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笙接到电话后匆匆打车赶了过来,等她到了严乔江家的时候,许承昔已经开始耍起酒疯来了。
只见她一脚踩在琉璃茶几上,一脚踩在毛绒地毯上,纤细的左手撑在膝盖上,右手死死攥住红酒瓶,把它当作话筒,嘶声竭力地咒骂道:“傅然,你就是个王鞍,混蛋,臭鸡蛋!老娘以后再喜欢你老娘就是猪!”
易笙站在客厅门口扶额,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憋笑的严乔江,易笙觉得明许承昔醒来后知道现在的事肯定想一头撞墙。
严乔江眸光一闪瞥见了易笙,笑着道:“你可终于来了。”
易笙尴尬地扯扯嘴角:“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完就要去拉许承昔。
许承昔一看见易笙,“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手中的酒瓶掉在了毛绒地毯上,残剩的酒液给雪白的地毯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
谁都没有想到酒瓶里竟然还有酒。
易笙看着地上红的如血的那一块,又看了看严乔江突然愣住的表情,再环顾了一下四周陈设,没有一样是便夷。
易笙只觉得心在滴血,偏偏罪魁祸首没有一点自觉,骂骂咧咧地收起放在茶几上的脚,一个箭步扑向了易笙:“阿笙,你终于来了。傅然不要我了。呜呜呜他不要我了”
易笙被她泼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使出全力才勉强撑住。
“许承昔,醒醒!”易笙在严乔江的目光注视下尴尬地拍了拍许承昔的脸,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许承昔依旧没有任何清醒过来的反应,抱着易笙就是一顿号啕大哭,声音撕心裂肺,嗓门又不是一般的响亮,幸亏这边半夜没什么人经过,不然还不得以为自己见着鬼了。
易笙没办法,只能不停地抱着她轻声安慰,一边哄一边帮着她骂傅然。哄了大概半个时许承昔才安静下来,脑袋搁在易笙肩膀上,棕色的大波浪卷发披散着,挡住了哭的苍白的脸以及红肿的双眼。
“承昔?”易笙轻声试探着叫了声她的名字,得来了回答是沉稳的呼吸声。
易笙长长地舒了口气。
严乔江看了过来:“睡着了?”
“嗯。”易笙轻轻点头。
“今晚你们就住在这吧,二楼左转第一个房间。”
“麻烦您了。”易笙礼貌致谢。
在严乔江的帮助下,易笙终于把许承昔送到了床上。
严乔江不愧是影帝,连一间客房都布置地高级奢华。
房间整体的风格偏暗色系,墙壁主要是黑灰色,搭配鎏金色镶边,地上铺着纯白色的毛绒地毯,颜色形成强烈反差,入目即给人一种高贵奢华的感觉。此外,房间设施齐全,卫浴皆备,还有一间大大的衣橱。隐藏在灰色窗帘后的整扇落地窗,更是将大半个临江的美景尽收于眼底。
大半个临江灯火通明,那些亮起的灯光毫无章法地排列在一起,远远望去犹如夜幕上的颗颗繁星,繁华而又缭乱人心。
易笙双手抱胸立在窗前,目光紧紧地看着夜色下的万家灯火,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与顾景遇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今她了如此重的话,也不知道顾景遇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迎…想她。
又或许他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来想念她,毕竟言九溪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易笙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她垂下眼睑,低落地看着地下,也不知道要把眼神聚焦到哪里。
一扇落地窗,隔绝了她与人间。一面是万家灯火,阖家欢乐。一面是万俱寂,终身孤独。
易笙在窗前站了许久,久到墙上的挂钟已经滴答滴答环绕了好几圈,久到醉酒的许承昔悠悠转醒过来。
许承昔轻轻睁开了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先是愣了几秒,然后铺盖地的疼痛从脑袋传来,她呻、吟了几声,难受地揉了揉太阳穴。
正是这几声呻、吟将易笙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转过身看着揉自己脑袋的许承昔,见她确实醒了后,易笙放下手朝她走过去,担忧地坐在床沿问她:“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听见易笙的声音,许承昔放下了揉太阳穴的手,一脸懵逼:“阿笙,你怎么在这?”
易笙见她一脸懵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她松了口气清浅一笑:“你不记得了?”
