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莫垚在OA上填了请假申请，因为周四上午她有课。又跟侯晶莹讲了一声，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就听徐瑶说道：“糟了，晶莹姐，徐总晚上饭局要的酒小刘没有带过去。怎么办呀？”

“怎么办？你赶紧送过去呀！”侯晶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责备。

“但是我晚上要去男朋友家吃饭，去晚了他妈妈会不高兴的。晶莹姐你知道的……”徐瑶一脸委屈，小声嘀咕，“再说也不是我的错。”

“你呀，就不知道盯着点小刘？”侯晶莹看向莫垚，继续说道：“莫垚，要不麻烦你跑一趟吧，你开车也方便些。回头申请一下交通补贴。”

莫垚应下，从徐瑶那接过了一箱红酒，下楼取车了。

按地址到了饭店，停好车，门口的礼宾帮莫垚把红酒拿到包间的备餐间。莫垚从备餐间瞄了一眼，包间里只有李文浩的助理罗艳，就进门打招呼，说自己把酒送过来了。昨天的供产销协调会罗艳也在，莫垚有印象，三十出头，微胖，一头短发，看起来倒是十分干练。

刚走到饭店门口，迎面碰上李文浩和几个人一并进门。莫垚闪到一边装小透明，没想到李文浩的眼神这么好。

李文浩对几人说了几句，几人跟着服务员往包间走去。

“你怎么在这？”李文浩疑惑莫垚怎么在这，就留下来问了一句。

“我送酒过来。”

“那正好，别走了，跟我一起。”口气不容置疑。

莫垚本是对这种饭局毫无兴趣，但李文浩的话有种威慑力，让莫垚鬼使神差就跟着进了包厢门。

罗艳看到莫垚去而复返倒是有点儿惊讶。莫垚在上菜口边的位置坐下，继续扮演小透明。

凉菜陆续上齐，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服务员拿着醒酒器逐位倒酒，莫垚没拒绝。

虽然喝的是红酒，但却是以连干三杯为开局，半土半洋的操作让莫垚有点咋舌。

杭帮菜不是特别和莫垚胃口，但莫垚也不想饿着，捡着咸口的菜给自己塞了个半饱。席间莫垚发现李文浩口才是真的好，段子张口就来，饭局很是热闹。

罗艳劝酒是一绝，莫垚一个酒城长大的孩子都暗自佩服。

服务员端上西湖醋鱼，罗艳顺势转了桌子，有意将鱼头对向主宾陈总，说道：“陈总，虽然您不是第一次来杭市，但这家的西湖醋鱼您一定没吃过，最是地道。”

“是吗？那我是要试试看的。”听口音，这位陈总应该是珠江三角洲一带人。

“那咱们头三尾四走起来吧？”罗艳起身给陈总的杯子里又添了点酒，说是叫添酒添福气。

鱼头对着陈总，鱼尾刚好对着坐在上菜口的莫垚。

“我很荣幸跟莫小姐喝这鱼头鱼尾酒。”莫垚赶忙起身跟陈总碰了杯。

连喝了三杯后，莫垚正给自己倒第四杯酒，李文浩说道：“哪有让美女一个人喝酒的道理？”说着看向旁边的尹总。

尹总端起酒杯对莫垚说：“莫小姐，如意。”莫垚第一次听到敬酒词可以这么简单。

等莫垚喝完第四杯酒，酒局进入到“肚五背六”的环节，接着是“高看一眼”和“赏个脸面”，不算陪酒，这条鱼被罗艳劝了28杯酒，着实令莫垚佩服。

在罗艳的活络下，莫垚带来的的六瓶酒没够喝，又加了三瓶，平均算下来每个人喝了一瓶多。莫垚对这样的商务酒局不熟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酒怎么挡酒，找她喝酒她照单全收，在罗艳的鼓动下也主动敬了几杯，好在莫垚酒量不错，只是微醺。

饭局结束后，出门路上，李文浩问莫垚有没有喝多，莫垚表示没问题。这时罗艳过来说道：“李总，我让小刘先送您和陈总尹总过去，我叫了代驾，一会儿带他们一起过去。”

李文浩看了看莫垚，说道：“去唱歌，一起去吧。”不似之前不容置疑的口吻。

“不了，我明天上午还有课，得回去了。”莫垚回绝。

“小汤，给莫垚打个车。”李文浩交代后和陈总尹总上车先走了。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我自己叫个代驾就好。”

“我帮你叫吧。”罗艳说完摆手叫来服务员，没一会儿代驾就来了，罗艳问了莫垚的住址，提前付了钱给代驾，又交代莫垚有事随时给自己打电话，到宿舍以后要报平安。

几句话让莫垚对罗艳的印象有了点变化。在莫垚看来，一个女人在酒局上左右逢源，似乎有点不够高级。转而一想，今晚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无非自己是被动而为罢了。莫名多了些委屈的情绪。

回去的路上，莫垚给秦书磊拨通了电话：“书磊，我想见你。”

“怎么了？”秦书磊的声音温柔里带着几分担心。

“就是想你了。”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莫垚的声音有点慵懒。

“你是不是喝酒了？”秦书磊变得急切。

“嗯，晚上跟同事参加了一个应酬，没喝多少。”莫垚说。

“以后酒局能不去就不去，大不了不干了，安全最重要，知不知道？”秦书磊责备道。

“好，听你的。我就是觉得一个女人在男人的世界里打拼真的不容易。”想到罗艳，莫垚感慨。

“你不用去拼，有我呢，我养你。”秦书磊安慰着说道。

“面包我自己赚，你唱歌给我听就好。”

“好，想听什么？”

“你唱的我都爱听。”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一直聊到莫垚回到学校，秦书磊确定莫垚安全回到宿舍才挂了电话。

莫垚给罗艳发了条短信：罗艳姐，我安全到宿舍了，勿念。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您也注意安全。

米莉娜见莫垚喝了酒，倒了杯热水递给莫垚。

莫垚见张慧慧还没回来，问道：“慧慧还好吧？”

“哎！”童爽叹了口气，说：“我劝她分手算了，她不想分，也不敢跟他男朋友对质，怕她问出口她男朋友顺势分手。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这样的渣男，不分手留着过年？”米莉娜义愤填膺。

莫垚也跟着唏嘘，如果爱一个人卑微到尘埃里，真的会有善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