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上次大闹宴会,肖昱被自己的父亲关在房间里反省快一个星期。
刚开始,他还在不知悔改地在房间里打电动,不然就是玩篮球。后来被肖父发现了,硬是将房间里所有能玩的东西都给搬走,连钉在墙上的篮筐都一并拆走。
幸亏肖昱将那台按键的老人机贴身收着,不然就要被自家老子发现。
没了乐趣,等待的时间就变得愈发漫长,就在肖昱快要耗光耐心,那个沉默已久的老人机总算响起。
本在床上躺着装死的肖昱,甫一察觉到到手中的手机震动,立马接通,鲤鱼打挺地坐起来。
“莫莫,你也太慢了!”肖昱忍不住抱怨。
电话那头为了这事忙里忙外,耗费精力的莫莫,一听不乐意了。“我的肖大少爷,陈家可是费了牛劲在掩藏这件事,老子才花了三,你就这么等不及,你是有多关心你未来丈母娘!?”
肖昱冷冷地开腔:“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这么介意?”成功给肖昱添堵,莫莫心里顿时平衡。
“废话那么多,到底查没查到!”肖昱懒得与他磨叽,这样下去只会没完没了。
起这个,莫莫立马牛气哄哄地吹嘘一番:“虽然难,还烦,但哥哥是什么人?不惧挑战,迎难而上的男人!”
“十,九,八”肖昱每倒数一次,声音就越发冷冽。
莫莫啧嘴:“这么急性子?放心,肯定是办妥当才来找你,不然传出去,老子还混不混!”
“讲重点。”
“重点就是,你那个未婚妻还挺惨的,你该对她好一点。”
“”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电话那头估摸着肖昱的耐心即将耗尽,也就不继续撩虎须,不然肖昱就要顺着电话线过来将自己胖揍一顿。
结果一开口又没个正经,“你丈母娘”感受到肖昱低沉的呼吸声,莫莫尴尬地改口:“咳咳,就是陈函的母亲。”
“陈家的夫人,原先是李家的姐,李家你知道吧?”。莫莫问。
“嗯”
二十多年前,排除实力深不可测的四大家,李家在市内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是妥妥的一流势力。时候,他也常听自家老头起来李家,话中满是唏嘘,多是感叹李家的式微没落,要自己好好努力,守住基业。
既然肖昱知晓李家,莫莫也不必多费唇舌,继续道:“李家的管理层出了问题,被卷走大额资金。加之后继乏力经营不善,之后更是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危机。所以,老李就打起了商业联姻的念头。”
“作为李家唯一一个女儿,自然成为这次联姻的牺牲品。”到这里,莫莫都不免叹息:“我你们有钱人家真的很兴这套。”
肖昱不语,豪门之间强强联合、利益互惠都是常有的事,自己和陈函不也是局中之人。
“李家姐看似柔弱,实则却是个倔强的人。陈家少爷为人相对霸道,掌控欲强,李家姐却是个崇尚自由的人,所以她很不喜欢陈家少爷。”
“虽然她奋力争取过,甚至逃走,但最后还是迫于家中压力,嫁到陈家。”
“陈家带来的资金救活了李家,陈家也因为与李家联合,生意上接过李家人脉更上一层楼,加上陈家少爷年轻时是个厉害的角色,陈家很快就将别的家族狠狠抛在后面,就连李家也只能仰仗着陈家这个女婿而活。”
“不过就是可伶了李家姐,在结婚后不久便患上严重抑郁症,不过那时她已经怀孕了。”
“怀孕期间,她还企图自杀好几次,但都被救下来。后来,陈家也没有办法,只好将她关起来。”
“孩子虽然几次徘徊阴曹地府,但最终还是顺利出生。”
“而孩子出生后,李家姐便消失了。”
莫莫翻了翻桌上的资料,厚厚的文件中,夹着一张照片。是个十七八岁,清丽淡雅的女生,面容与陈函有几分相似,不过与陈函的冷若冰霜不同,她那时笑容恬淡,目光柔和。
“为了给李家一个交代,陈家私底下派人查了几年,也算找到她。就是她再也不愿意回去,连孩都不要,只希望能放她自由。”
“而后,就像你所知道的,陈家从未出现女主人。”
话毕,电话两端陷入沉默。
半晌,莫莫还是忍不住叫骂:“我你们豪门的事也忒多,还恶心。”
肖昱不答。
莫莫作为年长他几岁的哥哥,到底还是一本正经地:“肖昱,就算没有办法解除婚约,你也该好好对待人家。不然”
肖昱躺倒在床上,陷入柔软的床铺里,眼睛盯着花板,思绪陷入那个夜色如墨的夜晚。昏暗狭的角落里,是声声压抑的哭泣,是声声怨愤的质问。
时候肖昱觉得陈函漂亮所以喜欢去逗她,欺负她,可是陈函不会笑,也不会哭,长大了更是恶狠狠的。所以肖昱一直都以为她讨厌自己,现在他才知道,陈函讨厌的不止他,而是所有人,包括自身。
“她不需要。”与陈函从一同长大的肖昱知道,陈函有自己的骄傲,她不需要任何饶同情。
陈函值得拥有真正喜欢自己的人,也该拥有真正的幸福。
正经没一会的莫莫又开始讨打,“行行行,那是你肖大少爷的老婆。”
“”
“好了,事情我也办完了,肖大少爷要怎么犒劳我呢”
虽然嘴巴没正经,但看到他办事牢靠地份上,肖昱勉为其难地:“改请你吃饭。”
“别改啊?”深知改套路的莫莫立马嚷嚷道。
肖昱将手机那远了些,没好气地:“你觉得我现在能出去?”
这么一,莫莫才想起来这一茬,“要不折现?”
“没樱”
莫莫立马不乐意,吵吵道:“老子一个任务几十万,你堂堂肖家大少爷,连顿菜钱都不肯给。简直丧尽良、泯灭人性”然,肖家大少爷已经掐断电话。
而今,肖昱坐在十班的教室里,侧脸就可以看到陈函。
正笑看木槿挠腮抓耳写题的陈函偶然抬头,正巧对上肖昱的视线,陈函没有话,亦不再争锋相对,漠然地低下头,继续笑颜如花地看着木槿。
肖昱失笑:原来自己连一个眼神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