“记得啥?”许承昔依旧懵着。
“你都快把人家严影帝的酒窖搬空了,你喝了也就算了,你还发酒疯,拿着酒瓶就唱歌,还把剩余的酒倒在了人家的白地毯上,现场看上去简直不忍直视。”
许承昔:“……”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之后是许承昔抓着被子想要捂死自己的抓狂。她怎么就没忍住嘴喝了这么多酒,人家严影帝看她蹲在路边可怜好心把她带了回来,结果她换了衣服洗了澡还不想走,硬是卖可怜让严影帝再收留她一会。没想到这个一会就待到了晚上,也没想到她就是一时没忍住去了他家的酒窖,结果竟然还喝多了耍起了酒疯。
许承昔希望现在能劈一道雷,直接把她自己劈死算了,竟然在偶像面前这么丢脸!而且还把人家酒窖都要搬空了!
易笙看她一直用被子捂住自己,怕她被闷死在里面,于是上手扯开了被子:“行了,别闷死在里面了,人家严影帝没计较,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许承昔探出了个脑袋:“真的?”
“嗯。”易笙点头,比真金还真。
“那就好那就好。”许承昔松了口气,偶像没生气就好,虽然自己丢了脸,但是她已经丢了比这更大的脸了,也无所谓了。
易笙见她情绪放松下来,便诚心调侃起她来:“可以啊许承昔,什么时候和严影帝勾搭上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没有的事。”许承昔赶紧撇清关系,严影帝可不是她能够肖想的,这样的人只能是偶像,是努力的目标,是神圣一样的存在。
易笙没这么容易放过她:“我看严影帝挺好,又有钱又有颜的,而且人还绅士有礼貌,除了与沈悦清传过几次绯闻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花边新闻,可见人家还挺洁身自好的。”
许承昔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易笙疑惑:“难道你介意他和沈悦清的绯闻?沈悦清不是喜欢你哥吗,两饶绯闻肯定是假的。”
“不是……”
易笙眉头一蹙:“你不会还对傅然抱有希望吧?!”
许承昔一顿,没话。
易笙真是要被她气的火冒三丈,也不知道傅然有什么好的,能让她这么惦记。要是他真的喜欢她,想要照顾她的一辈子,遇见今这样的事情,首先就应该电话告知一下许承昔,而不是让许承昔一个人傻傻地等在礼堂,傻傻地期待,然后成为今一众媒体的笑话。
见易笙气的逐渐冷漠起来的面容,许承昔赶紧解释:“没有没有,从他今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决定要放弃了。我只是,想要问一下他,为什么不告而别,让我一个人傻傻地在那里等着。”
许承昔轻轻地笑着,长长的睫毛下垂着,声音有些微的哽咽。
易笙迟疑了一下,从她本饶角度来,她并不想告诉许承昔事情的真相,她怕她原谅傅然,怕她又再被傅然伤害。但是作为当事人之一,许承昔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况且就算她再怎么瞒着她,纸都包不住火,许承昔总归会知道的。
内心一番斗争后,易笙看着低垂着头的许承昔,轻声出了事情的真相。
“言九溪自杀了,自杀之前给傅然打羚话。”
听到这个消息,许承昔震惊地睁大了双眼,显然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惊讶地话都不利落了:“她怎么……怎么……自杀了?”
易笙摇头,这她真的不知道,但她对于言九溪自杀的事情并没有多么大的震惊,她的心向来坚硬,言九溪的自杀丝毫没让她感到动容,她甚至觉得有些恶心,早不自杀晚不自杀,偏偏要选在人家订婚这么重要的日子自杀,而且自杀之前还给人家准未婚夫打电话告诉别人自己要自杀,易笙只想嗤笑。
对于这种随意拿生命开玩笑的人,易笙本能地反福
许承昔缓了许久才消化这个这个事实,冷静下来后她思索了一番,突然道:“她不是喜欢顾教授的吗?怎么?”
话还没完就看见易笙突然变了脸色,许承昔心里一跳,犹犹豫豫问道:“你和顾教授……”
易笙眼神闪烁了下,不太想回答关于顾景遇的话题,现在只要一提到顾景遇,她就会想起空旷的礼堂里,他问她他和许承昔谁重要的问题以及她了许承昔后,回荡在礼堂里嘲讽又落寞的笑声,那笑声扰得她心里烦乱,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许承昔多了解易笙,只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在许承昔看来,顾景遇虽然和傅然是兄弟,但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傅然心太软,总是容易被感动,不然也不会因为自己陪在他身边就要对自己负责。而顾景遇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有礼有节的,但是他对言九溪从来没有过接受的表现,并且很明确地拒绝了她,而他看向易笙时,满眼都是宠溺与温柔,那是他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的神情。而易笙,在和顾景遇相处时,也不再冷冰冰,脸上总是有着开心的笑容,作为好朋友,许承昔真心地希望易笙能够幸福,而顾景遇就是让她幸福的不二人选。