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楚东西后,皇帝神色一变。
太后在皇帝看过后也看清楚了那个东西,脸上忽明忽暗让人猜不出心情。
那个指环是她半年前赐给贺仪宁的,南疆进贡的贡品。别人不一定知道,可是她却清清楚楚。
皇后看到后也是一愣,这下可是证据确凿了,看向叶清妧的眼神突然有些复杂。
叶清妧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就是太后赏赐给贺仪宁的东西。
“贺姐姐口口声声说没见过我,那这枚指环是哪儿来的?”
贺仪宁神色慌张看着自己手指,指环果然不见了。刚想张口解释,就被叶清妧打断了。
“贺姐姐是想说不小心掉了吧,可是我去的池塘边你是往左边走的,贺姐姐说的路各不相同那我怎么会捡到这个指环?”
“你……”贺仪宁的话被叶清妧抢先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贺姐姐难道是想说这个指环在大殿上就掉了?”
叶清妧顿觉委屈,“贺姐姐献艺时手上可是一直戴着这个指环呢。”
“是献艺之后……”
贺仪宁又被叶清妧打断了。
“是献艺之后掉的?”叶清妧连声道:“忠勇侯府的女眷离顺义侯府那么远,隔了好几张桌子,贺姐姐掉了东西也不该我们先捡到吧。况且,我根本没往你那边走动过,就连丫鬟也不曾。”
贺仪宁被驳地脸一红,焦急解释,“你胡说。”
可是除了这句话贺仪宁也不知有何说辞了。
顺义侯夫人开口道:“宁儿你真是的,天黑了路上也没认出来叶小姐。人家眼那么尖,就你只顾得看地面了?”
听到顺义侯夫人的话,叶清妧忍不住蹙眉想知道她接下来耍什么把戏。
顺义侯夫人看着叶清妧抱歉一笑,“想必刚刚叶小姐看到了宁儿,宁儿没注意到叶小姐。她性子急,指环掉了也不知道。”说着,还假意‘瞪’了贺仪宁一眼。
“顺义侯夫人是觉得我在诬陷贺姐姐?”叶清妧的表情很受伤。
顺义侯夫人咬咬牙绝口不提诬陷之事,“小孩子玩闹心重嘛。”
“那我脸上的巴掌印为何有指环的痕迹,不如用指环比对一下?”
“求皇上,皇后娘娘给臣女做主。”
叶清妧娇弱地跪在地上抽泣着,叶远山看到女儿这幅样子恨不得冲到女眷席位。
顺义侯夫人的脸色白了又白,虽然女儿说了没有打叶清妧,但是保不准她控制不住自己扇了她,所以她也不敢答应,求救似的看向太后。
“胡闹!”太后一声高喝,神情严肃。
“大殿之上岂容你们喧哗,捡到东西物归原主就是。”
叶清妧心里冷笑不已,这是要护到底了。
可是我偏不如你的意!
“贺姐姐,清妧给你道歉。”叶清妧对贺仪宁道,语气哀婉。
贺仪宁被她这样一个反转搞迷糊了,太后也懵了,不知叶清妧是几个意思。
不是要给自己讨个公道吗?怎么又给贺仪宁道歉了。
不理会众人不解的目光,叶清妧犹自低声说道:“母亲常教导我,吃亏是福。”
说完,叶清妧对贺仪宁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勉强,三分委屈七分泪的,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小姑娘故作坚强的模样看的大家心里一沉。
吃亏是福这四个字更是让大家心里五味杂陈。
唉,和皇家发生争执可不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么。
皇帝看着大臣们脸色各异,心中对太后的做法颇为不满,吃亏是福这句话传到大臣们的耳朵里未免会以为皇家偏袒皇亲国戚,伤了众多老臣的心,尤其是忠勇侯府世代勋爵忠心耿耿。
今天是不得不给忠勇侯府一个交代了。
“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谁赔礼道歉等结果出来了自有定论。”
“张岭山,你拿着这个指环下去比对一下,什么结果告诉朕。”
“是,奴才遵旨。”
张岭山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五岁时就已经跟在皇帝身边服侍。在宫里算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了又深得皇帝倚重,就连太后和皇后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张岭山走到叶清妧面前,“叶小姐,杂家失礼了还勿见怪。”
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被异性碰到了脸,确实是失礼不妥。
不过叶清妧不在乎那么多,碰个脸而已又不是干嘛,再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人又是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动作能有多失礼。
叶清妧乖巧道:“张总管客气了,清妧有劳张总管了。”
张岭山看着叶清妧眼神清澈,礼仪规矩周全对自己说话客气敬重,不像别人看他们内侍的眼神轻蔑地就像在看蝼蚁畜生。
顺义侯夫人和贺仪宁也是经常入宫陪伴太后圣驾,每回见到自己时那表面客气实则不屑的眼神……
想到这儿,张岭山心里一沉。今天,就让杂家也助叶小姐一臂之力吧。
张岭山拿着指环在叶清妧脸上比对了一番,自己手指丝毫没有碰到叶清妧的皮肤。他刚才只是客气一番,不会真的碰到叶清妧在宫里做事多年,行事已经极有分寸。
检查完了张岭山低头躬身作辑,“回禀皇上,这印子……对上了。”
此话一出,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顺义侯夫人再无法反驳,张总管是皇上身边贴身内侍,谁质疑他就是在质疑皇上。除非……
顺义侯夫人眼神热切地看着太后,太后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事情已经明了,贺小姐嚣张跋扈公然在宫里欺辱叶小姐。今日起顺义侯贺小姐关在家中禁闭三个月,任何事情都不得出门。”
皇帝复又看向自己的胞妹顺义侯夫人,眼中多是责备。
养了个什么女儿如此跋扈,竟然在宫里伤人,真是给朕丢脸,还要给你们擦屁股。
叶清妧躬身对皇帝行了一礼,“谢皇上为臣女主持公道。”
今天的表演是大获成功啊,也不亏自己哭了那么多次眼泪都快哭完了。
贺仪宁拽了拽顺义侯夫人的衣袖,不甘心道:“母亲~”
她自幼在宫里行走得太后赏识,许多诰命夫人见到也纷纷夸赞她知书达理。今天皇上说她嚣张跋扈,怕是不到明天早上就可以传遍全京城。
她怕了,实在是怕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名声将在今晚毁于一旦,她既害怕又不甘心。
顺义侯夫人看到太后摇头,心已经沉了下去,听到女儿呼唤自己的声音心情烦躁,“自己做事不小心还想怎么办。”
贺仪宁让她说得委屈,“我没有打过那个死丫头啊,她就是在诬陷我。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