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
“汪汪......”
狗吠声如雷,连绵不断炸响于吴止耳畔。从睡梦中醒来之后,吴止有些烦躁地呜咽怪叫两声。昨夜凝炼完右前肢金纹,他才睡下不久,当下被扰了美梦,心愤意恼之下,当即便要爬出树洞,去给村里几条大狗一点颜色看看。
未等他完全钻出树洞,将将爬出洞口的脑袋之上,那双有着赤斑的双瞳,便看见一道黄影,于清晨那一抹微光中奔来。见得黄鼠狼身影,吴止不由停顿身子,趴在树洞边缘,磨了磨口中利牙。
这家伙自从知晓宝树叶子能醒神健体之后,便一直在山崖下边守着宝树,除非大事,可谓再没来过村落寻找自己。今天是吹了阵什么邪风,它居然一大清早跑来见我?莫非是宝树有变!
心中一惊,吴止猛地打了个激灵,赶紧从树洞飞到地面,也不再去管村中狂叫大狗,直冲黄鼠狼而去。
两兽见面之后,那黄鼠狼不像以前那般趴在地上拿脑袋蹭吴止后肢,就见它人立而起,嘴里吱吱怪叫,两条前肢不断在吴止面前比划什么。吴止瞧了它好一阵,也不知晓它在比划什么,但是,从它不停挥动前肢的样子来看,它应该是在模仿鸟类扇动翅膀。
“难道又有鸟兽发现我种下的宝树?”
心里这般想着,吴止没再多作停留,双翅一展,便飞入空中,化作一道黑影。黄鼠狼见他飞走,人立而站的身躯并未立马追上他。只看它突然扭头,目泛凶光,咧嘴露出尖牙,发出低沉呜咽,同时身上闪动一阵白光,狠狠地朝村落里的大狗嘶鸣两声。大狗为它所作恶状吓退,在远处轻嚎,浑身毛发乍起,明显不敢冲上来与它相争。
等吴止快飞出村外之际,这黄鼠狼才恢复正常,趴在地上仰头看了眼空中吴止身影,眼中流露人性化的异光,并追赶而去。
来到村西相隔八里之遥的丘陵地带,吴止所做第一件事,便是盘旋在空中,双目瞳孔化为聚焦模式,紧盯山崖之上那棵宝树,寻找搜索黄鼠狼比划那鸟兽。在未见到敌影之前,吴止并不打算暴露自己,他要做的,是先打探鸟兽的实力,若能敌,便出手,若不能敌,则徐徐图之,想办法将之击杀。
山崖岩块那宝树之上,并没发现鸟兽踪迹。但,岩块土壤之上,清晰可见的凌乱爪印,证明的确有鸟兽曾在那停留过。看爪印的大小,那突然到来的鸟兽,体形应不小于家鸡。
从空中滑行下落,吴止停到黄鼠狼洞巢之前一块青石上,二话不说,便蜇伏下来,并趴在青石之上一动不动,宛若静止。他倒要守在这里,看看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鸟兽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敢来入侵自己地盘。
不一会儿,从村落返回的黄鼠狼,也来到青石之上。它轻松一跃,跳了四尺之高,堪堪落到吴止身旁,嘴里吱吱怪叫,显然是有些愤怒的样子。对此,吴止只扭头瞟了它一眼,它就为吴止眼神所吓,乖乖趴在石头上,再不敢发出半点响动。
等吴止重新仰视山崖岩块过后,这头黄鼠狼才拿一双闪动异彩的双眼,死死盯住吴止后背,并从掌中伸出爪子,一幅有了异心的模样。当然,它没敢动手,现在的它,仍臣服于吴止威压之下。
“我让你再多活几天!”
吴止五感六识之强大,即使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黄鼠狼的异常眼光。自从黄鼠狼见到他不再趴在地下拿脑袋蹭他后肢时,他已察觉这家伙生出异心。特别是刚才他转头回望时,发现这头黄鼠狼眼神不再浑噩懵懂,就料想它智力大涨,已不似两年前那般蒙昧无知。
其实吴止并非不想结果了黄鼠狼,他早就动了杀此兽的念头。在吴止心中,雁口坪方圆十里之内,只允许有自己这一头妖兽存在。别的不说,若是苏临知晓这开智黄鼠狼存在,并有意收容它,岂不叫它占了自己位置和在苏临心中分量。虽然苏临会不会收黄鼠狼为灵宠还是两说,但是只要存在这个可能,黄鼠狼它就必死无疑,吴止绝对不会给它任何动摇自己地位的机会。再者,宝树与石洞的秘密,吴止从未打算与任何人分享,黄鼠狼的死亡只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现在不杀黄鼠狼,不过时机未到而已。无论看守山崖上的宝树,还是派黄鼠狼去石洞探宝,吴止都还暂时离不开它。
心怀鬼胎的二兽,便这样潜伏下来,趴在石头之上,一直盯着山崖上宝树,静待敌人现身。
一个早晨,瞬间过去。
那黄鼠狼到底年轻,沉不下心来,生出饥饿之意的它,吱吱怪叫两声,也不与吴止交流,独自动身,爬离青石去捕食猎物。
等它离开后,吴止望着它背影,杀意已然浓如实质。此兽如今没有自己命令,竟然敢擅自行动,分明未将自己放在眼里!这般想着的吴止,丝毫未收敛杀机,一个展翅直追那黄鼠狼而去。
嗖。
远处黄鼠狼刚捕到一头野兔,还未等它开始进食,从空中飞扑而下的吴止,直接从爪子上打出一道火焰。长达三尺的火焰,宛若一道火鞭,啪地一声,击打在黄鼠狼身上,烧焦它油亮皮毛,焚伤它背部皮肉。
接着,吴止重重地砸在它身上,两条前肢按住它脑袋,前肢上的爪子刺入它嘴角皮肤之中,划出一条溢血的伤痕。
由于吴止使出浑身力气,那黄鼠狼在他身下,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完全动弹不得,又因疼痛难忍,只能猛抖四肢,嘴里发出惊恐的嘤嘤鸣叫,凄厉如幼儿哭泣,呜咽不止,双目闪烁泪光。
“吼!”
发出一声低吼,吴止这才扇动翅膀飞起两尺,并松开抓住黄鼠狼脑袋的两条前肢,将它扔到数米之远的草丛之中。
嘶嘶。
也不管那趴在草丛中缩成一团,不停颤抖的黄鼠狼,吴止吐出软舌嘶鸣两声,便开始吸食野兔红芒与鲜血,三下五除二吃掉野兔,连骨头也一并咬成碎渣,吞进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