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十二年,吴止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将修行大计放在苏临身上。现在的他,给自己布置了三个任务。第一,照看宝树,等待结果。第二,稳住苏临,静等苏临打在自己身上的追血符效果消失,从而远走高飞,离开村落。至于第三个任务,则是全力发掘石洞内的秘密,想办法开启石洞。
开春过后,苏临一如往常,带着红鹿回玄极洞复命。由于苏临回来这数月之间,几乎每月都给吴止喂一颗净血丹,是以,吴止在他临走之时,也装作妖血化尽的样子,表现出境界大跌,仿佛失去智慧,如那真正虫兽一般,浑浑噩噩,再无一丝灵性。
从苏临离开之时,对吴止冷淡的神情来看,苏临已然完全将吴止当成普通相虚虫,彻底认为吴止失去妖性。至于苏临所说给吴止提灵之事,以如今的情形来看,吴止也没了兴趣,他并不认为苏临对自己还有多少感情。特别苏临有了灵宠红鹿,吴止能感觉得到,自己在苏临心中分量,已是与他喂养的家畜相当,高兴时看两眼,不高兴就晒在一旁,不管自己死活。
苏临离村,再没有人能限制吴止。他不再装傻,完全放飞自我,于村中不断地爬到村民身边,悄悄吸食村民身上红芒。一月中旬,过了十多天,吴止因净血丹所化妖血,便让他通过吸食村民体内红芒,恢复至强盛时期。
二月初,通过祸害村落附近田野间的虫兽,吴止在吸食了大量血食过后,去年自行折断的翅膀和后三肢脚,也是断肢重生,恢复完全。
躯体完整,实力圆满,吴止再忍耐不住对宝树的思念,直接飞往村西八里之远的那丘陵地带,强势地回到山崖岩块之上,与黄鼠狼黄钰完成交接工作。
经过近七年的漫长岁月,宝树自两年前开花后,那花苞明显散开,呈现为莲状,色泽也与红莲相同,只不过花朵的大小,大概只有豌豆大小。花朵的数量,还是两百七十一朵,不增不减,证明黄钰在这段时间,并没有偷吃过花朵。
草草检查完宝树,吴止让黄钰简单地吐出一口白雾笼罩宝树,便带着它离开山崖,朝东边的雁口坪村落而去。
回到村落,吴止于夜色之下,钻入自己原先居住的朽木树洞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木雕与去年所褪皮膜。他拿出来的木雕与自己翅膀残缺,肢脚折断时一样,比例为一比一。将木雕虫身,放到树上,吴止又将所褪皮膜,套在木雕虫身之上,使得木雕更加鲜活,宛若真实自己。
做好这一切,吴止就吩咐黄钰,叫它不要再回山崖,并嘱咐黄钰,每天吐一口具有迷幻之力的白气,笼罩于木雕虫身之上。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迷惑村民们,营造出吴止一直居住在村落,从没离开过的假象。同时,吴止还让黄钰特别注意,每天都将木雕虫身摆放到不同的位置,以免被村民察觉到异常。
苏临每年秋季才回村,吴止只需在苏临回来之前,返回村落,那么自己在外所行之事,便不可能叫苏临知晓。
“如果苏临突然回村,你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木雕虫身逃走!对了,每月凝炼的月华灵液,记得在月圆之夜,送到村北那条小河处的石洞,我会在那等着你。”
这是吴止最后留给黄钰的话,之后,他便飞离村落,去实施自己的大计。
此后,吴止与黄钰便分工行事,留黄钰在村落,迷惑村民。而他自己,躲进石洞之内,利用自己的三条前肢,挖掘石洞。
时光飞逝,转眼过去一个整月。此时的石洞之中,于石壁白色莹光石头所释放出来的白光之下,平坦地面,堆积着重约五十多斤的干树皮。这些树皮,全是吴止挖大地表通往石洞的地洞通道后,搬运进来的。
石洞不长的隧道尽头,就见吴止人立而站,抬着右前肢,从右前肢爪子顶端,通过金纹释放出长约四寸的银白光辉,不停地于石门缝隙之间来回拉扯,如同锯树一般,肢肘前伸后拉不断,极为卖力。
一个月的时间,吴止所下苦功,还是有所收获的。那石门原本的缝隙宽度,薄如人皮,在经过他反复利用月华灵力,切割石门过后,缝隙宽度终于扩大了一丝。但是,想要通过缝隙钻进石门之内,这点宽度还是不够。吴止现如今身躯宽有两寸多一点,想顺利通过石门缝隙进到石门之内,这点缝隙宽度远远不够。
但他不在乎,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在这里耗,直到水滴石穿,直到石门缝隙扩大至能完全供自己进入石门为止。
“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忽地,吴止右前肢月华灵光消逝,这是右前肢储存月华灵力消耗殆尽的现象。对此,他也跟着停下动作的右前肢,道出这么一句心酸之言。
“石洞内的石块,以及这石门,也就是普通岩石,为何如此之坚硬?难道这片区域的石头,加持过特殊灵力?”
停下来的吴止,忍不住思考起来。
他在石洞之外,用普通石头试验过。那普通石头,凭他金纹中打出的月华灵力,不说轻松切割斩断,但也只是多挥几次,就可将普通石头分割划裂。石洞中的石块,则要坚硬了百倍不止,就算他释放月华灵力,也只是铁棒磨针一般,费尽心力,才可切割拉扯出一些石粉。
“慢慢熬吧!”
摇了摇头,吴止转身,离开石门,六肢触地,朝着石洞隧道摆放干枯木皮的地点而去。至近前,他深深地看了几眼树皮,张嘴磨了磨口中利齿,便拿爪子抱起干树皮,开始嘶咬。
自来到石洞,开工裂石,吴止一直都是吃的树皮。其目的很简单,为了身上不沾染血煞之气,这样做,方可麻痹苏临。
小细节,大毅力。当下的吴止,更加谨小慎微,心志也越发坚定。为了修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饿体肤,劳筋骨,磨心志都只当作成事的手段,哪怕自残其身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