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您的茶和糕点来嘞!”
店小二勤快地吆喝一声,小心翼翼地把茶壶和盘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花糕放在桌上,并提起茶壶给座上的老道倒了杯茶。
“请慢用,有需要喊我一声就好。”说罢,小二就去招呼其他刚进来的客人了。
目送着店小二消失在转角,老道这才拿起一块花糕先是嗅了嗅,那股淡淡的花香钻入鼻尖让人心旷神怡。再咬上一块儿,糕点儒儒的、入口即化,里头蕴含的那股花香顿时扑面而来不断刺激着味蕾。
闭上眼,仿佛间看见了自己身处片百芳争艳、姹紫嫣红的花海……
“唔……不错。”老道满意的点点头,这花糕的味道让他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往:
想当初,她给自己做的百花糕也是这般美味。只是转眼间,自己就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翁,当年的伊人也都不在了……
“你听说了没,今儿午时三刻要在菜市场处决犯人了!”相隔几桌,陆续传来一些好事者的话语声。
“嗨,据说被处刑的还有个张秀才呢!”
“张秀才?就是前两天写反诗的那个?”
“是啊是啊……”
“……”
。。。
夜半三更,原本就阴森森的乱葬岗这会儿显得更加可怖。边上立着的一株大树被风吹地“哗哗”响,响声遍布着这片简陋的墓地更添了丝诡异的气氛。
范之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窝在一处犄角旮旯里瑟瑟发抖,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阵脚步声……
紧捂着嘴,范之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只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在他前面停下了!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错了……’
这会儿,他悔的连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和他们打赌来这个鬼地方住一宿了,都怪自己贪那一顿饭的钱!
一阵不知何处来的阴风挂的那身打着补丁的道袍猎猎作响,坟地上头冒出个捧着卷冤书的落魄书生的模样。那书生披头散发,脖子上隐隐约约的还挂着条血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想来生前是受了不少虐待。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他双目无神,嘴里还在不停喊冤;“我真的没有写反诗!没有……”
‘谁……谁在说话!?’范之竖着耳朵,但他很确定这里就只有个穿着道袍的家伙和他自己两人,那……说话的家伙是谁?!想到这儿,他不禁毛骨悚然!简直细思极恐啊!
“呵呵……还不错。”老道呵呵一笑,随即从怀里掏出个符篆扔了出去。
半空中那符篆就像磁石遇见了铁块儿一样,颤抖两下后就“啪”的一下贴到了张秀才身上。
“唔……”闷哼一声,张秀才捧着的冤书直接掉在了地上。他痛苦地抱着脑袋半蹲在地上,原本无神的眸子逐渐多了丝神采。而那根拴着他脚裸的无形链子也“啪”的一声寸寸崩断。
‘那是……张秀才?!’范之一惊差点儿没叫出声来,在他的视角里抱着脑袋的张秀才是忽然出现的。
刚恢复了神志的张秀才迷糊地看了看四下,又瞅了眼身前的这个老道士,疑惑地问道:“我不是在写诗吗,为什么会到了这儿?还有你是谁?”
视角一转,他好奇地捡起了地上的冤书翻开来看了一阵子。
“咦?这不是我的字迹么……呃啊!”话还没说完,他又抱着头痛不已的脑袋蹲了下来,大量之记忆碎片接踵而至,猝不及防下他一抽,竟晕了过去。
老道抚了抚额,心中有些无奈:‘这家伙怕是禁不住那小子一拳头吧?’
不过好在这些都不是问题,就算被一拳打死了,但只要他的计划成功就行。
如此想到,老道的心情也渐渐愉悦了起来。拦腰抱起张秀才将他抗在肩上后,老道召来柄飞剑后就没了踪迹。
至于范之,早就在张秀才出现时就吓昏了过去……
。。。
今早的项城有些不太平,来往的路人脸上都带着丝惊惶;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在人群里发现几个配着刀在街道上来回巡视的官兵,有些起的晚不知情的在被他人告知后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范之心疲力竭地抱着被子一步一拖地回到家中。
推开门,他好奇地问道:“爹,今天这是怎么了?”
范之老爹瞅了眼面色苍白的儿子,叹了口气:“昨夜县令和牢里的牢头都死了,身上没有一点儿伤,死因不明。”
“当然了,还有个可笑的说法。”范之老爹不屑地笑了笑道:“说是什么张秀才被砍了头后半夜来找他们索命,让他们还自己个公道,但他们不肯,所以就把他们的魂魄拉了出来吃掉了。”
咚——
范之惊讶的张了张嘴,就连席子和被子都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知。
张……张秀才索命?!他昨天晚上在乱葬岗里头看到的那“人”不就是张秀才吗?
“爹……那张秀才,我昨夜在乱葬岗里头看到他了……”范之颤抖着说道。
“啥?!”
……
“多谢道长为我报了仇,自此以后您就是张庆的恩人,庆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张庆跪在地上,对着老道磕了一头。
老道连忙将他扶起,心平气和地说道:“做牛做马倒不用,只是我有一事需要你去完成。”
“恩人请讲!”
“事情是这样的……”老道一脸苦涩,眼角还有一行浊泪流了下来:“我有个儿子叫苏柒,几个月前他被一个邪恶的修士蛊惑,回家就一把火烧死了自己妻子,若不是我苦苦哀求,我那幼小的孙子怕是也要不幸遇难啊!”
“之后那个邪恶的修士再次找上门来打伤我和我孙子,还当着我的面将我儿苏柒开膛破肚!”
说罢,老道还放出了上次给清儿看的那张经过修改后的画面。
“就是这个家伙吗?”张庆指着画面中站着的那黑衣青年问道。
“没错!就是他!”老道士点点头,又道:“要不是我跑的快啊,怕是也要交代在那儿了!”
“真是岂有此理!如此凶残之辈就没人管么?”张庆气愤的一跺脚,地面随即裂开数条缝隙。
老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谁敢管他啊?他可是当今宰相二子!”
“哼!官官相护,可真是一丘之貉!”想到自己的遭遇,好好地在家写了首诗,只因其中有两个字和那县令谐音了他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自己抓了起来,还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处死!
当初的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如今自己体内那用不完的力量让张庆信心暴涨,整个人有些膨胀:“恩人,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我去将他捉过来!”
“他叫墨染竹,过些日子就会到这儿了。”说罢,在张庆看不到他脸色的时候,老道对着城外咧了咧嘴,似乎隔着城墙看到了相隔数十里地外的墨染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