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南泊同拾起一支墨笔,抬眸看她“我画给你。”
元清澜手里的动作停下,双眸中仿佛一瞬间盛满了光。
然而这一切都被男人看在眼里,他的心中有那么一瞬的骤然停止跳动,只因她一个期待而欣喜的眼神,顷刻间消散了他潜藏心底的,全部的戾气。
这一刻,只为她而柔情。
“要……要,”她激动的语无伦次,平复了许久,也无法平复那颗只因他简单的一句“画给你”而狂跳不止的心。
南泊同笑了笑,无奈之情溢于言表“我等你,慢慢说。”
“我想好了。”
“就画你曾经送给我的,那支沉鸟形状的糖人。”
南泊同握笔的手轻轻松动,记忆如同溢水顷刻间涌入脑海。
他还记得那日从李府回来,兄长拉住尚小的自己,慢慢走向街边一处卖糖人的小贩。
“这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
他记得自己眼中是不屑,是身为男子汉而对这些小物的轻视。
“兄长知道这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南浔弓着腰,拿起一个糖人摆在少年面前“所以你要选一个,送给小十。”
那时元清澜刚被南浔带回来,尚且没有属于她的名字,因为是摄政王府的第十个奴婢,所以府里的人都叫她小十。
“为什么要送给她?”
少年不解。
南浔腻着笑,很是耐心的回答他“因为她很好,兄长相信他会待王府真心,待你真心。”
男人摸了摸少年的脑袋,话语间的宠爱是南泊同到如今都怀念的。
……
“沉鸟的形状你还记得吗?”南泊同轻声问她,面容依旧清冷淡漠。
“记得。”
当然记得,怎么会忘记。
属于他的,即使在现实中消失,也早已在心目中永恒。
他只是以为那支糖人她吃了,不在了。却从未想过,她一直藏在手里,即使碎了,也没有丢弃过。
“你说给我,我画给你。”
他也记得那支沉鸟糖人的形状,当年他亲自选的,又怎么会轻易忘记。
只是他心里忍不住,竟然想让她亲口说给他听……
送走赵齐赵满柔二人,韩子桀坐在正厅主位上,讪讪地品着茶。
见宇文晏回来复命,男人半身惬意地倚在位子上,“人送走了?”
“嗯,属下看着他们离开的。”宇文晏思索片刻,肚子里的话最终还是问出口“丞相会去赵齐的生日宴吗?”
“为什么不去?”
“赵齐效忠当年的南浔,可现在的形式是此人有意归于皇室,此等不忠不义之人,丞相还是少接触的好。”
闻此言,韩子桀放下茶杯,抬眸盯着对面的宇文晏“效忠?这世上不存在绝对的效忠。”
男人离开正座,缓缓走下三阶台,来到宇文晏的身边,“于情,赵齐是我父亲的挚友,我有足够的理由同他交好。于理,不论他做人多么不堪,他既然选择效忠皇室,那么他与我就是一路的人。”
韩子桀一手放在宇文晏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本相对大燕皇室的忠心,不必任何人来怀疑。所以你,不用担心本相会背叛吕太后而刻意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