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黎等人在密道之中很快便走到了尽头,再往上就是阶梯,头顶有一重物压盖在洞口,只需按下阶梯旁的机扩,想来这重物将会被移开。
但拓拔黎没有命人按下机扩,而是让人贴着顶部听着外面声音的变化。
周元会在外面制造麻烦,引起慌乱,待周围守卫的士卒被周元引走,他便会让赵英的人先上。
若是外面有变,他也能从这条密道原路返回。
拓拔黎等人等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外面的动静,内心不禁有些生疑,这周元不会是被发现,行动失败了吧?
就在他就是否原路返回,暗杀行动就此取消摇摆不定之时,贴着那重物底部听声音的手下低声喊道,“有了!有了!有声音了!”
拓拔黎浑身一震,“是什么声音?”
“是杂乱的脚步声音,还有呼喊的声音!”
“我来听听!”拓拔黎拉开那个人,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那块重物的底部,从石面上传来许多脚步声,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有刺客!抓刺客!”的声音。
“好!”拓拔黎笑了起来,对那十九人说,“等一会儿他们走远,我便打开洞口,你们几人先上去!”
那十九个人内心不忿,但敢怒不敢言,只能遵从。
待得外面喊声逐渐减少,拓拔黎按耐住血液加速的心脏,屏住呼吸,让前面的那十九人灭掉火把,悄悄按下了机扩。
随着头上的石头逐渐移开,漏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
“上!”拓拔黎下达了行动的命令。
黑衣人一个一个地从洞口出去。
洞口之外,数百名身穿铠甲,手持刀枪的皇城司士卒在十丈之外,将洞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严阵以待,更有几十个身穿黑衣,武艺高强的侍卫手拿钢刀,匍匐在地,准备给从洞口出来的敌人以最出其不意的一击。
而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赵楷的身影就站在迎阳门之上,注视着这下面不远处后苑之中发生的一切。
第一个黑衣人刚一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形势,立刻就被匍匐在洞口旁的大内侍卫捂嘴拖了出来,一刀刺向喉咙,从此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一个一个黑衣人如同鸡仔一般被抓住解决,没有惊起一丝波澜。
待十二个黑衣人都上去之后,地洞里的拓拔黎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阻止了黑衣人继续上去,用鼻子对着洞口嗅了一下,闻到了随着上方冷湿空气被吹下来的一丝血腥味。
拓拔黎顿时暗叫不妙,搞不好上去的人都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杀了,当即也不管那么多,悄悄做手势命令自己的人后队变前队,向后撤退,再命黑衣人继续向上。
黑衣人不像拓拔黎常年在刀尖上舔血,对血腥味非常敏感,依然不疑有他,继续遵从拓拔黎的命令。
地面上的侍卫依旧如同割韭菜一般将冒头的黑衣人性命挨个收割。
待杀完十九个黑衣人之后,洞中便不再出现黑衣人,皇城司的人将这一结果报告给了正在门楼之上的赵楷。
赵楷一听,这就解决了?遂决定下去查看一番。
侍卫们将黑衣人的面罩一一挑开,露出了他们的真实面目。
“这不是西夏人!”赵楷只一见这些人的头发,便笃定地说道,“派人下去查看西夏人在何处。”
一名士卒打着火把下去,不一会儿便报告说里面发现大批人出没行动的痕迹,以及熄灭的火把若干。
“这群狡猾的西夏蛮子,肯定是被他们察觉到了什么!”赵楷说,“杨义,你派人下去追剿,注意伤亡,以追赶为主,迫不得已不要让我们的士卒丧命,密道的另一头,聂大人和刘锜已经带领开封府的官兵在洞口守着他们了。”
“属下领命!”杨义抱拳。
“对了,赵英呢?刚才那十九具尸体里面有没有发现赵英?”
“未曾发现赵英。”杨义说。
“好吧,估计那厮也和西夏人一起跑了,你去追吧。”
杨义清点士卒,朝洞中进发。
洞内另一边
“直娘贼!赵英那个老阴龟!把本将军给耍了!”拓拔黎大骂。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众人问。
“怎么办?当然是沿密道而回,离开开封这个鬼地方!这些宋人太阴险了!以后本将军再也不和这些宋人打交道了!”
拓拔黎内心发誓要报此仇,将来一定要抓住赵英把他碎尸万段。
这畜生肯定是将他当成了诱饵引诱宋朝的宫卫埋伏袭杀与他,自己则偷偷前去刺杀赵佶。好一个赵英!好一个没卵的太监!
“走吧,我们上去!”拓拔黎按下石缸机关的机扩。
白矾楼中的风一有些焦急,他本来只是拓拔黎留在外面放风的,哪知道他们一伙人进后院才不到半个时辰,开封府来的官兵便将酒楼围了起来,尤其是后院之中更是冲入了至少有两百名手持劲弩的兵卒。
弩这种兵器不同于刀剑,他们几十人虽然武艺出众,即便是平常面对这两百人也丝毫不慌,但这两百人个个手持劲弩,还不轮到你近身便能把你射成刺猬,如何能比?
但此刻慌乱已经没有用了,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旦院中有变,他只能从二楼窗户跳窗,再逃回国内向陛下汇报了。
就在风一在想这些的时候,后院之中已经响起了兵器交接之声与人的惨叫声。
一个个西夏风凌卫从洞口出来,被早就等候在此的聂昌和刘锜指挥着士卒放箭。
“直娘贼!”拓拔黎拼命用刀挥舞着,企图挡住所有射向他的箭矢。
但那种将刀剑耍地密不成风还能挡箭的事情只能存在于小说之中,现实情况是拓拔黎身中数箭,与他一同出来的风凌卫也在一波弩箭的覆盖之下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风凌卫则在洞中不敢冲出来。
“兀那贼人,你降是不降?”刘锜见拓拔黎服装与他人不同,便对他喊话。
“宋狗!我降你姥姥!”拓拔黎破口大骂,“不想本将终日打雁,如今却被雁啄瞎了眼。”
刘锜可不会理会他那么多,反正对他来说,既然不是赵英,那杀了也无所谓。
“放箭!”刘锜再次命令。
可怜那拓拔黎身为西夏风凌卫大将军,到头来却屈死于这宋朝开封府的厢兵弩箭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