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着面前那碗白气未消的面,心中顿时万千感慨。
南泊同记得六岁那年,兄长第一次煮面给自己吃。那时南浔不善厨艺,却也执着锅铲为自己下了厨房……
“这么晚,大家应该都睡了,我给你煮。”
“你煮?”
六岁的南泊同一脸不可置信。
果然,一个时辰后。
“哥,你这面里放什么了,那么甜。”
甜到他一口面差点全部吐出来,但一想到兄长这是头一次下厨,他就又忍着,勉强全部吞下。
南浔突然想到什么,怔怔地转头看向周旁空了的糖碗……
见南泊同吃面前那碗面不自禁笑起来,元清澜倒心生奇怪。
莫非这是什么新吃法?加了糖的蔬菜面更新鲜?
“主人,好吃吗?”
身旁女人说话,他这才从悠久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男人盯着手里难以入口的面条,淡淡地笑了。
他说,好吃,很好吃。
南云卿不死,这辈子,他都走不出他兄长的阴影。
“阿澜,”他抬头,很认真地看她“不管曾经我做了什么,还是以后会做什么,都不要气我,怪我。好不好?”
这摄政王府荒凉的,除了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真正属于他的,就只剩下摄政王这么个名分。
那一刻,他的话似像请求,似怀满委屈。
那一刻,所有的不甘和问题全部化为须有,她不再去想为何他会毫不留情地放弃自己,也不再纠结那个人的心里究竟有没有她的位置。
那一刻,她只想应他,然后乖乖巧巧地好好的守在他身边。
“好。”
她以为她这一生,命是摄政王府的,心是南泊同的。
殊不知,现在才认清,两者都是属于他的。
先生离开已有几个时辰不止,萧如雅此时可谓是等地不耐烦了。
小女孩盯着慕容衿芙蓉台中养的几株荷花,心生一计。
他肯这么久不回来,她就折了他悉心照顾的宝贝似的莲花。
萧如雅来到石盘处,小心翼翼地趴着,继而身体朝前探去。女孩小手扑打着离自己尚且还有一段距离的莲花,小脸涨得通红。
够不到……怎么都够不到。
女孩双脚离开地面,身子更往前探着。
她奋力够着就快到手的芙蓉,怎奈身体重心跟着向前倾去,快落水之际,女孩只觉身后有人抓住腰带,迅速将自己抱到地上。
抬头一看,竟是慕容衿。
“先生?”
“我离开一会儿,你就捣乱!”
萧如雅拍着胸膛,惊魂未定之时,注意到了他手中的诏书。
“先生……我有一事相求。”小丫头眼睛一转,手上一扑,便抓走了慕容衿手里的东西“借你诏书一看!”
萧如雅跑到凉亭去坐,慕容衿无奈地跟在身后。
“摄政王诞辰当晚,邀慕容衿大学士携礼物赴约……”
萧如雅歪着脑袋,看向坐过来的男人“先生,摄政王诞辰,你要去?”
“嗯。”慕容衿拿过诏书,又规规矩矩重新卷起来。
“为什么皇兄自己不去?”
“燕皇政事繁多,恐难抽出时间。所以派臣前去,代替祝寿。”
女孩玩心一起,抓着慕容衿的衣袖“先生,带我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