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桀抬手示意,这才让马上将符晓拖出正厅的男人停下。
“没想到李将军和摄政王一样,”男人看向对面的南泊同“都是重情重义的人。”
“也罢,”韩子桀拂起袖袍,莞尔起身“你的奴婢你自己管,免得将本相的一番好意,当做多管闲事。”
李知瑾闻言,连忙抬手致谢“今日符晓冒犯了丞相,下官替她向您赔罪。丞相大人有大量,下官感激不尽。”
符晓见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谢丞相不杀之恩!”
韩子桀只寥寥地看她一眼,话语间的锋利又转向不远处的男人“吕太后亲自下的圣旨,连燕皇都没有办法。”
“十日,你们主仆可以好好道个别。”
所以此事,早就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任何人都无从更改。
“阿晏,话以带到,我们走吧。”
韩子桀回身“李将军,下次再来拜访。”
转而看向南泊同,他沉默了片刻,终是握拳屈身“下官告退。”
韩子桀走的干脆,亦像来时那般干脆。
元清澜的目光随着男人逐渐模糊的背影,也逐渐万念愁思。
按他说的,他只是个捎话的人,话带到了,任务也就达成了。无痛无伤,潇潇洒洒,干干脆脆。
只是剩下这一旨圣令,她便要从此离开平江阁,从此离开他?
女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睨向座位上的南泊同。
她就站在他的身后,明明咫尺之间的距离,此刻对她来说却是那么遥远,遥远到她仿佛伸出手,都无法触碰到他。
……
元竹和初和从食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阳都已被遮了个大半。
女人一只手毫不避讳地搭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满足地揉着肚子“好吃吧,我没骗你。”
少年点点头,“还行。”
好吃是好吃,可是全让你吃了。
“下次我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初和身子刻意凑近他身边“你喜不喜欢喝酒?”
“不喜欢。”
“男人不喝酒怎么叫男人?”初和显然有些不高兴,她自知自己有些言行不当,于是缓缓松开少年的手臂。
“下次还跟我出去,我教你喝酒。”
初和只觉脸颊滚烫,故作镇定地朝前走,听见身后少年紧紧跟着的脚步声,她没忍住娇羞地掩面浅笑。
“元竹。”
“嗯。”
她边走边唤他,他在身后无奈地应声回她“怎么了。”
“你给我买支珠钗呗。”女人看向左手处一珠行里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簪珠,精致的很。
元竹随她进到珠行内,眼见柜面上摆满了形状各异的女式簪子,渐渐失神。
他一时想起曾经自己不小心打碎了元清澜的宝贝儿,那是装在檀木盒子里的鸟儿形状的糖人。
他见她不舍得吃,却任它放在那里发霉,于是好奇便拿过来看,不小心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元清澜第一次对自己变了脸色,第一次他说什么她都不再理会,就是因为这个糖人。
原本他以为她与自己耍小孩子脾气,可后来他才得知……那只糖人是南泊同在十五岁时送她的礼物,在自己没来摄政王府之前,她就已经保存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