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家里来了消息。”孟泽已经深刻见识过夏瑾的手段,不管在外人面前多么的风流,心下里还是对夏瑾越发佩服
夏瑾接过孟泽手上的信,是四妹,夏瑾对着信上的内容多少有些准备,早十天那京城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且备上手写的经书送与父皇压惊
“孟泽,高答应这事儿,你怎么看?”因着那次意外,高贵人被太后下旨降位答应,若不是皇上有意阻止,按说这伤了龙体之事,打入冷宫也不为过的。
“属下听闻,在商丘年间,有一庄稼人,砍柴时不慎跌落导致头部受损,原本郎中说是必死无疑,但没过几天就能重新站起来,而后此人性情大变,不仅平日里干过的农活不知怎么办,且言行怪异,对以往的事也是全都忘记。”孟泽忍不住把手上的扇子打开,边摇着边说,虽已入秋,但这人依旧手不离扇
“而后其家人找来道士,那道士说此人邪祟入体,最后被绑在木架上,被烈日晒了三天,终究没挺过去。”
“”这下场属实是算不上好,”夏瑾却也没有半分可怜的语气,看着手中的信,眯了眯眼睛
“你是想说那高答应是邪祟入体?”
“那要看小主子您的想法了。”孟泽知道小主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对于夏瑾来说,这位高答应算不得朋友,只能是敌人
夏瑾没答,而是转而问到“慈眉方丈,快到燕京城了吧?不知那信送到没有。”
“传信之人快马加鞭片刻不息,想是现在信已经到了慈眉方丈的手上了!”
“慈眉,慈眉善目悲天悯人。”夏瑾随口念叨了这么一句,而后起身道“走吧,今日是送行的日子。”
两人又来到水云涧,那灯那影那人几乎都没什么两样
“哎呦呦,两位公子,可是好久不见,这青烟姑娘早已经恭候多时了。”还是之前的那位妈妈,笑着迎着过来
孟泽却是喜欢捅刀子“妈妈,你这楼里的青烟姑娘发达了呀,要去京城里了,真是恭喜恭喜。”
听闻这话,妓院老鸨子的心快要呕死了,好不容易整出一个摇钱树,就要被人挖走,能不生气,偏的这青烟是罪奴,不是自己个掏钱买的,自然要听官家的安排
老鸨子不敢说官家的不妥,只是笑的总归有些牵强“这青烟自然是发达了,呵呵,发达了。”
关上门,似是将这外界的喧闹全部隔绝,叫人耳间瞬间清净。
青烟见门关上走上前去,行礼拜服在地。“奴家多谢二位公子。”
几日不见,青烟愈发明媚,样貌没变,但似是明珠一扫往日的阴霾,整个人的气质变化了不少,这般样貌气质,在京城也是不输的
“青烟姑娘无需谢我,这位也是我的小主子,我只是听命罢了。”孟泽识趣的退了一步。
青烟也是没有半分犹豫。又醒了一礼“属下参见主子。”
夏瑾坦然受了对方一礼,而后上前几步将青烟扶起“此去京城的教坊司,不是寻常地界,当年陷害你父亲,那位现已经升至四品,其妹妹是新抬入南平侯府的世子爷侧福晋。”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摞名单来“这是燕京城人物关系,实在是过于错终复杂,但还需你记住后烧了罢。”
青烟没有再说谢字,谢说多了便不值了,不若放在心里,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就算对方别有用心,那又如何?
青烟郑重的收好后,十分真诚的说道“但凭主子吩咐。”
“没什么可吩咐的,到了京城自然有人回去联系你,放心,我亦是不养闲人的。”
这话确实叫青烟松了口气,不怕对方没有企图,就怕对方用不到自己。
“若是你想再见墨亦,可以安排。”
“不用如此,见不如不见。”对于墨亦,青烟真的已经看开了“奴家不是不知,他的躲避,虽然在我深陷沼泽时,他能送些银两过来,但人却始终不出现,外面全了他的深情之名,可我呢,因着他的深情之名,我不能以死明志,便是错的,大家贵族,王孙公子,因着怕惹上那个麻烦而丢了面子,我只能被这老鸨子逼着在门口迎接客人。”
虽是说着悲惨遭遇,但青烟没有半分伤感之情,见此夏瑾没有出言去安慰对方,只是安静的听着
待月上眉梢之时才起身离开
“站住!”
“别跑!”
夏瑾两人刚从水云涧出来,便看到从旁边的青楼里,追出几名打手
而最前面被追赶的两人,十分诡异,一人背着令一人,虽然一身粗衣麻布,且遮掩住口鼻,但夏瑾还是一眼便认出是苏进,苏奇两兄弟
“这俩人怎么这身逛青楼?”
苏奇虽然力气大,但背着人难以跑得快,眼见要被追上来
“呼呼呼!向……向左边。”被背在背上的苏进也是不好受,喘息着指着路
进了这小巷里,左拐右拐的,仗着对地形的熟悉,还真叫两人给甩开后边的打手,但也十分不幸的走到末路
夜深人静,巷子中无半点光亮
唯有两人的吸气声此起彼伏
“搜!有人看到他们往这边走了!”
苏进紧抓着弟弟的手,现在过于寂静,此时无法跑动,但凡有一点动静,都能讲人引过来
就在那些人离得越来越近时,苏进觉得自己今天这脸面算是要丢尽了
就在与那些人不过一个转角之时
“砰!”
“那边!追!”听着动静越来越远,孙进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二位!真实雅兴!”
这句话将苏进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谁!”待看清来人时任谁这时候狼狈的样子被熟人看到,都有些恼羞,忍不住出言讽刺了一句“原来是徐公子,徐公子也是雅兴!”
夏瑾倒是理解对方现在的感受“与二位相比,在下算不得雅!不过可怜了我那兄弟,现在也不知被人追到了何处?”
听了这话苏进明白,自己欠下了对方的人情,“我兄弟二人谢过了。”
“都是同窗,举手之劳。”夏瑾虽然这样说,但早就看好了对方妙笔生花的本事,到嘴的肉岂有不吃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