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听出他的意思,可又现在总觉得不是做掉他的时候。
男人向前一步,把心中的疑虑说给他听“赵齐今日刚去过太后殿,行动上已经表明他的选择,如果……”萧策抬头“属下担心吕太后起疑心。”
“疑心?”南泊同甚觉好笑“她对本王的疑心何时少过?”
她所做的恶事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她场台上杀死他兄长,她逼迫下害死他母妃,当真以为他这么多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一个贪婪,自私的无名小官,吕太后不会在乎。”
南泊同掏出衣内的青淀令牌,展在窗口一片洁白的日光下,牌面泛着微微的亮,融成眉尾暗色的较量。
“本王不仅想要赵齐的命,”他轻轻侧身,将手里的令牌至于萧策面前,“也要赵府上下所有人的命。”
他说的很平淡,平淡到仿佛事情如此简单,不是血腥,不是杀戮,不是将无辜人的命当做陪衬。不是人性丧失,从此再也回不去干净自由的少年。
干净的少年?很早以前就再也不是他。
是骨子里的恨逼疯了他,是大燕皇室逼疯了他。
如果曾经,还有元清澜所拾他残存的理智和零星的善意,那么现在,身后空无一人的他,只是一个偏执与皇室为敌的疯子。
地狱的路很远,他既然选择,就再也不想回头。
萧策走后,南泊同独自一人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他环顾了满屋的书画,最终目光定格于桌上的一副墨砚台,砚台的墨还没干,亦如曾经的女孩站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磨着墨,为了不打扰自己,小心翼翼地不肯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阿澜,如果你不曾来过平江阁多好。”
不曾来过,是从一开始就与他没有任何瓜葛,不曾趴在墙头,不曾求学剑术,不曾种过桃树,不曾缝制剑穗……不曾让他有了最致命的牵挂,一次一次动摇他的决心。
不过现在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上天亲自评判了他们的结局,他也安然接受这份评判。
背道。
或许不仅能救她,也能救自己。
……
元清澜本打算回房间休息一会儿,谁知路上撞见玉林孝。
“澜儿,你真的要去皇宫?”玉管家一脸不舍,纠结之色显于脸上“老奴觉得吧,这皇宫虽好,对你来说呢也是未来光明一片。”
元清澜疑惑的神色面面变淡,她已经猜到玉林孝此后要说的话。
“可是毕竟你在摄政王府这么久,王爷对你更是不薄,你真要走?”
女人垂眸,只觉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玉管家说的这些话她怎么会不懂。可事到如今,她早已不是自愿选择归处,而是被迫离开她一辈子都不想离开的地方。
“玉管家……”你可知道?我若不去,便是抗旨。
可这些她又怎么能说出来?她的本意绝不是想把皇室和摄政王府的矛盾扩大。她始终觉得二者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误会,应该和解,而不是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