲生杀了凌王的啊！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