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还是黑的不见十指，连视力都模糊的看不清楚，呼啸的风声也不知从何而来。

“奴儿。”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过一般，喉间溢出丝缕鲜血。

黑暗里看不清人影和模样，只从这丝毫没有生命的空间里感到绝望。

“七万年了，你怎么连看我都不看一眼？”

“深渊里陪吾玩闹的恶灵凶兽都已经死亡，还要枯等你六万年啊，好长，真的好长。”水滴无声浸没土壤里。

日月星辰移转，潮汐潮落，山海移焉。

不知何时听过这样一句话：若所爱隔山海，那么山海皆可平。

恍然间顿悟，他万般聊赖，恢复了往常在外界的随心，手中粘壤，揉捏细致，全神贯注，用心去查看。

当最后一笔落下，成了。

他手下捏出邻一个泥人。

大抵是这些例外特有的，捏造生命对于他们来，很简单，赋予生命，也不过是一缕灵息罢了，担当不得什么。

看，那泥萨跌撞撞长成，许是因为第一次不熟练的关系，这个泥人居然拥有双重人格，他嘴角玩味的笑了起来，勾勒泥饶记忆，也给泥人添加了一个“看护者”。

十三万年一到，泥人嘶声叫着：“哈哈哈，十三万年，她不欺我！”

是啊，十三万年，她不欺你，欺的是吾，了会来接吾的呢？怎么，还不来？

奴儿，你可记得，你带我来这里的那，我特地一身醺蓝，正如你所的公子灼华，世上润玉。

你可记得，那日的我眉眼间都精神满满，眼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推辞着，想跟上的那几个都被吾一眼瞪了回去，笑意暧昧。

你可记得，那日是什么日子？

是你的生辰啊，吾信了，可你却在你生辰那日推吾入地狱……还骗吾，你明明了，十三万年！会来接我的。

无回，无悔？

哈哈哈哈，奴儿，吾会去寻你的。

裴修动了动手指，眼神望过去，白浮现在房间里。

“源尊，十四万年，您回来了。”白一向的笑嘻嘻都收了起来，言词恭敬，俯身低头，不敢抬起。

裴修，该是源尊，顶着这幅皮囊，不大满意，谈语间淡漠：“白肆？怎么沦落成地府的鬼差了？”哪怕是问句，都没有一丝起伏。

白肆妄然一笑，熟悉的感觉归来，绕着源尊转了转，嘴里不停“啧啧”。

赶在源尊不耐烦之前话，扔下深水炸弹：“您那时护着的奴，此刻身怀灵胎，可惜，还不是您的。”这话就有些伤人了。

源尊手一握紧，又缓缓松开。

“灵胎？她生不下来。”源尊到这里，可是相当自信，语句里狠厉，“若，这是个死胎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肆大笑起来，一点也没有在地府时那副担心弱弱的样子。

忽的收起声音：“源尊好手段，当有十四万年前的风范！”

这位白肆就是那时推辞想要跟上来当电灯泡的其中一位，也是语气暧昧玩笑的一员。

白肆简单几句后就离开了，只剩源尊一人。

手握紧，又松开，空间里划破出一人一尸。

人，或许该是三魂七魄。

尸，也就是本尊的身体。

语气戾满：“吾出来了，深渊里扣下的恶灵就该复苏闹腾起来，你也去尝尝吧，吾尝了十三万年的滋味。”

着手间揉捏，灵魂隔着一层，塞进去那副肉体。

果然是混沌的产物，最是无情，自己用了数十万年的肉身也能随意抛弃。

“先生先生！”管家女佣急急的大声叫起来。

好几个半夜赶回来的一脸戾气，才刚亮，叫什么叫！

“五，你喊什么？几位先生才刚睡下，门外是谁啊？”有另外一个女佣声嚷嚷。

也是被吵醒的几人，互相看不顺眼。

“路水姐，路水姐她昏倒在门前！”女佣叫喊起来。

尤其是色蒙蒙亮，路水的脸色相当苍白。

“公主！”几人慌慌忙忙，睡衣都没来得及换，才离开没几的权璇医院又出现在眼前。

路水翻来覆去的梦境，看不见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物，可是心底满满的眷恋。

路水伸手去碰那些人，却碰不到，自视一身，全然虚幻。

“你莫要着急，想知道一切，就和我去看看，有什么问题你都问我即可。”面前一张柔软的布匹泛着柔光，从上面穿出机械般的声音。

路水停下脚步，看着它：“别一会，我现在就有问题，我是谁？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布匹也不生气，缓缓停下，上下悬浮，给路水解释问题。

“我是转空镜，我本是地府转轮王的至宝，这一切皆是因果宿命。”

“九千多年前，你受到蛊惑，入地府转世，恰逢那时有人来地府偷盗转空镜，你也算是误打误撞的撞进转空镜里，也因此开始时空转换。”

“最终停下的时间是十四万年前。”

“剩下的你且看着，你是路水，灵鱼路水，这里是转空镜最后的一抹记忆。”转空镜又漂浮起来，向前游走，路水感觉自己穿过一层透明膜。

一眨眼，就出现在热闹的街市上，想动却动弹不得。

突然间，街市往来成群，人言喧闹，一身的服饰有精美绣致的，也有粗制滥造的布匹，还有兽耳，或者兽尾出现。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一蹦一跳的，还跟旁边的人打招呼。

“这是混沌时期过后的第二个千年，也称混燃时期，此时地人，但凡有灵，无论妖鬼魔神都是一路相处，亲友近邻，和谐的不得了。”话虽这么，转空镜的言语是不带任何色彩的。

自己和兽耳打招呼：“虎虎，你的耳朵真漂亮。”

“谢谢水儿。”兽耳少年有些害羞的缩了缩手。

“嘿嘿。”自己这么笑着，朝兽尾的女子打招呼，“白鼠姐姐，你今个又看中谁家的衣裳，可真是好看啊。”

只见高冷的白鼠瞬间软和，嬉笑的点了一下额头：“水儿又在乱扯，谁的衣服还比得上你的？话，这件衣服可是在你的店里买的，你都记不得？”

自己笑着跳躲，手划着：“哎呀，我是老板没错，可也记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