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父与李将军都曾为大燕江山,流汗流血。早就听闻李将军从外归来,本相今日来拜访……”韩子桀单着眉,嘴角噙笑“希望还不算太晚。”
“韩丞相说地哪里话,您能光临寒舍,实属在下的荣幸。”
李知瑾凑去南泊同身边,嘴唇贴近男人的耳边,低声细语道“这几日你待在摄政王府未曾出门,三天前,燕皇在入賀殿封了一人为丞相,这人便是韩子桀。”
大燕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丞相,父亲是早年战死沙场的韩将军,故韩子桀也是一身武艺,对手寥寥。
语罢,李知瑾用胳膊肘怼了怼躲在身后的符晓,示意她快去准备餐食。
小丫头会意,莞尔默默向后退去,离开时忙忙地睨了韩子桀一眼。
男人笑颜低语,顷刻瞧向旁边的南泊同,“今日拜访将军府,实则还有一事。”
韩子桀视线略过元清澜,稍作停留后,又回到南泊同身上。
不知为何,看着对面韩子桀并非善意的笑容,元清澜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她总感觉有什么事还未发生,却又不可避免地将要发生。
上一秒女人还在思绪中纠缠,下一秒韩子桀的话仿佛将她一掌打入地狱中。
“实不相瞒,本相今日来,除了与李将军叙叙旧,有一半是吕太后的意思。”
南泊同眸眼半眨,耳畔处有对面男人尖利话语的回荡。
韩子桀抬起右手,两指向前挥了挥,一旁宇文晏便将安放在腰间的令牌递了过去。
男人手握燕皇令牌,顷刻示与面前众人,方才噙上嘴角的笑意变淡,看似和善的面容一瞬间变得严肃且乖戾。
只听韩子桀道:“吕太后有旨,摄政王府有奴,曰名元清澜,护主心诚,衷心耿耿……”
女人手握衣纱,一双眼逐渐失神。
“今日起,归于大燕皇室。”韩子桀拿令牌的手缓缓垂下,目光对上南泊同那双看不透的眸眼,“十日后启程。”
李知瑾看向身边的二人,莞尔焦急地说出口“韩丞相,这……”
“吕太后的意思。”
韩子桀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始终是看向南泊同的。
男人笑了笑,假意疑问的口吻“吕太后看上您一位婢女,摄政王不会不舍得给吧。”
“倒不是不舍,”南泊同侧头,眸眼中的戾气逐渐浑厚“天下衷心之人不在少数,本王身边就这么一个能干的丫头,太后一令,便将人要了去。”
南泊同半笑不笑,反问道“本王怎么办?”
“我也知道,这人啊,相处久了,是有感情的。”韩子桀将手里的令牌重新交放到宇文晏手中,“可这毕竟是吕太后的意思,我也只是个传话的。”
“摄政王,这世上,向来有些事该弃,有些人该舍。”
南泊同站在原地,眼见面前人不容置疑的话语,和不停环绕在耳边的声音。
他只觉大脑有一瞬空白,缓过劲来,刺痛地那么深刻。
命运真是会捉弄人,兄长留给他最后的亲人,却是所有人口中无论如何都要舍弃的存在。
他曾暗自起誓,接下来的每一日护她周全,再不会如入賀殿那次舍她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