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元竹讽刺般地笑着,眼角的泪珠下一秒划过侧脸“你竟然让我回家?”
赵府已经被灭,他还有家可回?
“我回不去了!”
元竹突然抓住女人的两肩,手指死死扣进她的皮肤中,每一字每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苦不堪言“都是你们害的……”
元清澜忍着疼,垂着眼“你什么意思?”
“赵家做错什么了?”
元竹猛地松手,女人因惯性向后退了几步。
她眼见着面前少年的双目一点点便红,最终愤怒溢满了瞳孔,竟是嗜血般的可怕。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根本听不懂他口中的话。
“还不明白是吗?那你听好了!”少年盯着她,愤恨的神情挂在脸上“你最敬爱的主子,派人灭了赵家满门!”
元清澜痴痴地愣在原地,面前人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回荡。
所以是南泊同杀了元竹的家人?可是为什么?
女人看向已经不受控制的元竹,“今晚主人一直和我在一起。”
“动手杀人的是萧策,我认得他的身形,也认得那把剑。”元竹的眼泪已如绷不住的弦,他狠狠地盯着她,“你以为南泊同会亲自动手杀人?是你太不了解他,还是太相信他?”
“主人与你家无冤无仇,何故这样做?”元清澜已经拿起剑准备出门“杀你全家的一定另有其人,我去帮你查。”
“你是真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元竹攥紧拳头,“萧策在与我交手时被伤,不如你我一同去找南泊同对质?”
元清澜突然回头,拔出的长剑对准少年的脖颈“元竹我警告你!主人的名讳不容你玷污!”
她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把藏毒的刃片,一点一点割进他的心里,就差要了他的命。
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在为那人的嗜血成性找借口。
元竹突然笑了,只觉曾经的真情和实意全部付错了人,付给了一个这般痴情的大笨蛋!
王府门口,玉林孝和初和因口角争的不可开交,老头儿撸起袖子,刚恨不得给初和两把掌,便被一旁的两个门外拦住。
“玉管家,有话好说!”
“好说个屁!”玉林孝向地吐一口唾沫,“我这半入土的老家伙还用她提醒我?”
……
“常习一生驰骋疆土,为国为民,他南泊同说斩就斩。赵家与他无冤无仇,一夜之间,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蹙着眉,猩红了一双眼“元清澜。”
他以无奈的口吻唤她,却以最凶狠的眸目看她。
“他喜权,你帮着他争权。他杀人,你便帮着他杀人。”元竹惊愕地瞪着她,“你的心中没有善恶吗?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无辜的人,都死在他驱使利益的屠刀下!”
元竹嗔笑“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畜生!”
“不许你说他!”元清澜手上用力,长剑扎进少年的血肉,见了血,渗进洁白的衣衫里。
他视死如归的盯着她,只感觉身上的疼痛早已不算什么,余光之中她的剑停在他的右腹。他看向她,目光似乎比刚刚更加坚定……
“你的主子为了名利害死的人,你的愚忠就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