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的脸霎时雪白,她们年纪也不过十几岁,提到刀剑,砍人,杀人等字眼都恐惧得不得了。
沈长婉看她们几个脸色不对,抿抿唇说道:“叶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没想到却那么有个性,果然将门虎女啊!”
“她们那些人和咱们不一样。”
一个黄衣姑娘鄙夷地说道:“咱们是清流人家的女孩儿,哪像她们整天喊打喊杀没个正经。”
另一个也说道:“她们是武将家的女儿,自小野惯了,和咱们自然不同。”
“那天宴会上叶姑娘那么委屈娇弱,让我差点忘了她要砍人的那件事呢!”
听着她们几个在旁边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沈长婉低头绕弄手指不说话,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女眷小姐们读书的地方叫容德斋,叶清妧和于诗文一同进了屋子里,看到已经坐下来许多人,于诗文眼疾手快占了两个挨得近的桌子,拉着叶清妧坐下了。
叶清荷和于诗文一坐下,就有不少小姑娘凑过来打招呼说话。
“叶小姐,我叫柳婷婷,我父亲是青林院下学士。”一个身着青衣,眉眼都细长的秀气姑娘和叶清妧打招呼。
叶清妧对她微微笑,因为不熟悉只是淡淡说了几句话。
柳婷婷看叶清妧没有多想和自己交谈的意思,在尬聊了几句后,扭着身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开了。
“啧啧啧,这身段真是袅娜娉婷啊!”于诗文搓搓下巴,感叹道。
“人家这名字好歹是有来源根据的!哪像我,‘诗’‘文’纯粹是我爹娘不切实际的梦想。”
叶清妧补刀:“不然给你起什么名字?于文盲还是于色鬼?盯着姑娘的身影都能感叹半天。”
于诗文的父亲是当朝从一品的兵部尚书,她自然对那些献媚巴结的伎俩嗤之以鼻。
于家虽不说世代功勋,但是从于诗文爷爷当了将军起,家里就已经是为朝廷效力的中流砥柱了!
叶清妧更不用说,父亲是世袭的一品忠勇侯又兼任镇北将军,母亲是魏国公府唯一的小姐,又是当今皇上亲自册封的淑阳长公主。
她和贺仪宁可是京城女眷圈子里身份最尊贵的,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才有了从前叶清妧和贺仪宁看对方不爽,总是想要一较高下,争一争京城第一贵女的身份。
叶清妧和于诗文在这书院里可是贵眷,京城闺秀里的翘楚。所以来巴结的人可不少,只是两个人都不喜应付,淡淡地说几句话那些姑娘小姐接不上话儿就讪讪地走开了。
不一会儿又来人了,几个姑娘说说笑笑簇拥着一个紫衣姑娘进来了。
“沈长婉来了。”
于诗文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觉得没什么意思。
沈长婉年芳十四,今天一袭淡紫色衣裙,腰上系着宽大的白色玉带更显得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把她修长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沈长婉进来,不少姑娘对她投去艳羡的眼神。
她虽然是沈太傅的庶孙女,但是却是孙子辈里唯一一个女孩儿,所以颇受沈太傅和家里长辈的喜爱。家境身世好,模样出挑又有才华,在京城沈长婉是不少世家子弟和小姐追捧的对象。
“沈小姐来啦。”
不少小姐姑娘们都围了上去,不似叶清妧和于诗文一样淡淡地不怎么说话。对于那些溜须拍马的人,沈长婉语气温柔态度好,又博得了一圈小姐们的好感。
于诗文冷眼看了一圈,转头对叶清妧道:“她们是些家世地位普通的人家的小姐其中还有不少是庶出,觉得和沈长婉出身差不多,上赶着巴结沈长婉。”
叶清妧看着好像是这样,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们对沈长婉态度一般,虽然也说话但是没有巴结献媚的模样。
巴巴贴过去的反而是些品阶低的官员家的女孩。
于诗文又道:“可惜呀,她们巴结的人不一定看得上她们。”
“哦?”叶清妧挑眉。
“沈长婉最讨厌别人提及她庶女的身份,这些人还上赶着跟她玩,周围总是围着一圈庶女,不是打沈长婉的脸时时刻刻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吗。”于诗文恹恹地,趴在书桌上和叶清妧轻声说话。
“你对庶出有什么看法?”叶清妧突然有些好奇于诗文的想法。
于诗文抬头看了她一眼,“还能有什么想法,我没有看不起她们的身份,只是好多庶出都被妾室教唆坏了。畏畏缩缩登不上台面是小,好多心术不正总想些歪门邪道的那才是不该留的祸害。”
“出身不是他们的错,但是选择一条害人害己的路就是他们的错了。”
于诗文扁扁嘴道:“我和我大伯家一个庶出哥哥关系就很好,他人好心眼善又有才华能力,我和哥哥弟弟总能和他玩到一块去。他爱护我们,我们也敬重他,觉得他和我们一样从来没觉得他是庶出就看不起他。”
叶清妧点点头,这话她赞同。自己本来就是现代穿越来的,对嫡庶尊卑身份没什么看法,更没觉得谁就高人一等了。心里觉得人品行为端正的人值得别人尊重,不论嫡庶。
沈长婉和一圈小姐姑娘们说完话后,同行的几个小姐把她带到了容德斋正中间的书桌前。
沈长婉站在那儿面露难色,“这儿……不太好吧。”
柳婷婷刚才早已经和沈长婉攀谈上了,当即笑着说道:“有什么不好,以沈小姐的才华当然可以坐这个位置。”
这话说得沈长婉眼底划过一丝傲然的神色,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才华了。
“是啊是啊,长婉你就坐这儿吧!我坐你旁边,咱们离得近一些。”黄衣小姐名叫许林然,是沈长婉的好友。
“叶小姐,我坐这儿可以吗?”
叶清妧和于诗文正兴致勃勃地聊着天,没想到突然被cue。
叶清妧抬头,正看到沈长婉咬着下唇一脸忐忑地看着自己,周围的姑娘小姐们也寻声看着自己,那眼神有不满也有惊讶更多的是因为沈长婉这句话而带来的不甘心。
凭什么坐哪个位置还要先过问一下叶清妧?难道她们都要听叶清妧的,怕了叶清妧不成?
沈长婉热切地看着叶清妧,眼神里隐隐约约还带着些期待。
“位置都是大家随便坐的,既然位子上没人就坐下呗。”于诗文对沈长婉这话很不满。
叶清妧心中冷笑,这是来青林院第一天就有人想给自己招黑惹得众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