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破夜空的闪电,照得雪亮的楼阁。琉璃瓦上的水花溅的老高,雨幕下一片朦胧。
这天气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阳光万丈,下一刻天就阴了,没有丁点儿预兆。
过街来往的行人纷纷抱着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家里跑去,因为提前搭好棚子的缘故,许多摊主也不至于淋湿了货物。
注视着雨滴落在青石街道乃至猝不及防的行人和街犬身上,墨染竹不由露出会心一笑。
雨点儿刚要打湿衣衫,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了开去,如果有细心人观察到此刻的墨染竹二人,就会发现即使没打伞他俩依旧片履不湿点衣不潮,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至于那些无心观察的,则是一边骂着“有病”一边撒腿狂奔……
。。。
山泽村西面儿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带着小孩的老道士……
“师父,为何要带清儿来这里?”
苏清一脸疑惑地望着老道,心想自己今日的修炼还没有完成呢。
“呵呵……清儿,你可知晓这世间最伟大的力量来源于哪里?”
老道带着张哭丧脸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唔……徒儿不知,还请师父教我。”
想来想去,苏清也没得到答案。
“来源于这里……”说着,老道士用拇指指向自己心口。
“师父你?”
“哈哈,当然不是,这世间最伟大的力量……来源于心灵。”
“心灵?”
苏清呢喃一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之后师徒两人就再也没说话了,全程就只有老道士一个人提着柄飞剑在庙里满是灰尘的地上刻刻画画着,小庙里充满了“咔滋”的声音。
……
……
雨下了会儿就停了,坑坑洼洼的地上到处都积攒这小水塘,每隔两步就有一个,即便再怎么小心也难免会踩到水。
嗒——!
高高溅起的水花拍打在蔽膝上,因为刚撤去避水符缘故顿时湿了一片。
墨染竹无奈的笑笑,至于罪魁祸首早就在踩起水花的那一刻就跳到了边上,这会儿正捂着嘴一旁偷笑呢。
“好玩不?”
“好玩!”
噗——!
金灿灿的冥气包裹住鞋子,墨染竹运足了劲儿在地上一个扫腿,大量的水花就溅到墨染桐身上,眨眼功夫就打湿了今儿刚换的一身新裙子。
“好哇,居然用真气,你耍赖!”
为自己的新裙子心疼了不到一秒后,墨染桐插着腰气鼓鼓道。
一边儿墨染竹只当没听见,又是一个扫腿溅起大片的水花朝她打了过去。
两人一来一往,乐此不疲的把水花往对方身上溅,街上刚出来的一些孩童见此,也纷纷效仿起来,跟着自己的小伙伴儿们玩起来踩水花的游戏。
墨染竹记得自己以前玩的时候,还是在小学时期家里给他新买了双雨靴那会儿。那时候每每雨后,总是要邀一众小伙伴儿去水塘里互相比划比划。当天回家后就轮到了几位家长们互相比划……
所有孩子正玩的起劲的时候,云家大院门口坐着的云永福却捧着一卷诗书心无旁骛地看着,嘴角轻轻蠕动小声的读着。
“阿云,来一起玩啊?”
“是啊云先生,天天捧着一本书看你累不累啊!”
合上书,云永福抬头望了眼那些孩子身上湿透了的衣衫,心底暗自挣扎了一会儿。
“不了不了,下次吧。”他摇了摇手里的大书,苦笑一声:“我娘让我今儿必须背十首诗,背不掉的话可是要挨板子的。”
“这样啊……那好吧。”
为首的那个孩子显然也是知道云永福的娘管他管的很严,于是就招呼着其余小伙伴儿换了远远的街头去玩水。
“唉……”
摇了摇脑袋,云永福再次翻开本子,其实他娘今日并没有给他下背十首诗的任务,从前也没有过。至于挨板子……也不许他叫出来,套用他母亲的话,那便是“她教训儿子不是借此出气叫别人听的”。
“雾失楼台……呃……”
放眼望去,不知何时,那片湛蓝的天被一片白茫茫的烟雾所笼罩住;心头不知怎地滋生出股未知的恐惧,如同一座虚幻缥缈的囚牢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是怎么了……?”
席卷而来的雾就像海啸似的,几十息的功夫就将山泽村整个儿笼罩在内,因为住的离村口近的缘故,云永福甚至在听到了一道尖细的惨叫声!
那声音很熟悉,是隔壁刘家三儿子的!他怎么了?
云永福将书放在凳子上,因为体质弱的缘故只是往村口方向跑了几步就不由得气喘吁吁了。
周围除了白茫茫的雾外,再也看不清三尺以内的任何东西,云永福不得不减下速来,耳畔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让他骤的松了口气。
直到那些人走进了云永福才看清了他们的样子,可不就是刚刚跑去村口那边儿的孩子们吗!
“阿云,快跑!”
云永福来不及反应,就被领头的那孩子一把抓住,拉着他拼命地往回跑,像是遇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似的,他整个人都在喘着粗气,不经意间云永福在他脸上瞧见了鲜红色的液体……
‘血——!是血!’
唰——!
“啊……!救命!”
身后不知何处伸出来一条触手,几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跑在最后头的那个就被缠住了腰,直接拖拽他远离了视线之外……
“阿,阿德,那……那是……是什么?!”
咽了口唾沫,云永福两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再也提不起劲来。
“阿云!”被云永福唤作阿德的那个孩子赶忙回过头来扶他,费力的将他背了起来二话不说,撒开腿就跑。
“呼呼……呼……”
吃力地喘着气,阿德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目前视线内已经看不到其余人的身影了,身边就只剩下他和云永福两人。
“阿德,快!后……后面!那个触手又伸过来了!”
云永福慌慌张张地指着身后,那条像是章鱼触爪似的东西居然又探了过来,上面满是黏糊糊的黄色液体和一根根尖锐的倒刺,看着就让人一阵反胃!
“可恶啊!”
咬紧后槽牙,阿德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憋足了劲儿又跑了起来。而身后那触手依旧不紧不慢地一路跟在后头,那股恶臭味儿越来越近,眼看就已经黏在了云永福脸上!
“孽畜,休得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