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时候，莫垚和兹佩在云南一个小山庄里过的。虽然没有高楼大厦和鲍参翅肚，但别有一番情调。

“又长大了一岁，有什么新年愿望吗？”莫垚和兹佩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天空，莫垚问道。

“你和爸爸是不是知道我吃了不好的东西？”兹佩侧过头看着莫垚问。

“是。”莫垚坦然回答。

“为什么没问过我？”

“每个人都会犯错，有些错误有改正的机会，但有一些则没有。好在你的错误不算严重，况且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知道你是因为不开心才会去尝试。而你不开心有很多原因，我相信最大的因素就是你的爸爸妈妈。”莫垚平静地说。

“如果你做妈妈，一定是个特别酷的妈妈。”兹佩像个大人一样说道。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父母，也没有完美的孩子。但我一定不是最爱孩子的妈妈。我更爱我自己。”莫垚说。

兹佩不太懂，看了看莫垚，问：“为什么？”

“你还喜欢你书磊哥哥吗？”莫垚问。

兹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兹佩当然知道，莫垚姐姐原来是书磊哥哥的女朋友，但现在是自己爸爸的女朋友，所以她没有再跟爸爸或者莫垚姐姐提过书磊哥哥。

“你的书磊哥哥是一个特别值得去追随的歌手。他对音乐发自内心的热爱，也有特别认真的态度，他不仅仅是有才华，也有自己对音乐的态度和坚持。我也是他的小粉丝，像你一样那么喜欢他。但比起喜欢他，我更爱我自己。无论是父母还是恋人，都只能陪我们走人生的一段路。人的一生注定要一个人走完，就像我和你现在这样，总有结束旅行的那一天，总有回到各自生活的那一天。我们要珍惜和我们同行的那个人，哪怕只有一段路，哪怕旅途并不如意，挥手告别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我们又要一个人上路，那么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更重要。”莫垚自顾自的说，也不管徐兹佩是不是能听懂。

“爸爸妈妈分开也是像你说的一样，只是共同走了一段路吗？”徐兹佩问道。

“也许是吧。你爸爸妈妈之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莫垚坦言。她没办法从她的角度去评价徐佩新的上一段婚姻。

“那我呢？我应该怎么办？”徐兹佩眼神落寞地问莫垚。

“我记得你出国之前我跟你讲过，等你长大一些，你就可以决定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了。”莫垚说。

“我现在长大了吗？”徐兹佩天真地问。

“或许你可以把你想过的生活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对于徐兹佩的敞开心扉，莫垚很欣慰，这么久的旅途和用心没有白费。

“我不想在国外，我没有朋友，也不能休息，我想像你一样，可以养三鲜四喜和五花，可以吃火锅，可以吃零食，可以玩泥巴，可以像这样随意的躺着看天空……但我也不想和妈妈分开。爸爸有你，但妈妈只有我。”徐兹佩像是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一样，很是凄凉。

“也不是不可以。但也要付出代价。”莫垚想了想说道。

“什么代价？”

“你可以回国读书，但要复读，还要上补习班。因为你在国外学的内容和国内是不一样的。可能不比你在国外轻松。但休息的时候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如果我有时间我可以和你一起。前提是你要和妈妈坦白你心里所有的想法，我会让你爸爸也和你妈妈讲。”莫垚说道。

徐兹佩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不敢。”

“不急。反正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慢慢想。也欢迎你随时和我聊。”莫垚说。

“你会和爸爸结婚吗？”徐兹佩问。

“也许吧。如果我和你爸爸结婚，你会不开心吗？”莫垚问。

“我不知道。”徐兹佩实话实说。

“至少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你敢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莫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去车里拿了瓶红酒出来。

“要喝点儿吗？”莫垚逛逛手里的红酒问兹佩。

“我还未成年。”徐兹佩说道。

“磕药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是未成年呢？”莫垚不客气地说。

徐兹佩瘪了瘪嘴，她是说不过莫垚的，还总是钻进莫垚的语言陷阱里。

莫垚丢给徐兹佩一瓶0度果啤，其实就是饮料，没有酒精含量。

“我是个悲观的人，所以做任何事情之前我要把最坏的结果考虑一下，看我是不是可以承受，如果可以，那就去做，如果我承受不来，那我得想办法，看这件事是不是非做不可，或者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不至于导致这么糟的结果。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喝酒，自己喝也不至于喝死，顶多是喝醉了，第二天被爸妈批评一顿嘛。”莫垚说着。

徐兹佩不敢想如果妈妈知道她磕药，会是什么结果。其实一开始是她的一个同学偷偷从家里偷出来的，本以为是烟，后来发现挺好玩的，就分享给同学。徐兹佩也只是好奇试了一次。但就是那一次的好奇，加上偷来的快乐让她欲罢不能，里面多少夹杂了一些叛逆的快感吧。

那时候兹佩并不怕妈妈知道，甚至希望她能发现。她可以趁机改变她的生活，哪怕是死也行。但这段时间的旅行让她不知不觉戒掉了瘾，也变得更加理智了。她开始担心，担心妈妈不再喜欢她了。

有一次莫垚躲在酒店的楼梯间里和徐佩新通电话，被徐兹佩听到了。她听到莫垚讲没见自己有明显的瘾发作的表现，她知道爸爸已经知道了。从那之后有几天，兹佩很怕莫垚，和莫垚说自己想回家，但都被莫垚拿出白纸黑字红手印的合同打发掉了。莫垚也不提那茬儿，像往常一样带着徐兹佩到处玩儿。渐渐的徐兹佩也放下了戒备，尽情享受莫垚帮她争取来的休闲时光。

留花等待伊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