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地转过身去,竟是掩起面来。
怎么说,这小丫头也算是他看着一点一点长大的。现在要走了,只要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他还真有些不舍。
元清澜伸出手拍了拍老人的肩,算是安慰,更是无言。
“丢人。”
不知何时,南泊同已然出现在二人身边。
男人目光扫向玉林孝,语气严厉,却也有半分无奈,“回府去。”
“老奴的确有些失态,该罚!”玉林孝最后看了一眼元清澜,而后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府邸。
仿佛多看一眼,就多一分不舍。
四名侍卫在马边侯着,其实早已到了启程进宫的时辰。可女人似定在原地,始终不肯上马。
南泊同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继而缓缓开口“我送你。”
“好。”
不知为何,他说送一送自己,她竟会如此安心。这算是几天以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在她即将要离开的时候。
如果这是恩赐,那她希望这恩赐再久一点,久到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远处萧策牵马而来,脚步最后停在王府的门前。
……
“我只送你到城门。”
二人的马并排行着,身后远远地落下几名侍卫和几部马。
元清澜知足的笑了笑“这已经是恩赐了。”
“摄政王府很小,皇宫很大。但是小有小的好处,大也有大的坏处。”南泊同转头看向她“各怀鬼胎,勾心斗角。不论谁对你好,你都不能轻易相信。”
闻他言,她的心似是得到了慰藉“主人担心我?”
“十年,总是有感情的。”
他明明就是还在闹别扭,那晚她的说的话他竟还都记得。这不,只要得到机会,就一股脑全部还给她。
“我从未相信过别人。”
因为放眼这世间,我永远只信你一人。
元清澜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见他没有过多的反应,她便也低下头,浅笑着又将目光投向前方漫长的大路。
南泊同半垂眸眼,某一刻,竟有一瞬间的心悸。
他有种错觉,错觉她的心依然始终偏向自己,十几年来从未改变,无论自己所做所言是对是错。
南泊同回过眸,思绪也在一瞬间飘然离散。
他真傻,错觉就只是错觉,他怎么还在奢望眼前这个女人还与自己是一路?
男人又重新睨向她的脸,顿觉心底又痛又伤。
阿澜,也许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于是这次相送,成了一次彻底的告别。
“出了燕城,你的主子就不再是我。若以后有机会再见,你对我,不必再用以前的称谓。”
南泊同拉扯着缰绳,二人的距离也就此越来越近,他的薄唇逐渐靠近她的耳边……
“从小到大,功夫我可没少教给你。阿澜,别让任何人欺负你。”
心里的那一道防线彻底崩塌。元清澜迅速转过头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强忍着泪水,眼眶却早已胀红。
“知道了。”
她故作镇定了很久,终于调匀了呼吸,才有勇气小心翼翼地回答他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