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这么直接!”听墙角的零禾从遮面的英语书里冒头惊叹。
一皓一记眼刀甩过来,零禾立刻干笑着将脑袋缩回书里。
杨平微怔一秒,抬一下金丝眼睛,温柔而郑重地说:“高一的时候,第一次在雨中遇见你,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很善良。“
“后来,我发现我的目光总是会不经意地停留在你身上。越是了解你,就越是放不下你。想要站在你身边,想要照顾你。想看你笑,也想陪你哭。”
杨平的话带着十二分的真诚,勇敢而善良。
修从杨平诚挚的目光,恳切的一字一句中感觉得到他爱慕的真心,一时间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酸意。
一同在场的一皓和零禾也被杨平如此掏心掏肺、直白的表白惊得愣住了。
不过两人的表现倒是有所差异。
一皓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后,若有所思。
零禾就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吃瓜群众。
杨平说完也不太好意思,腼腆地笑着说:“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我并不想给你负担,但是,我就是会不自觉地想要关心你。”
木槿很早前就已经拒绝过他,但杨平就是无法停下喜欢的心,目光总是会不自觉地跟着她,总是会去注意她的动向。
“我想,如果有一天你开心幸福,我便可以放下了。”杨平的笑还是那么的干净,目光永远都是那么的真诚。
修的浅笑是对他的认同,“嗯,会的。”
杨平没有久留,确认木槿没事,表明心意,他已经很知足。
“哇,木槿,你真的不考虑吗?”零禾的八婆之心熊熊燃烧。
“闭嘴。”
“闭嘴。”
修和一皓异口同声,直叫零禾不甘的闭上嘴,再次缩回英语书里。
回到小世界中,杨平的话一直萦绕在修的耳边。
修的指腹轻轻抚过熟睡中的人儿清秀的眉毛,喃喃道:“开心幸福吗?”
木槿昏睡的两日期间,修按时三餐,少言少语,全程寡淡。一有时间就在宿舍睡觉,晚自习也全程发呆。旁人觉得奇怪,也只道是考试累坏了,不作他想。
夜里,修收拾好一切就快速地在床上躺好,回小世界。
他坐在床沿上,眼里尽显担忧,木槿昏睡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修的笑牵动嘴角,贴着木槿的脸,对着她的耳朵,嗓音低沉地说:“你的奸计就要得逞了,不醒来看看?”
熟睡中的人,眼眸不可察的微微动了一下。
小世界中一样没有白昼更替,缺了潜海阁的灿烂星光,显得更加沉郁冰寒。
黑暗中,昏睡两日的木槿缓缓地睁开眼睛,修安静地躺在她的身侧。
两个人同一张床,同一床被,同一枕头。修是斜躺着的,所以没有肢体接触,但脑袋却离得异常的近。
木槿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脸上。
她并没有过激的尖叫或跳起来,冷静得出奇,似是早知道会有如此场景。
木槿一瞬不瞬地盯着修熟睡的脸,即使小世界再漆黑,但他们却总是可以看清彼此。
或许说,在小世界中,在意识介质中,视物不靠眼,靠心。
她看了很久,久到忘记了时间。
一颗清泪无声地划过脸颊,落在枕头上,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凝成一缕一缕。
木槿朱唇微启,嗓音沙哑,“......对不起。”
因着连续考试两天,大部分学生都没有回家。木槿宿舍的人除了陈函、陈书琪不在,其他人都在宿舍。
文曲瑶是第一个醒的人。多年来雷打不动的生物钟,使得她每天都会在清晨六点准时睁开眼睛。
当她轻手轻脚地刷完牙洗完脸,漫步回床铺准备看书的时候,木槿“噌”地从床上坐起来,把她吓了一跳。
文曲瑶见木槿两颊绯红,诧异地轻声问:“你怎么起床了?做恶梦了?”
木槿习惯性地呆滞三秒,才转过身来说:“没有。就是睡饱了。”
木槿这两天确实睡得多,这么说倒是说得通。
文曲瑶笑着说:“那你轻一点,别吵到她们休息。最近大家都累了。”
木槿胡乱点头表示明白,随后掀开被子,火速地从床上下来,掬了把水洗脸。
“害羞了?”修站在木槿身后,凑近在她耳边调笑道。
木槿吓了一跳转过就要破口大骂。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鼻尖轻触到一起,灵动的眼眸对上另外一双明亮的瑞凤眼,晨光倾泻,跳动的心脏乱了节拍。
两人纷纷错愕地愣在原地,木槿率先反应过来,仰头撞去。
修被这一撞撞懵,后仰脑袋,捂着脑门,没好气道:“你的头是铁打的?”
“明明是我被吃豆腐?!”修边揉脑袋,委委屈屈地控诉木槿的恶行。
木槿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姿这么差?
今早率先醒来的木槿,恍然发现自己竟然抱着修的胳膊,窝在他的怀里。
好巧不巧,修也在这时醒过来,木槿尴尬的程度可想而知。
木槿从被窝里跳起来,落荒而逃,都没看到修在背后笑得可欢乐。
“我......”先不纠结为什么会抱着修,就说抱了还被发现,真的是让木槿羞得慌。
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我让你抱回来?!”
此话一出,木槿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给累瓦特了。
“好主意。”修若有其事地挑眉点头,快步地将木槿拥入怀里。
木槿愣住了,刚想骂“你丫的”,并使劲将某人暴打一顿时,她听见修伏在耳边轻轻地说:“不听劝阻,擅自通宵,累倒昏迷。”
“害得我又要照顾你,又要代替你。怎么赔我,你说?”
这是要秋后算账啊!木槿就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干巴巴地哈哈一笑,双手环抱住修的腰身,乖巧地试探说:“那给你抱抱?”
修失笑出声,恶意地将她箍紧在身上,得寸进尺地狮子大开口,“想抱一下就算了?”
木槿一边挣扎,毕竟修都快把她勒断气,一边疯狂地点头。
“没门。”修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
木槿破罐子破摔,不再挣扎,“那你要怎么样!?”
修薄唇一勾,得瑟地说:“首先,今后要好好听我的话,然后......”
“还有然后?”木槿反问。
修挑眉,“嗯?”
“好好好,你说吧。”木槿没想到,她这一妥协,就是“丧权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