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心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滚烫的热血溅在脸上,血珠滑过他冷峻的脸庞,留下一行血印,“啪嗒”的滴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无神暗淡的黑眸望着身前那人无力的倒下,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庞,但他也大致能猜到。那人在地上蜷缩着、挣扎着,杀手从他的侧脸上看到了疑惑、不甘以及极度的愤怒……
他嘴角疯狂上扬,狂笑不止。杀手很享受的看着这将死之人最后的表情以及周围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惊呼……
忽然,在旁人又一声惊呼中,他后脑勺出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伸手摸了摸。手指接触到后脑时有些湿润、粘稠。
他望向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大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最终,他亦如同刚刚被他一刀捅了个透心凉的家伙一样,在周围恐慌的气氛里无力的摔在地上……
“二哥!二哥!醒醒醒醒……”
迷糊间,墨染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揉了揉眼睛抹去眼角因哈欠产生的眼泪珠子,再看那丫头已然成了个大姑娘。
“嗯?桐桐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二哥,你睡糊涂了吧?什么我怎么长这么大了……”那姑娘竖着食指戳着他的脸,她说着说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宛若一只炸毛的猫。“好啊!你原来一直在把我当小孩儿看啊?”
“呃……不是,我没有啊!”墨染竹顿时睡意全无,猛地从竹椅上跃起。
“你听我解释啊!”
“哼,你走开,我不听我不听。”
墨染桐一甩头便跑出了小院儿里,抛给墨染竹一个“不高兴了,我走了”的背影。
“我觉得我那乖徒儿说的对,你的确是谁糊涂了。”浅咕子负着双手飘在他身旁。
“我……嗯?我妹妹什么时候成了你徒弟的?”
“哦?当天她测验灵根的那天晚上啊。”
“哈?你是何等居心?居然夜入……”不待墨染竹说完便被一个巴掌拍飞了出去。
浅咕子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嗯手感不错,果然这小子修为上去了以后就是耐打,以后也不用担心一巴掌拍死了。
“咳咳……这个先不谈,窝们来谈谈你你占我便宜的事情。”从砖地上爬了起来,墨染竹揉着有些发胀的脸凑了过来。
“我警告你啊,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我污你清白?你收了我妹妹当徒弟,那我岂不是小了你一辈?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父辈?”
浅咕子一板脸,纠正道:“你错了!这次明明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才对!”
“子虚乌有!你说我占你便宜,此话怎讲?”墨染竹嗤笑一声。
“真要算起来,我在你爷爷的奶奶的爷爷的爷爷的无数个爷爷之前就飞升了,你说说我该大你多少辈?”见墨染竹沉默了,浅咕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再来看看,我收你妹作徒弟,可是瞬间拉掉了我的辈分,变成只比你大了一辈而已,你说说是不是你占了我的便宜?”
嗯?好像有点儿道理啊?可这话为什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呢?
见他被自己唬的一愣一愣的,浅咕子满意的点点头,就差把孺子可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春去夏来,从上次得到二十块灵晶到如今已经一晃过去了十二年,这些年来京城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通过小道消息,蜀王世子觉醒了二系灵根,被某个传承上万年的剑派长老收了去做徒弟,某世家小姐跟着哪个秀才私奔了,一连三任考官因为收银子而被缉拿入狱……
当然了,这些小道消息都是闲暇之余墨染桐讲个他听的,女孩子爱八卦也无可厚非,作为一个妹……兄长,自然是要宠着妹妹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躺在竹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有人给你端茶递水还讲故事,何乐而不为呢?
叹了口气,墨染竹继续躺倒竹椅上,翻开一本不知道写的什么的书籍罩在脸上,将浅咕子晒在一边儿,继续安心做起了白日梦。
摇摇头,浅咕子道:“孺子不可教,朽木也。”
。。。
“浅先生,来,我敬你一杯。”
餐桌上,二人轻轻碰了碰杯子,后一饮而尽。
经过十二年来的恢复,浅咕子已经可以整天十二个时辰的停留在外界了,而墨府的人也逐渐接受了他是老爷的友人、三小姐师父的设定。
墨染竹瞥了眼身旁空荡荡的座位,再看了眼自己只有白米饭的碗里,最后瞅了眼对面幽怨的盯的自己有些发毛的墨染桐一眼。
见那愚蠢的二哥先是“一脸寂寞”的看着身旁有些空荡荡的位子时,墨染桐心底有些得意。
‘哼哼,现在知道想我了?’
而后,她见墨染竹第二眼是看着自己饭碗的时候,墨染桐咬紧牙关,止住想要给他夹菜的念头,幽怨的盯着他。
第三眼,见看向自己,墨染桐哼了哼扭过头不再理他。拿起筷子给墨染枫夹了两块肉,尔后瞥了眼墨染竹,像是在说:怎么样,羡不羡慕?
“……”墨染枫宠辱不惊的吃下妹妹夹给自己的红烧肉,不知道为啥,今天的红烧肉居然如此美味,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它这么好吃呢?
唉,想了想,墨染枫自己又夹了几块红烧肉。虽然味道都是一样的,但感觉就像少了些什么,他扭头看向身旁的三妹。
墨染桐会意,于是又给他夹了好多菜,将原本已经凹陷下去的饭碗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墨染竹顿时觉得自己碗里的米饭它不香了,吃了几口便觉索然无味。撂下筷子,对墨洪说了声:“我吃饱了。”
转身,一脚跨过门槛,甩甩衣袖不带走一丝餐桌上山珍海味所散发的诱人香气。
眼下午餐也吃的差不多了,浅咕子道:“在下打算带染竹去南域走一趟,墨丞相看如何?”
墨洪放下酒杯思量了阵子,“可有危险?”
“或许有,但并无大碍。”
“好。”点点头,墨洪答应道。
经过这些年的观察,他已经很放心自己这位“友人”了,既然说没问题,那便真的没问题。
“爹爹,师父,我也想去!”本来都已经打算起身离开的墨染桐顿时折了回来。
“浅先生,可否多带小女一个?”见自家女儿一脸希冀,墨洪也不好拒绝,便将问题抛给了浅咕子。
闻言,墨染桐看向他。
“……好吧,那便带你一个。”想来只是去取个东西,并不是什么大事,带上她也无妨。
“那说定啦,可不许反悔哦!”搁下这句话,墨染桐兴冲冲的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